第32章 這也太小看我了
梁玉姬咬著嘴唇，手緊緊的絞著衣裳，沉默了一下，緩緩道：「那蘇大人為何不對奴家用刑？」
蘇憲看著她的眼睛，竟然發現了想要尋死的絕望，他心中一驚，安撫道：「梁姑娘，就算你和玉鳳是本案的真兇，我想你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想要刺殺一個這麼重要的人物。能否告知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周旭他們那天晚上正在議論什麼，他們都有什麼秘密。如果你能老實交代，如真是情有可原，未嘗不能從輕發落。」
梁玉姬用嘲諷的目光看著他：「你真的想知道？你不怕？」
蘇憲心頭一沉，梁玉姬看他不說話，只是冷冷一笑：「蘇大人，你聰明過人，將來必定前途無量，莫要因為一時好奇，導致身敗名裂，悔不當初。」
蘇憲緩緩道：「梁姑娘，你不必激我，死我自然是怕的，但也要看為什麼而死，如果此案事關江山社稷，黎明百姓，我雖然怕死，也定會查得水落石出！」
梁玉姬看著他，兩人目光對視，在大牢的氣氛無比的壓抑。梁玉姬道：「城外有個桃溪堡村，聽聞那裡的桃花特別美，你幫我摘一束來。」
此時已近六月，哪裡還可能有桃花，但是蘇憲卻還是點頭爽快應道：「好！」
葛師羽扶著蘇憲離開了梁玉姬的牢房，葛師羽一直憋著不說話，見到遠離了梁玉姬，忍不住道：「想不到真兇竟然是梁玉姬！表哥，你太厲害了，竟然能從一個小小的碎片找到真兇！」然後把那包著魚鰾的手帕珍而重之的放回蘇憲的懷裡。
蘇憲笑道：「這魚鰾不是物證，而是我自己找來的，要不要也無所謂。」說著把自己發現魚鰾殘片以後另外找魚鰾做實驗的事說了一遍。
葛師羽嗔目結舌，竟然是這麼一回事。
蘇憲感嘆道：「她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在周旭落水以後，翠鳳和梁玉姬都名正言順的把那兩個燈籠取下來，然後重新點燃後用來照明，所以她們其實早就把剩餘的魚鰾偷偷取走，不過因為畢竟是晚上，燈光不好，又加上旁邊都有人盯著，只能把明面上的魚鰾取走，而被蠟燭包裹著的看不清楚，也取不了，所以人算不如天算，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葛師羽讚歎道：「她們聰明，不過表哥你更聰明！竟然能用這種方法讓她們乖乖的承認了！表哥你太厲害了！」
蘇憲笑道：「你莫要再誇我了。我也是兵行險招，她們計劃雖然周密，但卻畢竟不擅長攻心之術，又見我要上刑所以這才怕了。」
葛師羽道：「那也是因為表哥你看穿了她們的手法，她們知道騙不了你！」
蘇憲笑了笑，葛師羽又問：「那桃溪堡的桃花是怎麼回事呀？」
蘇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那裡藏著什麼秘密吧。」
到了審訊室找了張椅子坐好，又讓人把鄭勇帶上來了。
鄭勇被帶上來的時候還滿口髒話：「牛榮，你竟敢這樣對待老子，你等著，等我出去有你好看……放開我！別推我！我自己走！……」
他是京兆府的錄事參軍，和京兆府大牢的獄卒雖然不熟，但至少也都見過，所以儘管他被抓來，但也沒為難他，讓他有了錯覺，以為自己沒什麼事，依然囂張自在。
見到蘇憲一身是傷的坐在審訊室里，鄭勇一怔，連忙道：「蘇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你來得正好，快把我剛出去，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蘇憲對獄卒道：「上刑具。
」
不管鄭勇如何喊叫求饒，獄卒還是將他死死的捆在了木頭上。
鄭勇驚恐萬狀的看著蘇憲，拚命的掙扎：「蘇大人，蘇大人饒命！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憲道：「鄭大人，出了什麼事，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鄭勇連忙道：「卑職不知，蘇大人，卑職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你多擔待，卑職年紀大了，不經嚇，求您先把我放下來。」
蘇憲冷冷的道：「裝得還挺像，你不會看不出來吧？我今晚從溢香樓里出來，就遇到了刺客，差點沒被殺死。」
鄭勇叫道：「蘇大人，不關卑職的事！不是我乾的！我是冤枉的！」
蘇憲從桌子上拿個鞭子把玩道：「冤枉？你無緣無故請我喝花酒，我三番五次要走，你攔著不放。更何況，」目光噴火的瞪著他：「殺我的其中就有你的好朋友，趙睿！」
鄭勇冷汗如同大雨一般下來：「趙睿，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也正想問問你怎麼回事。他一個敢私放囚犯，膽大包天的人物，你覺得他會因為怕我查他畏罪自殺嗎？」
鄭勇顫抖著叫道：「蘇大人，我真是冤枉的！我和趙睿只是點頭之交，他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說想結識你，我這才引薦他給你的呀。」
蘇憲不置可否的道：「喝花酒的時候你們是莫逆之交，現在又成了點頭之交了？說，是誰要你請我喝花酒的！」
「是曹嵩！他也是溢香樓的大股東，他和我說他仰慕你很久，想見見你。但是因為他有要事，可能會在臨近宵禁的時候才能來，讓我無論如何留你到那時候。而且還不讓我和你說你要來。我這才對你頻頻勸酒，我真的是不知道他要暗算你！」
「曹嵩？好！非常好！」蘇憲滿臉煞氣，讓人把鄭勇帶走，臨走時還對鄭勇道：「鄭勇，我給你個機會好好想清楚，莫要以為這樣能糊弄我！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鄭勇頓時嚇尿了，一邊抖一邊叫道：「蘇大人，饒命！饒命呀！」
蘇憲沒時間和他在這裡廢話，此刻抓捕兇犯才是正事，葛師羽攙扶著他離開了大牢。
葛師羽問：「表哥，鄭勇真的參與了對你的刺殺？」
蘇憲點了點頭道：「他就算不直接參与，也肯定是猜到的。他作為京兆府的錄事參軍，怎麼會看不出來有人留我下來是想對我不利？他那些話能騙得了別人，能騙得了我？這也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