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瓷罐

「信不信由你。據我所知，京都博物館里倒是有一個清宮收藏的玉飛天，那個能確實能值幾十萬。再說，我還真不相信你爺爺會把幾十萬的東西交給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保管。」陸小川說完，自顧自的去看店裡其他東西。

趙大海見狀，湊到陸小川身邊，低聲道：「你懂不懂啊，別騙人家小姑娘。」

陸小川迅速掃過店裡的物件，最後看向角落裡一個極不起眼的瓷瓶，蹲下1身來，眯著眼說道：「她那個玉飛天不值錢，這個東西倒是夠咱們抵債了。」

趙大海順著陸小川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瓷瓶，而且瓷瓶上還帶有裂紋。

「這東西能值兩百萬，小川，你這玩笑開的有點大啊。」趙大海不屑一顧，以為陸小川在故弄玄虛。

在趙大海的眼裡，這種瓷瓶丟到大街上，撿破爛的人都不一定拿走。

陸小川卻雙眼放光，他小心拿過瓷瓶，這瓷瓶上紋的是海水飛馬的圖案，罐為直口，短頸，圓肩，鼓腹，而下部內斂，內挖圈足，附蓋。

更為重要的是，罐底書青花「天」字，這和陸小川的判斷完全一樣，正是名貴的成化鬥彩天字罐！

能夠在這樣的地方淘到天字罐，著實讓陸小川喜出望外。可他不動聲色，壓抑著內心驚喜，反而長嘆一聲。

「這東西確實不值錢，是我看走眼了。」陸小川嘴上這樣說，卻雙手抱著瓷罐站起身來。

「我就說吧，你小子對這種東西一竅不通，裝什麼專家啊。唉，那些錢可咋還啊。」趙大海又開始發愁。

陸小川心裡清楚，成化鬥彩天字罐曾經在倫敦的成交價是一千多萬，而且那還是一個殘品。

他手裡的這個天字罐雖然品相也不好，個頭較小，但是放到市場上，兩百萬會有一堆人搶著要。

「沒辦法，總不能白來一趟。」陸小川把這瓷罐拿到周婷面前，又問道：「周小姐，這瓷罐咋賣？」

周婷剛才聽陸小川說她的玉飛天不值錢，便懷疑陸小川是個外行，現在又見他抱著破舊的瓷罐來問價錢，更加確認陸小川不識貨。

「我不喜歡欠人情，你剛才幫我打發走了馮威，這瓷罐就算是送你的了。」周婷倒是很爽快。

陸小川無奈道：「你是真會做生意啊，我幫你趕走了一幫壞蛋，你就用這個瓷罐報答我。不如把玉飛天給我，這樣才有誠意吧。」

周婷早就把玉飛天收好了，面帶微笑道：「你剛才還說玉飛天不值錢，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這樣說，好從我這裡便宜買走玉飛天。我呀，偏不上當，這瓷罐可以送你，你就別打玉飛天的主意了。」

趙大海皺眉道：「別人說你爺爺是老鬼，我看你是小鬼，鬼精鬼精的。」

「好了，逛了大半天，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陸小川漫不經心的拿著瓷罐，打了個哈欠。

離開玲瓏居，趙大海唉聲嘆氣，愁眉不展，再加上他身材肥胖，陸小川說他像一頭等待被人宰殺的豬。

天空晴朗，微風細涼，陸小川和趙大海的心情卻天差地別。

「咱們跑這一趟，就弄了個不值錢的破瓷罐。小川，你該不會想用這東西打發錢二爺吧。」趙大海哭喪著臉問道。

陸小川像是沒有聽到，反而拍了拍趙大海的肚子：「餓了吧，那個錢二爺是不是有個五星級酒店，咱們去那裡吃。」

趙大海差點暈過去：「咱們躲債還來不及，你還跑人家酒店去吃飯，這不是找死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死之前，你就不想好好吃一頓？」陸小川笑道。

趙大海長嘆一聲：「好吧，就算真要死，也不能虧了我這張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