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繁華迷醉
安平跟著韓曉敏走出派出所,把等在外面的陳超搞得滿腦袋問號。
陳超拽了拽安平的衣袖,悄聲問道:「現在的警察服務這麼好了嗎?還派個漂亮的女警送你出來。」
安平抬手拍了陳超腦殼一巴掌,罵道:「麻蛋,這是我大師姐,你說話小心點,我大師姐的功夫比我還厲害。」
嚇得陳超一縮脖,訕笑連連。
韓曉敏和煦的笑望著陳超,問安平道:「這是你同伴兒吧。」
安平還沒來及開口,陳超搶先自我介紹道:「我叫陳超,是安平的發小。」這種自來熟的技能是安平望塵莫及的。
韓曉敏道:「你好,我姓韓,是安平的師姐。」
陳超是個順杆子爬的貨,套近乎道:「你也好,你也好,我叫你韓姐行嗎?」
韓曉敏無所謂,便道:「行。」
陳超又問道:「韓姐,你也是咱老鄉吧,哪個村的?」
安平抬腳踢在陳超屁股上,怒道:「你還有完沒完,你不餓也不渴嗎?」
陳超不敢和安平懟,假作委屈的撇了撇嘴。
韓曉敏道:「走吧,先去吃飯。」
韓曉敏把陳超的行李也拎進了派出所,和安平的扔在一起,這才出來帶他們去尋找吃飯的地方。
韓曉敏帶著倆人走出小巷子后,穿過站前街,來到市公交總站旁邊。
安平就看到,前面出現一個通向地下的入口,入口上方寫著「地下商場」四個字,通道里人們往來上下絡繹不絕。
韓曉敏腳步不停,順階而下。
安平緊隨其後,亦步亦趨,下到地下商場后,馬上就感覺涼爽了很多。
地下商場是由原地下防空設施改建而成,共分四個區,主營服裝、鞋帽、箱包以及電子產品等。因其深入地下,所以冬暖夏涼,四季恆溫,是休閑購物的好去處。
韓曉敏帶兩人來地下商場既非休閑也非購物,而是路過。穿過地下商場,從另一邊出來,安平就發現到了華聯商廈附近。
繞過華聯商廈后,是一條人影稀少的小街,街邊門臉都是髮廊,奇怪的是這些髮廊都門窗緊閉,還用或粉或紅的布簾遮的嚴嚴實實。
安平忍不住問陳超::「髮廊是做什麼的?」聽著這名字好高檔的樣子。
陳超就「嘿嘿」壞笑著,湊到安平跟前道:「就是理髮店。」
安平恍然,理髮店就理髮店吧,搞個髮廊的名頭出來,讓人迷惑。不過不就是個理髮店嗎?陳超幹嘛笑的那麼猥瑣,還有就是,這正時正晌的,這些理髮店——哦,不,應該叫髮廊,咋都門窗緊閉,不營業嗎?
安平望著陳超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這大白天的,他們怎麼不營業,這裡離人流量大的車站這麼近,難道生意也不好嗎?」
陳超翻了個白眼,看白痴一樣看了看安平,心道:「你見過那個來車站坐車的人,需要在車站理髮?」回頭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韓曉敏,卻是不敢把實情告訴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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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糊其辭的說道:「他們都是晚上營業,白天不開門。」
安平不禁心中愕然,這城裡人真奇怪,開個理髮店,白天不營業,非得等到晚上才開門。
穿過這條寂靜又奇怪的小街后,前面忽然喧鬧起來,原來是一處小吃街,兩邊門臉全是經營各類飲食的,門口都安置音響,爭相播放著流行音樂來招攬顧客。
整條街上音樂聲轟鳴,這家放的是《中華民謠》,那家就放《笑臉》,再往前走又聽到了《搖太陽》,還有些正放的是粵語歌曲,安平一句也聽不懂,只是覺得很好聽。
這條街上除了音樂聲喧鬧外,人也多,雖不至於摩肩擦踵,卻也是人聲鼎沸。
韓曉敏帶安平和陳超進了一個小館子,尋了張空桌坐下,揚聲喊道:「老闆,來五塊錢牛肉餅。」
五塊錢消費可是個大買賣,老闆連忙走了過來,一看,只有三個人,其中還有個女警察,不禁麵皮一皺,露出難看的皮笑肉不笑,說道:「警察同志,五塊錢能買三十個牛肉餅,你們只有三個人,吃得完嗎?」
牛肉餅是兩毛錢一個五毛錢仨,五塊錢就是三十個。
韓曉敏一看老闆的神色,就明白了,掏出張十元的遞給老闆,說道:「放心,吃完吃不完都算錢。」然後又問道,「還有餛飩嗎?」
老闆接過錢,這才笑逐顏開,忙道:「有,剛包好的,餡大皮薄。」
韓曉敏道:「先來三碗,不夠再添。」
等老闆去準備飯食的時候,安平才有機會和大師姐說話,從派出所這一路過來,他光顧著看什麼都新鮮,也沒和大師姐說上句話。
「師姐,我出來前去看過師父和師娘,師娘讓我到了市裡來看看你,沒想到剛下車就遇到了。」
「我爹和我娘還好吧,我上次回去過後,回來工作就忙起來了,一直沒能再回去看他們。」
「他們都挺好的,師姐不用惦念,師娘讓我告訴你,你好久沒回去了,他們都很想你,知道你不回去肯定是工作忙,師娘還說,你要是工作忙就一切以工作為重,等你有時間再回去看望他們就行了。」
「嗯,我爭取春節前回去看望他們。」話敘到這裡,家裡的情況韓曉敏已經知道了,便換過話題,問安平,「你不是考上大學了嗎?怎麼眼看要報到了,又跑來打工?」
安平神情有些黯然,把自己沒有學費以及拒絕了師父的援助等事和大師姐說了一番,最後道:「我決定出來闖一闖,也不一定就趕不上讀書好,等我將來掙了錢,讓我妹妹考一所好大學,也讓我娘揚眉吐氣一下。」
安平初入世間,尚未經歷世事險惡,一切想法都是非常美好。
韓曉敏雖然比安平也大不了多少歲,但畢竟是作為警務人員,見多識廣,自然沒有安平那麼樂觀,卻也不想打擊了他的積極性,便說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你盡心努力就好,如果遇到什麼為難事,就來找師姐。」
安平點頭表示記住了。
話說到這裡,緊要的都差不多說了,見老闆還沒把飯食拿上來,韓曉敏下意識的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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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的方向瞥了一眼。
短暫的沉默,安平回想起剛才在市裡的所見所聞,就感慨道:「沒想到這大城市這麼繁華,很多東西我以前只在書上見過,果然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真是開眼了。」
陳超接話說道:「這才哪兒到哪兒,等你在市裡待久了就會發現,你這會兒見到的不過是九牛一毛,沒見到的還多的是。」
安平就眼冒金光,這麼繁華的大城市,機會肯定很多,舞台也夠大,只要自己肯努力,能把握住機會,不說搏得錦衣玉食,搏一個出人頭地的前程似乎也不是夢想。
韓曉敏看到自己這剛剛出世的小師弟,現在被繁華大城市所折服,大有貪戀之意,便提醒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你別被繁華遮了眼睛,要牢記自己離鄉背井的初衷是什麼,不準隨波逐流,讓世俗紅塵磨滅了心志。」
安平這才猛然醒悟,還真是繁花欲醉迷人眼,自己初來乍到,首先要腳踏實地,萬不可好高騖遠,若是真迷失了本性,來個猴子下山,等到一事無成再醒悟,妄自蹉跎了歲月,必將悔之晚矣。
「多謝師姐教誨,我記住了。」安平恭敬受教。
其實對於安平的心性,韓曉敏還是很清楚明,只不過是擔心他初臨城市,乍染繁華,一時被迷惑,這才提前打個預防針。
既然安平已經受教,韓曉敏也不再多言。
這時,老闆也把牛肉餅拿到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樣。
驚得陳超張大了嘴巴合不攏,喃喃道:「這,這麼多?」
這麼多的牛肉餅餐盤可裝不下,老闆是用簸籮端過來的。
老闆道:「你們買的多,每塊錢我又多贈送了一個,一共三十五個。」
韓曉敏笑著向老闆道謝:「那就謝謝老闆了!」
老闆忙說道:「不用謝,不用謝,你們先吃,不夠再喊我。」說完還暗自抹了把汗,也是震驚於這個女警真敢要,三個人要三十多個牛肉餅,若是都吃完,得多大的飯量啊,要知道一般人一頓飯也就是兩個的量,要三個的都算飯量大的了。
韓曉敏把裝牛肉餅的簸籮往安平近前推了推,柔聲說道:「吃吧,不夠再要。」又對陳超說道,「你也吃,別客氣。」
三人就各拿了一個牛肉餅開吃。
於是,陳超的牛肉餅只咬了一口,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安平吃飯狼吞虎咽的樣子他見過,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安平那個看似溫柔的女警大師姐吃相居然更加兇殘,那小小的櫻桃嘴三兩口就把一個牛肉餅吞下去了,中間還不耽誤喝餛飩湯。
陳超一個牛肉餅才吃了半塊,韓曉敏就揚聲喊道:「老闆,再來碗餛飩。」
安平一邊埋頭苦吃,一邊道:「我也要。」
韓曉敏馬上更正:「兩碗。」
僅僅十多分鐘,小山似的牛肉餅被一掃而空,桌子上還有七個裝過餛飩的空碗,三十五個牛肉餅和七碗餛飩,陳超只吃了三個牛肉餅加一碗餛飩,其餘的全進了安平和韓曉敏的肚子。
兇殘!太兇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