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嫡女蕭靈雪
宮月兮和宮月柔吃了飯,在園子里溜達兩圈,便各自回屋了。
都城的夜,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尤其城南一角。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娟秀的筆記,卻又帶著一絲洒脫豪氣。刻在了三樓樓樓梯盡頭兩邊的雕花梨木上。
花滿樓頭牌錦瑟,一手琵琶艷絕天下,容顏清絕,才藝過人。引得無數人花重金只為看一眼,聽一曲。
但錦瑟美人,並不是一般人能見的,錦瑟每月只見一人,價高者得,且只賣藝不賣身。
但即使如此,仍有無數人爭搶這個名額,哪怕只是喝喝茶,聽曲琵琶,聊聊天。
「錦瑟姐姐,要不今晚你也掛個牌,保證對面幾家全倒閉。」一模樣俊秀的少年郎赤裸裸地欣賞著都城人人求而不得的美人,語氣輕挑,但卻不會給人一點唐突之感。
對面的美人,繼續調著手裡的琵琶,聞言不害羞也不惱怒,抬頭漏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清冷又絕色。
「兮妹妹可別這麼說,我最多讓對面幾家倒閉,換做兮妹妹,十條街的花樓都得倒閉。」
「好啦,兩位大美人,正事要緊。」九娘及時打住,不然這兩能聊一整天。
他們小姐作為一名女子,對美人卻格外喜愛,她們也第一次見。
宮月兮是喜歡美人的,姐姐那般溫柔的,錦瑟這般清冷的,秋月那般可愛的,她都喜歡。是一種對美麗事物的欣賞,再加之她生活在男女平等的時代,相對他人而言,便對這個時代的女子多了一份寬容,本身她性格也隨性,所以外人看來她對女子是格外的好。
宮月兮也收了看著錦瑟都目光,煙雨給宮月兮遞了一盤子葡萄,宮月兮一邊吃一邊道:
「風月樓前些日新進的姑娘里,有一個是東越前兩個月丟失的蕭家嫡女,查一下這姑娘從什麼渠道進入風月樓的,將消息賣給蕭家。」
「風月樓每月進的姑娘可不少,不知是哪位?」九娘些許疑惑。
「是誰不重要,在裡面就行。」宮月兮高深莫測地笑道。
肖家是南越皇商,家裡男丁興旺,但這一代女兒就一個,自然是千恩萬寵的,此時正是蕭家小女兒蕭靈雪聽聞西陵京都晏江雪景一絕,吵著要來見識一番,蕭家順便過來採購物資。
交代完,宮月兮又去看了新進的姑娘。
花滿樓不像別的妓院一樣去人牙子那裡買姑娘,花滿樓對女子相對而言是比較好的,願意接客的就接客,不願意接客的,可以做別的。所以花滿樓的姑娘流失量不大,只是偶爾收納一些可憐的女子。
沒什麼特別的,看完便回府了。
近幾日,府里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在幫宮月兮準備婚禮,就她自己跟沒事人一樣瞎逛。
宮月兮的婚事來得急,好在由欽天監督辦,需要什麼派人去欽天監登記一下便能直接拿出來用。
「二小姐,大小姐問你是否想過去看一下嫁衣。」外院一丫頭通傳道。
宮月兮此時正躺鞦韆上曬太陽,一睜眼便看到秋蘭站在門口候著,秋蘭進宮汀蘭苑並不需要准許和通報,但秋蘭是個固執的人,每次來都是讓宮月兮院子里的人通報。
「秋水你和秋蘭過去說一聲,讓姐姐做主就好。」說著籠了籠身上的雪白的狐裘,又合上了雙眸。
西陵的冬天雖不如,北冥那般極寒,但也有一股陰冷之感,難得出太陽,宮月兮便叫人搬了椅子出來曬太陽,曬著曬著就困了。
秋水無奈,只能叫一二等丫頭守著,自己隨秋蘭去了汀惜苑。
「秋蘭姐,小姐說,讓大小姐做主就好。」
「二小姐一生才穿一次嫁衣呢,別人家小姐都含羞待嫁,如若老爺和夫人還在,哪能讓他們這般折辱二小姐,唉~。」
秋蘭嘆了口氣,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倒不是覺得宮月兮這樣做有問題,來之前大小姐就囑咐過,二小姐身子差,不想來就算了,不要打擾她休息。
況且嫁個一個死了無數個妻妾的殘廢,換做她也沒有心情好好待嫁,換別人早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小姐是個通透人,她決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秋水對宮月兮的決定自然是維護的。
秋蘭秋水將宮月兮的話轉告給宮月柔后,宮月柔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並不驚訝。
「大小姐,蘇夫人來了。」有人稟報。
宮月柔一喜,小心地放下了手裡的嫁衣,整了整儀容,去了大廳。
「秋蘭,快快去將月兮從荊州帶回的雪頂春衝上,我去接舅母到汀蘭苑。」
「是,小姐。」秋蘭領命而去。
宮月兮來到前廳時,蘇夫人正領著丫環嬤嬤賞院子里的錦鯉。
宮月柔緩緩上前,恭敬地行李。
「月柔見過舅母。」
「柔兒不必多禮。」蘇夫人笑得溫和,親身扶起了宮月柔的雙手。
「舅母,去我汀蘭苑坐坐,兮兒這次回來帶了上好的雪頂春,美容養顏,正適合舅母喝。」宮月柔笑著,少了點平時的端莊,多了點神采。
「好好好。」蘇夫人連忙應著。
宮月柔和蘇夫人聊著,一路慢行至汀蘭苑。
「兮兒呢?我聽聞外面都在傳璃王和兮兒的婚事,這可憐的孩子,剛被退了婚又被指給璃王,也不知道兮兒能否想得通。」
「妹妹最近身子愈發差了,估計在休息吧,剛讓人帶話過來嫁衣都不看了。」宮月柔簡單解釋一下,又拍了舅母的手。
「舅母無需擔心,你可是低估了妹妹,妹妹機靈著呢,自從好了之後就一直沒讓我們操過心,璃王雖不是良人,但妹妹同意嫁我定會為她準備好。倒是我讓舅母擔心了。」
蘇夫人知道宮月柔說的是哪件事,她們都勸過卻也無法,事情隱秘也不好再提。
「此番婚事在即,可否確定由誰主事,如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知會與我。」
「那就多謝舅母了,妹妹出嫁,還請舅母坐鎮。」宮月柔也不客氣,感激道。
宮月兮出嫁,必需由家族中長輩主事,兩人娘親去世,人選自然而然落到了二房邱氏身上。但蘇夫人有誥命在身,自然比邱氏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