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靈汐之秋
等到沈默拖著大麻袋登上崖頂后,早已精疲力竭的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立馬癱倒在了地上,蒼白的臉色與發紫的嘴唇無不體現出疲憊。不得不說,負重攀岩對於這個初來乍到的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僅僅洞口到崖頂只是咫尺之遙
翻過身來趴在地上,向下望去,是高數十丈的懸崖峭壁,幾灘血泊零零散散的分佈在山腳下,立馬引來了許多山林之中的獵食者,熊嗷虎嘯接連傳來。沈默為自己明智的決定暗自慶幸。
「還好我拼了一把爬上來,不然真就要成為第一個飲恨新手村的穿越者了!」他在心中竊喜。
一邊想著,又從口袋中掏出一枚外形神似火龍果的異果,擦了擦然後大口大口地啃咬著,好不容易又恢復了一點體力,慢慢的,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溫和的紅色。可不過多時,又逐漸變得煞白,變得發紫。
感知到自己臉上發涼,腦袋發昏的沈默意識到自己還是急需能量,又扯出大麻袋,胡亂倒出其他物品,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就一個字「造」!囫圇吞棗般塞入口中,又艱難地咽入肚中。好在一顆異果的能量比較充足,吃了兩顆便感到肚中又重新被填滿,沈默滿足的長長出了一口氣。
」啊~「他仰天長嘯。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不是想餓死我嗎!來啊!「
」老子儲備糧多的是!「
剛剛說完最後一個字,一陣羞恥的咕嚕聲又從沈默肚中傳來,沈默也來不及害羞,又一頓胡吃海塞,填飽了飢腸轆轆的肚子,正當他想發泄自己的情緒時,這聲音又再次傳來。就這樣一來二去反覆了七八次,一大袋異果眼看就要見底,正當沈默已經機械性的拿出異果準備塞入口中時,一道金光從丹田處暴起!
」我這是吃太多腹瀉了?不愧是異果,經歷」五臟輪迴「后也如此仙氣逼人!?」
就在他正準備找地方解手時,從丹田處飛出一隻金晃晃的小獸,在沈默的眼前晃來晃去,嚇得沈默一把提起褲子,一個箭步向後退去。可惜他顯然不剩下多少力氣,後腿一軟,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這時他才仔細地開始打量這個從自己丹田中飛出的小獸。
「長得倒還圓滾滾的,挺有福氣,不像什麼史前凶獸。」
「就是眼睛小了點...「
「耳朵大了點...」
」倒像只小金豬?沒準是什麼惡趣大佬扮豬吃虎?」他在腹誹道,口中卻毫無輕浮之意:」前輩...「
」慢!「稚嫩清脆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也知道你對我有很多幻想,關於我的身世,且聽我細細講來「它用一種故作老成的聲音陳述道。
原來是」小金豬「打斷了他,用一種神乎其神的方式把聲音直接傳遞到沈默腦中。
」我是...啊吾乃世界的心臟,虛空中的至寶;是世界之靈的伴生之物,是旅行者們的長明之燈!」
「我就是宇宙無敵洪荒至尊狂拽酷炫24k純金靈丹神獸金燦,你也可以叫我金爺,當然燦少也行。」
「這莫不是我的金手指?還是一隻丹獸!這手指真粗!」沈默頓時喜上眉梢,雙眼放光,咧開嘴,對金燦道:「金爺!」
」哎!「小金豬頓時在空中兜了個圈。
「金爺!!」沈默用出了小學時看到老師問好的勁,高聲叫道。
」真好聽!!「小金豬高興地噴出了一個帶著金色粉末的氣團。
」金爺!!!!!「沈默用出了吃奶的勁,對金燦大喊。
金燦直接被聲波振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好幾個圈,暈暈噹噹的在空中晃來晃去。
」當年看小說的時候,總懷疑這丹獸能吞食藥草煉成丹藥,今天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刻啦!「
」趁著這丹獸還在虛弱昏迷,這可是此生難遇的機會啊!「
金燦昏迷前看到有好幾個沈默帶著一種壞叔叔的怪笑,正向自己衝來...
沈默悄咪咪的按住它,往它的嘴裡塞了一把藥草,拎住它的細小的尾巴在空中抖來抖去,好像是要取出什麼東西。
」誒,怎麼沒有,是消化掉了還是我的丹方錯誤?「
」不應該呀,這可是今年治便秘最好的藥方了。「
見此行無果,還可能得罪了這金手指,便打算」毀屍滅跡「的沈默抓住小金豬圓滾滾的肚子,使勁往自己的丹田中按去。沒成想真讓沈默給摁進去了,小金豬沒入沈默丹田,消失不見。
沈默也傻了,沒想到這金手指就這麼讓自己給整回去了!希望它不會知道自己乾的事,要是自己和金手指金燦的關係給自己這麼糟踐了,可怎麼成為故事主角,走上人生巔峰啊!他越想越後悔自己這番衝動的行徑。
這時,腦中又傳來了一個氣鼓鼓的聲音:
「欸你這人,不知道尊老愛幼?」
「讓我吃那麼苦的草,我從來沒吃過這麼苦的東西!」
「要不是看你幫我急需了復甦的能量,讓我吃了那麽多甜甜的果子,當年像你這種人,把我惹急了,我可就一個念頭過來你就灰飛煙滅啦!」
「真枉我還準備把我幫你備份的記憶灌頂給你呢!」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那份記憶小金豬仍是大方的傳輸給了沈默,只不過這傳輸方式嘛...
初聽到灌頂這個詞,沈默一直以為這是一種無痛的,快速的傳輸方式。小說中的各大主角經受灌頂時如同沐浴,信息就被接受到了。
而到沈默這裡,卻又是另一種畫風,他那原本較為清秀的臉扭在了一起,臉色漲紅,腦海中有一種鑽心的脹痛,彷彿是在手上的薄紗上用針刻字字一般,痛的他蜷縮成了一團。尤其是最後一段信息,好似是在做無麻醉的開顱手術一般。
這種刺痛在沈默看來持續了許久,但外界卻只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在沈默有了意識之後,他發現地上已然形成了一個潮濕的人形水痕。不過通過灌頂之後,腦中的信息充實了不少,他把信息從頭到尾的瀏覽了一遍,發現前一部分記憶完全可以看清,而後小部分記憶卻如同雪花屏一般完全無法看清。
在前一部分中,記憶主要是關於這一身體原來主人的信息和關於這個世界有限的信息:
此人名為姜燕,是三流門派紫竹門的入門子弟,生自一個貧苦的農村家庭,從小羨慕仙人的生活。在七歲時被紫竹門因根骨中等,意志堅定收入外門弟子。但門中生活卻並不如意,常受師兄們的欺負。為了打破這一困境,他毅然決然地加入駱峰山谷探險隊。只可惜出師不利,被怪物所劫,喪命於此。
此界名為源界,從許久之前好似就一直存在,生活在此界中的人們利用源界空氣中的靈氣施使術法。不過此種術法只可與外界施使,無法引入體內,在第一個術法產生后。
十年,已有人可靈力生火。
五十年,即可引導水火之勢。
百年,則有人可御風而行,初步誕生可使用其他五行之人。
千年萬年,修真文明如同紅日初升一般,得道長生的仙人亦不在少數,散發著通天光明,不過就在這近三千年來,靈氣逐漸減少,自知無法長生的仙人紛紛破空而去,修真文明薪火逐漸斷絕,隨之而來的則是妖物猖獗,魔怪橫行。
之如今只留下仙人之下的修士在這片土地上尋找問道之法,在無盡的黑暗來臨之前準備篝火。
這些事如今並不是什麼密聞,知道這些事的修真者不在少數,幾乎人盡皆知。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將此事壓下去,但更多數人的心裡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這些事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世人身上。在沒有靈力后,修真者應何去何從?
如今只有幾個修真大派還在硬撐著,用自己以往存下的靈石撐著門面,而其餘的王朝與小門派將要紛紛消逝...
得知這些信息,沈默沉默了,這是這樣的一個世界,至暗時刻即將來臨,光明卻不知去向何方。
結合這些信息,沈默猜測先前的那位劍修青年就是仙人派出尋找其他世界的斥候,但他已耗盡了所有靈力,無法再去通信了。他也沒有想法去通信了,因為他已發現仙人只為了保全自己,並沒有想法要拯救眾生。這是這位劍修的執著,他無法仗劍去為了坑害眾生的人而戰。
沈默開始思索自己應該何去何從,他知道,自己若是小說主角,有了金手指,應該為了成為新世界的神靈而努力奮鬥。但自己真的只是一個現在連一絲靈氣都沒有的廢柴,他拿什麼去戰鬥,用頭嗎?
沈默想來想去,不斷進行思考,靈魂深處的那一層薄紗正在緩緩被揭下。他逐漸看到了命運的真容,那是金燦留給他的一句話:
「虛空中的時間是無盡的,靈,只是漫漫長夜中的螢火,而在螢火紛紛落下,源,則是眾生的火把!」
無邊的寂靜...
「小子,你可知此界為何以」源「為名?」稚嫩俏皮的聲音又一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