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見面

「說實話，沒想到會這麼輕鬆就甩掉他們。」

顧明坐在摩托車上，扭頭看向身後，此刻，空曠的道路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剛剛還在試圖追擊他們的終刻古章的靈術師了。

這當然不是因為里特的駕駛技術有多麼好，這都是那不知在何處操控著摩托車的克魯戴斯辦到的。

他不但始終讓摩托車以最大速度行駛，而且還能隨時保持平穩，同時靈活地躲避或是開啟車子自帶的護罩阻擋身後的各種攻擊，甚至刻意引導後面的人跟著走到一些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然後摔車。

即便終刻古章的靈術師還緊急聯繫了他們的其他成員突然從半路殺出來，但仍然沒有任何意義，克魯戴斯彷彿是提前預知一樣全都躲避掉了。

「這種掌控能力，如果不用最強硬的手段，說不定我現在能不能下車都是問題，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運到他那裡去。稍微有點被動，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顧明回過頭，看著路邊的飛速向後劃過的風景，思索著：「而他對終刻古章的滲透也深得可怕，可以用術式控制他們的設備，知道他們的具體方位，而且看起來終刻古章的人甚至完全都不知道這一點。」

克魯戴斯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消息比較靈通的二階靈術師，他帶給顧明的感覺遠不止於此，種種手段都表明著他的不一般。

「從這裡開始，他們應該不會再追上來了。我要放慢一些速度，不然這邊可沒有加油站。」車前方傳來克魯戴斯的聲音。

顧明問道：「為什麼？」

里特說道：「大人，因為有十三區穩定協議的存在。」

「沒錯。」克魯戴斯解釋道：「十三區因為是匯聚了全拉卡市的罪犯的流放之地，所以在某些部分相當混亂和不堪。不過正因為聚集的狠人太多了，所以最終聚集出了幾股較大的勢力，終刻古章、愛琳、布加布幫等。」

「在長期的內耗中他們締結了一個協議，將整個十三區分成了六份，非必要情況勢力人員不能隨便侵入其他地界。」

顧明點了點頭：「所以這邊是你的地盤？」

「不不不，我只是中間人而已，和其他普通的靈術師沒有什麼區別，不存在土地上的權利。這邊歸愛琳統治。」

克魯戴斯說道：「相較於其他勢力，愛琳的人對於管理城市還挺上心的，住在這邊要舒服些，當然，開銷也不小。」

正如克魯戴斯所說，隨著摩托車一路行駛，過了一段時間后，周圍的房屋逐漸從破爛的貧民窟變成了稍微正常一些的普通住宅，甚至還有一些有好幾名護衛站崗的商店，如果不是在十三城區裡面的話，這裡說不定還挺正常的。

顧明還沒有完全熟悉周圍的景觀和路線，摩托車便停在了一棟巨大且獨特的房屋前面，它並非方方正正的公寓樓，而是如一座小巧的城堡似的小樓，半球形的紅棕色屋頂上還支著一根避雷針。

察覺到來訪者的到來，小樓那厚重的木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了兩個人，微微鞠躬后微笑著說道：「是顧先生嗎？請進吧。克魯戴斯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顧明帶著里特從車上下來，跟隨他們走了進去。

那兩人在路上一言不發，直接帶著顧明他們進入了一個空無一人、巨大明亮的會客廳，大廳四周沒有窗戶，牆壁掛著許多根散發出柔和白光的蠟燭。

大廳中央的布置也很奇怪，顧明和里特被安排坐在一張桌子面前，

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而桌子對面卻沒有主人的位置，只是鋪著地毯的空地，像是要一邊吃飯一邊觀賞表演節目一樣。

「這些都是我特意準備的，請兩位享用吧。」

突然，從大廳的四面八方同時發出了克魯戴斯的聲音，在構造特殊的大廳裡面不斷迴響，牆壁周圍的蠟燭彷彿被聲音影響突然熄滅，四下里變的一片漆黑。

「啊，大人！」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里特驚呼一聲，顧明急忙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用觸枝上增強的視覺觀察著四周

就在顧明警惕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時，他面前大廳的正中央逐漸亮起了一片深邃美麗的幽藍色光芒。它們如同一坨漂浮在空中的黏土，被人隨意構造成不規則的網路狀，線條粗細不一，像是用手捏出來的，整體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形狀和圖案，除了位於中間的那張人臉。

人臉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表情，用毫無感情彷彿合成出來的聲音說道：「我們終於見面了。你們好，我就是克魯戴斯。」

「長得還真夠別緻的。」顧明問道，「你不是人類？」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不是什麼怪物，只是用術式改變了一下自己。每個見過我模樣的人都會被驚訝到。」

彷彿是為了增強說服力一樣，克魯戴斯發出一道藍光在半空中投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面容普通、高挑瘦削的男子，那可能就是他曾經的模樣。

接著他收回了照片：「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就進入正題吧。關於跨越城市的通道……」

顧明打斷他道：「那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是來自其他城市的人？」

「因為我在那邊布置了相當多的偵測術式，從你出現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克魯戴斯說道，「你在試圖尋找返回去的辦法，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我希望你對於我監視你這件事不要太生氣，畢竟我們現在相互需要。」

「相信你已經了解過了，城市所在的裂縫空間之間存在著某種隔斷聯繫的力量，而它們被掌握在市政府手裡，只要不想辦法跨過那層隔斷，所有努力都是白費。」

「關於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們確定那裡存在著一層隔斷？」

在顧明從埃古界回歸自己的身體、同時穿越到拉卡市時，他可從來沒有感受到什麼隔斷。

然而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不是靈術師，無法親自去驗證打開裂縫通道后的結果。

「我記得那是一名三階靈術師聲稱研究得出的結論，有沒有可能他是騙我們的，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找到正確的道路？」

克魯戴斯答道：「這一點上你大可以放心，因為我就是那個靈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