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江吟溪睜開眼睛，看到顧臨野放大的五官，五官硬朗輪廓深邃，眉峰高，很兇戾的長相。
顧臨野體溫熾熱，硬邦邦的肌肉抵著他。青澀陽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給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他賭對了，顧臨野永遠不會讓他受傷。
江吟溪垂下眼睫，輕聲說：「謝謝你救了我。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
顧臨野磨牙：「大少爺，你也知道啊。」
聽到這話，江吟溪眼睫顫了顫，神色脆弱乖巧：「對不起。」
昏黃路燈下，江吟溪桃花眼泛紅，臉頰白的透明，看著很讓人心疼。
顧臨野嘆了口氣，轉身往前走，「跟我走吧。」
江吟溪連忙跟上去，「你要帶我去哪裡？」
顧臨野冷著臉，「把你賣了。」
想到那張賣血傳單，江吟溪臉色微白，「買賣器官是犯法的。」
「不賣你。」
顧臨野總不可能把江吟溪帶到夜店那種爛地方，小少爺去了夜店恐怕被人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不能去夜店，只能帶江吟溪回家了。
「帶你回我家。」
江吟溪驚訝地睜大眼睛，他和顧臨野認識七年，從來沒有去過顧臨野家裡，更沒有見過顧臨野的媽媽和妹妹。他曾經問過顧臨野，顧臨野每次都不願意談論這件事情。他害怕戳到顧臨野的傷口，沒敢多問。
走進黑黢黢的小巷。
忽然有個男人竄過來。
江吟溪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長得尖嘴猴腮，穿著幾個月沒洗的臟衣服，渾身散發一股臭味，像是陰溝里的老鼠。
顧大志倒三角眼裡滿是紅血絲，視線帶著惡意，命令道：「顧臨野，給老子五百塊錢。」
顧臨野眉眼陰戾，「滾，我沒錢。」
顧大志看了眼江吟溪，笑容噁心得讓人作嘔，「聽說你最近傍上了一個有錢少爺，你怎麼可能沒錢？」
顧臨野掀起眼帘，冷睨了男人一眼，「別逼我動手。」
顧大志嚇得哆嗦個不停，佯裝鎮定：「你妹妹上幼兒園要我的身份證！你不給錢，別想要身份證！沒有身份證，你妹妹就上不了幼兒園！」
顧臨野臉色陰沉的嚇人，「你拿親生女兒威脅我，你還算人么。」
顧大志臉色漲紅：「別廢話了，你到底給不給錢？老子急著拿錢賭博！」
他賭癮犯了，想賭博想的快要瘋了！只要能讓他賭博，讓他賣了親生閨女，或者親手殺了顧臨野都行！反正顧臨野不是他的種，死不足惜！
顧臨野拿出五張一百元紙幣，寒聲說：「把身份證留下，拿上錢，趕緊滾。」
看到百元大鈔，顧大志眼睛冒綠光，急匆匆把錢塞進褲兜。他把身份證扔給顧臨野，飛快轉身跑走了。
微涼的晚風拂過。
江吟溪拍了拍顧臨野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
「我不難過。」
顧臨野眉眼深邃，覆著一層鋒利陰影，「我在想怎麼不留痕迹地殺了他。」
江吟溪嚇了一跳：「啊？」
顧臨野：「沒事，開個玩笑。」
看顧臨野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江吟溪焦急道：「你千萬別衝動，殺人犯法。」
「嗯。」
回到家。
顧臨野推開家門走進去。
江吟溪緊隨其後。
走進門，江吟溪看到滿地狼藉，玻璃杯摔碎在地板，衣服被子扔的到處都是，整個房間像是被人暴力洗劫了一遍。
「阿野，你回來了。」女人骨瘦嶙峋地躺在床上，蒼白臉上勉強露出笑容。
「嗚嗚嗚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撲過來抱住顧臨野的腿，小姑娘左側臉頰腫起來，紅彤彤的像個蘋果。
顧臨野皺眉問：「甜甜，你的臉怎麼了？」
顧甜甜眼睛含著一包淚花，哭著說：「爸爸打我的臉，還罵我是賤人，我的臉好疼嗚嗚嗚。」
江吟溪對顧大志的厭惡又多了一分，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打。
顧臨野摸了摸小姑娘紅腫的臉頰，心疼道：「別哭了，哥哥幫你報仇。」
顧甜甜握緊小拳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好呀，哥哥要狠狠打那個壞蛋！」
看到家裡變成這副亂糟糟的模樣，顧臨野皺眉：「媽，是不是顧大志搞的？」
劉美芳臉色慘白，咳嗽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對，那個畜生把家裡翻了一遍，把值錢的東西全都搶走了。」
「小野，是我太沒用了，護不住錢。」
劉美芳邊掉眼淚，邊伸手要用巴掌扇自己的臉，「你妹妹沒辦法上學了。」
顧臨野急忙攔住她，「媽，我妹為什麼沒辦法上學了？」
劉美芳眼淚從眼眶淌落，抽泣道：「你妹妹上學的兩千塊錢，被那個畜生搶走了。那個畜生連閨女上學的錢都搶，他會遭天譴的！」
顧臨野面色鐵青：「媽，除了這兩千塊錢還有其他嗎？」
劉美芳咳嗽個不停，哽咽道：「他還把你給我買的葯也搶走了，他說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不用再浪費葯，這些葯還不如拿去賣錢。」
顧臨野咬緊牙關：「媽，那是你的救命葯。」
如果沒有藥物緩解，媽媽會痛不欲生，渾身血肉都被碾爛的那種疼痛。顧大志搶走了葯，相當於搶走了媽媽的命。
劉美芳眼淚湧出來，骨瘦嶙峋的身體不停顫抖，快要崩潰了，「葯沒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吃不吃藥都一樣。主要是你妹妹的上學錢沒有了，你妹妹上學可怎麼辦啊。」
顧臨野拳頭攥得嘎吱響，轉身往門外走，「我去找那個畜生。」
江吟溪連忙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幫我照顧我媽還有我妹吧。」
「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阿姨和妹妹。」
顧臨野按照原路返回，很快逮到了顧大志。顧大志正在飯店喝酒，喝的酒是五糧液，吃的菜是幾百塊錢的海鮮鮑魚，好不快活。
顧臨野把顧大志這個畜生綁回了家。
顧臨野從廚房拿了把菜刀，刀刃抵在顧大志脖頸上，「你把葯放在哪裡了？快交出來。」
看到泛著寒光的菜刀，顧大志渾身哆嗦了一下，「我沒錢，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我沒問你錢，我問你把葯放在哪裡了，你把我媽的葯放哪兒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救命葯。沒有藥物緩解，我媽發病以後會疼死的。那種痛苦就像從你身上活生生割下一層皮，會死人的。」
顧大志呲牙咧嘴地笑：「死就死了哈哈哈。死了我正好再娶一個年輕漂亮的新老婆。」
「畜生。」
顧臨野瞳孔猩紅，狠狠給了男人一拳，揍得男人鼻青臉腫。
劉美芳哭喊道：「小野，葯不重要，先問問他把錢放在哪裡了，你妹妹上幼兒園著急用錢啊。」
顧臨野扼住男人的脖頸，「你把妹妹上學的錢藏在哪裡了？」
顧大志眼神閃躲：「我不知道。」
「你連親生女兒的上學錢都偷，你還算人嗎？」
顧大志擦了把唇角的血，罵道：「一個女孩上什麼學？在家裡相夫教子就行了。女人都頭髮長見識短，反正將來要嫁人，上學有個屁用。」
「那你快點去死吧，你活著有個屁用。」
顧臨野將菜刀抵在男人喉管處，鋒利刀刃割破皮膚，「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把錢放在哪裡了？」
顧大志嚇得屁滾尿流，崩潰道：「錢已經沒了！上學錢還有賣葯的錢都被我輸光了，一分不剩！」
顧臨野揪住他的衣領，瞳孔猩紅，「你說什麼？」
顧大志哭喊道；「一分錢都沒有了！！」
顧臨野拿起菜刀想和這個畜生同歸於盡，只要殺了這個畜生，他們就解脫了。
他攥緊菜刀，往顧大志脖子割了一道血痕。
鮮血噴湧出來，顧大志頓時嚎得像是殺豬一樣，褲子濕透了。
顧大志手腳並用，瘋狂往後逃，「殺人了啊啊啊！！！顧臨野這個不孝子要謀害親爹了！！！」
顧臨野攥緊沾血的菜刀朝顧大志走過去。
顧大志兩眼一翻，活生生被嚇暈過去了。
看到這副血腥的場景，江吟溪急忙衝過來，緊緊抱住顧臨野。
「顧臨野，你不要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