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黃芷從後台出來后，就去了二樓的包廂。剛才酒吧里的服務生去叫她，說有人找她，黃芷還以為是客戶，到了以後，看到包廂里的人，神情先是一頓，眼神中帶著不確定地打量著對方，最後才笑著問了一句。
「王威？」
對方聽她叫完，也笑了一聲，叫道：「芷姐。」
確定完對方的身份，兩人皆是笑了起來。王威從沙發上起來，過去和黃芷擁抱了一下，而黃芷也抱住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還知道來找我啊，都多久不見了？」
被黃芷這樣拍著，王威的笑意也加深了許多，兩人擁抱完，王威笑著道：「得有那麼幾年了吧，害，不是忙嘛。」
王威說完，黃芷哼笑了一聲，打完招呼的功夫，兩人一起去沙發上坐下了。
嚴格算起來，王威算是黃芷的師弟。當時黃芷搞樂隊的時候，國內滾圈還算流行，兩人所在的樂隊當時是簽的同一家公司。
黃芷當時是她所在樂隊的貝斯手，王威也是。有時候公司一起舉辦什麼活動，經常碰到一塊，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只是後來，滾圈漸漸沒落，相比黃芷所在的樂隊名氣沒那麼大的王威他們提前解散。解散后就不怎麼見面了，到後面黃芷的樂隊解散，兩人就幾乎沒什麼聯繫了。
這麼多年不見，黃芷還是挺開心能見到王威的。兩人坐在二樓包廂，樓下樂隊還在演出，看著一個個新的樂隊，總能讓他們想起自己曾經的歲月。坐下之後，話題就沒有斷過。
王威還和以前一樣，活泛，會說話，在看著樓下樂隊的表演時，能看得到他眼中躍躍欲試的光。黃芷笑著看著他的神情，道：「怎麼樣？要不要去玩兒兩把？」
酒吧的演出還是很隨性的。若是王威想玩兒，黃芷可以隨便安排他下去借樂隊的貝斯彈兩把。
而黃芷說完，王威連忙擺起了手，道：「可算了，我都多少年不摸貝斯了。」
樂隊解散，生活還得繼續。搞樂隊都窮，為了生活不少樂隊的樂手都轉了行，王威也是。
聽了王威的話，黃芷神情中帶了些唏噓，但也一閃而過。她的眼中重新浮上了一層笑意，看著王威道。
「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兩人自從見面，就一直在聊樂隊，聊過去。而王威這麼多年都沒來找過她，乍一找她也應該不是來和她敘舊的。剛才兩人也已經聊了那麼十幾分鐘，鋪墊得差不多，也該聊正事兒了。
黃芷這麼一說，王威也沒再藏著掖著，笑著將他的名片遞給了黃芷。
「白石娛樂音樂經紀人。」黃芷看著名片念了出來，念出來后，黃芷看向王威，調侃道：「不錯啊，都做經紀人了。」
「芷姐你可別開我玩笑了，混口飯吃罷了。」王威一副被折煞的表情。
黃芷看著他的樣子，也沒繼續揶揄他，只道：「怎麼？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
黃芷向來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她這樣一開口，王威就把這次來的目的跟她說了出來。
「是這樣，最近樂隊這個圈子現在越來越火了。我們公司就想籌備一個綜藝節目，選那麼二十支樂隊同台PK，最後選出那麼一支樂隊來。說白了，就是搞個樂隊比賽。」
「樂隊比賽？」黃芷笑了起來，目光轉向台下，道：「你看看那些樂隊，你們能掌控得了么？」
這話說得沒錯，搞樂隊的不和明星一樣，長久的屬於小眾圈，性格也是非常real，根本沒有普通的明星綜藝那麼好管。要想讓樂隊比賽，那指定非常抓馬。
而這也正是綜藝節目想要的效果。
「就是不好掌控，真實，才更有節目效果嘛。」王威道，「現在為了收視率，點擊率，都是怎麼抓馬怎麼來的。而他們的抓馬都是設計，我們樂隊的抓馬都是真實的啊。」
說到這裡，王威沒繼續說，只道：「其實這也並不只是為了綜藝節目，更是為了樂隊啊。到時候有了綜藝節目，在各大平台播出，樂隊的知名度也會有質得提升，這也會給樂隊帶來非常可觀的收益。」
確實如此。
現在的圈子裡，流量至上。如果樂隊在綜藝節目中火爆出圈，那身價自然是水漲船高的。
「你現在這麼在乎收益啊。」
在王威說著的時候，黃芷只是笑著安靜地聽著，王威說完，黃芷這樣問了一句。她問完，倒是王威的神情稍顯不自在地停頓了一下。
樂隊之所以小眾，也正是因為他們不趨炎附勢於大眾流行，更多的是在意自己的風格。而樂隊的樂手，也多是些清高的傢伙。
想當初王威搞樂隊的時候，因為收益不佳面臨解散，公司讓他們出些流行歌，王威還站出來說過，要是出流行歌，那跟他們樂隊還有什麼關係。就這樣，雙方僵持不下，最後以樂隊解散告終。
這說起來，都是曾經年少輕狂時的事了。
而人嘛，一歲想一歲的事兒。想想過去自己也曾那麼狂妄過，如今變成這樣，王威在尷尬過後，又有些妥協的釋然。
「這不是為了生活么。」王威道。
黃芷剛才那樣問王威，也不是為了給王威難堪的。只是想起曾經，就開口說了那麼一句罷了。而王威這樣，她也沒好了哪裡去，雖然依然做著樂隊相關，總歸也已經拿不起貝斯，唱不起歌了。
她一直覺得歸途給了其他樂隊表演機會，那其他樂隊就是她的樂隊的延續。而仔細想想，他們的樂隊就是他們的樂隊，她的樂隊，早在十幾年前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黃芷眼睫垂下，輕輕笑了一聲。而後，她收斂了神色，笑著問王威道：「那你找我，是看中哪個樂隊了？」
既然要籌備綜藝節目，就要找二十支樂隊。而王威找到她，自然是想讓她幫忙聯繫樂隊的。每年在歸途表演的樂隊，大的小的也得有那麼上百支，找二十支還是綽綽有餘的。
黃芷問完，王威道：「呼嘯而過。」
聽了王威的話，黃芷目光一頓，后抬眸看向他，問道：「哪支？」
「呼嘯而過。」王威重複了一遍，道：「其實二十支樂隊可以直接聯繫他們樂隊的。但是我找您是想和呼嘯而過談一下，讓他們簽約我們公司。簽約之後，我們公司會包裝樂隊，當然這次的綜藝節目，第一名也肯定是他們。而之後，樂隊的演出，代言，公司都不會少了他們的。」
這對於一個樂隊來說，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條件。
而在王威說出對呼嘯而過的好處時，黃芷卻一臉輕笑地搖了搖頭，道：「算了吧，我勸你趁早放棄。」
黃芷說完，王威神情一愣，道：「為什麼啊？」
「你們想要簽約呼嘯而過，然後給他們安排演出，代言之類的對吧，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黃芷問。
「當然是為了賺錢啊。」王威道，「簽約了公司之後，雖然自由上比起現在稍欠缺了一點，但是錢肯定少不了的。」
說完，王威道：「誰還能嫌錢多啊？」
王威說罷，黃芷笑了一聲，道：「哎，他還真就嫌錢多。」
「別人玩兒音樂可能有點想掙錢的心思，但這祖宗還真是單純為了玩兒。」
「賀嘯從來都不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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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淼坐在高腳凳上，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庾雅雅。她還在和朋友聊天，並沒有看到這邊的景象。
「你緊張？」
就在唐淼視線落向遠處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溫和地問了一句。他問完，唐淼收回目光，抬眸看了他一眼。
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男人沖她淡淡笑了一下。
就在剛才庾雅雅離開沒多久，男人就過來了。他先詢問了唐淼是否是一個人，而後在得知唐淼的朋友去另外的地方之後，就又詢問了她的意見，坐在了她的身邊。
這對於酒吧來說很常見。
畢竟對於單身男女來說，酒吧也是認識異性的地方。大家來去自由，隨意交友。
唐淼是知道這一點的，而這個男人在過來時，也飽含了禮貌和優雅，唐淼不好拒絕，就讓他坐在了庾雅雅的位置上。可是即使如此，拘謹和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
男人好像看出了她的緊張。但他也並沒有很激進，先是自我介紹了一下，而後就坐在了唐淼身邊，讓侍者上了兩杯酒。
「其實不用緊張。」在侍者調著酒的時候，男人回頭看向唐淼，語氣溫和道，「我也只是想隨便找個人聊聊。我們也不用聊什麼，也不用非做朋友，就當是在路上遇到的普通的陌生人，臨時搭個伴兒聊個天。」
「當然，你要不想說話也沒什麼。」男人笑著補充了一句。
他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種成熟男性獨有的磁性，又不顯得過於醇厚，再加上他溫和平淡的語氣，倒是將兩人之間的氣氛調和得也平淡了下來。
在這種平淡的氣氛中，唐淼果然也放鬆了下來。她看向男人，沖著他淡淡笑了一下。
男人看到她的笑，眼中也浮上了一層笑意。
其實憑心而論，男人的長相非常不錯，他非常英俊，再加上儒雅隨和的氣質，更給他添了一些魅力。
在唐淼笑著的時候，男人和她隨便聊了起來。而聊的話題，也抓住了唐淼的喜好，轉向了台上的樂隊。
聊起樂隊，唐淼倒是沒有什麼可以談的，但是男人好像懂得非常多。他讓唐淼看著台上，給她介紹樂隊，介紹樂器，介紹歌，唐淼在他說著的時候，目光看著台上一直沒有離開。
聊了一會兒，男人要的酒也調好了，他手放在其中一杯的杯沿上，拿著遞到了唐淼的手邊。
「請你喝的。」男人道。
男人說完，唐淼的注意力從台上收回，看到了他遞過來的酒。
酒是剛剛調的，酒吧里燈光昏暗，在透明的酒杯上打了一層曖昧的光暈。唐淼看了一眼酒杯，又看了一眼男人。
「我……」唐淼開了口。
「不喝么？」男人問。
他問完，唐淼眼睫動了動。在她眼睫顫動的時候，男人神情未變，他笑著道：「既然來了酒吧，肯定是要喝酒的。而且我給你點的這杯沒多少酒精，味道還很好，你可以嘗嘗。」
「也不用喝很多，只抿一下，好歹知道個味道。」
「人總是要多嘗試的不是么。就像你今天第一次嘗試來酒吧一樣。」
他真的很會說話。
就從勸唐淼喝酒來看。男人並沒有很激進，相比勸，更像是鼓勵。而鼓勵之中，又沒有很強的逼迫性，能自然而然地讓人放下心防。
唐淼聽著男人的話，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眼中帶著溫和禮貌的笑，唐淼微垂了垂眼睫，抬手拿過了酒杯。
而在她就要拿起酒杯的時候，酒杯卻被一隻手給按住了。
那隻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骨節因為主人的用力而微微凸起，形成了一個精緻漂亮的凹槽。
酒杯被按住，唐淼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了按住酒杯的人。
賀嘯站在吧台前，右手按住被女人握住的酒杯，他眸光微垂，冰冷而又淡漠地看著坐在女人身邊的男人，道。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