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二更】她沒答應第章 第章 第章 )
賀嘯低頭看著柯怡,在她說完上面的兩句話后,他的眼睫輕眨了眨。
賀嘯沒有說話,柯怡依然看著他,說:「紀俊霖和唐淼16歲就在一起了。16歲那年,唐淼初中畢業,沒錢讀書來了南城。她和紀俊霖一直是戀人關係,直到紀俊霖考來了南城的大學,讀上了研究生,甚至說,他大學和研究生的費用都是唐淼付的。」
柯怡在這樣說著的時候,已經直起了身體。她像是坐得有些累,直起身體后,索性靠在了長椅的靠背上。長椅靠背是木條扎的,鏤空的地方,走廊貼著瓷磚的牆壁透過絲絲的寒氣,透進了她的后胸,包裹了她的心臟。
「他們感情一直很好。今年原本定了是要結婚的。」柯怡靠著後面的靠背,目光收回到了她的正前方,她看著瓷白髮冷的牆,和賀嘯從頭開始說起了她與紀俊霖還有唐淼三人關係的經過。
「紀俊霖是今年被他的導師推薦進我們家的公司的。當時他就在我所在的部門工作,在我的手下。我雖然在部門裡佔據著頭銜,實際上什麼工作也不做,他算是我的直屬下屬,基本上我的工作都是他包攬的。」
「他和我過去見過的男人都不太一樣。我以前上學都是貴族學校,見的也都是些家裡有錢的富二代,大致和我一樣,都是為了混文憑,被家裡人安排著讀商讀法。但是讀完以後,除了文憑和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
「在紀俊霖來公司前,我也已經在公司待了一段時間了。那時候我爸因為心臟的緣故住院,對我的要求也很高,我壓力很大,不勝其煩,經常發脾氣。但是每一次,紀俊霖也都站在那裡等我發完脾氣,等我發完脾氣后,他再默默離開,然後第二天,我的工作文件都會被完美地處理好,放置在我的辦公桌上。」
「雖然是個剛碩士畢業的男人,但是我的工作他都做的很好,倒也不是一開始就會,你懂吧,就是這種普通家庭,甚至說貧寒的家庭出來的人,總有一種學習的韌勁。就是他們也知道,只有不斷地學習,才能給他們更好的人生和生活。」
說到這裡,柯怡語氣一頓,道:「唐淼也是這樣的人。紀俊霖跟我說,她的鋼琴也是在輟學去琴行打工的時候,看到琴行的鋼琴老師掙錢多,然後自學的。」
柯怡插了一句唐淼的事情,而後,就重新說回了紀俊霖。
「本身能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考上南城的大學和研究生,就說明他學習能力非同一般。像是公司里的事情,他到了以後,要麼自學,要麼找人請教,反正很快就學會了。學會之後,也不是那種邀功的,就是在我做不出來工作后,會默默地給我把工作做好。」
「我也談過戀愛。先前的男朋友,或者是一些追求者,總是做點什麼,都恨不得放大后甩我臉上,生怕我不知道他們對我的付出。我很煩這種。相反紀俊霖這樣默默的什麼不說,時間長了以後,我倒是慢慢開始關注他了。」
「關注他之後,喜歡上他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和我平時見到的男人不一樣是一方面,他也確實有我值得喜歡的地方的。」
「我見過唐淼過來接他。說實話,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是真的般配。就是說,都是那種從苦日子出來的人,身上帶著一股韌勁。儘管看上去一個溫溫柔柔,一個斯文沉穩,但其實兩人都是狠角色。」
「我喜歡的東西,從來不管是否屬於別人,都是直接去搶的。」
「所以就知道紀俊霖和唐淼是男女朋友,我還是開始和紀俊霖頻頻接觸了起來。」
「他一開始只是把我當上司,對我也沒有任何的想法,我們每一次的接觸,他都十分禮貌。」
「然後我就開始帶他頻頻出席宴會和酒局。「
「像是這種商業性的宴會和酒局,會讓他見到很多厲害的人和事,會讓他接觸到他以前接觸不到的層面。」
「人沒有慾望是因為無知。而一旦知道了,那麼慾望就會產生了。」
「在參加了宴會和酒局后,他知道了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批人,有著這樣的輕鬆自在的生活。而這樣的生活,是單靠他如何努力學習都達不到的。因為我們的生活,是積累了幾代人的財富,給我們創造下來的。他一個人,怎麼爬都爬不上來。」
「他可以選擇踏板,跟著那個踏板一起獲得這樣的生活。」
「我並不在意他把我當成踏板。對於我來說,我的家境和我的美貌或者是聰明或者其他良好的美德一樣,都是我擁有的優越感。不管用哪種優越感,都是一種吸引異性的方式。所以我用我的家境,還有他未來的人生引誘了他。」
「他從一開始的拒絕與我的身體接觸,到會送我回家,給我擋酒,甚至說在某天我和他都喝醉的情況下,在我抱住他時,他並沒有立刻推開。」
「他短暫地沉默了一下,而後才扶著我的肩膀把我推開了。」
「這個動作令我興奮,同時也令我看到了希望。」
「有了這次的裂口以後,後來我們的聯繫就愈發的頻繁,而那個時候,我也不只是滿足於和他的頻繁卻私底下的聯繫了。」
「我找到了唐淼。」
「當時我和唐淼是約在了一家咖啡廳。說實話,雖然我先前見過她,但是卻從沒仔細打量過她。」
「她在乍一看的時候,溫溫柔柔的,而且透著普通和平凡。我們兩個人坐在一起,即使是咖啡廳的服務生都知道應該選誰。」
「她當時其實也差不多猜測到我和紀俊霖的關係了。但是和我見面的時候,還算冷靜,我記得特別清楚的是,她當時還對給她放咖啡的服務生說了聲謝謝。完全像是出來跟我喝下午茶的。」
「我當時很不恥也不屑於她這種。我感覺她身上確實有一種我們沒有的韌勁和生命力,但同時,也有一種天生自帶的薄弱氣息。就是野草雖然生命力旺盛,但是你長再高,你也是棵草。」
「我帶著這種不屑和不恥和她說明了我和紀俊霖的關係,而後開門見山,讓她離開紀俊霖。」
「我開了價、她和紀俊霖在一起十年,一年我開了20萬,一共給她200萬。我給她兩百萬,讓她離開紀俊霖。」
「我覺得可以了。」
「我當時聽到她說她要一千萬的時候,愣了一下。愣完之後,我嘲諷地看著她,冷笑著問她……你覺得你值得這麼多錢么?」
就如紀俊霖所說,這一切一開始就是她的計劃。
「畢竟她雖然是個鋼琴老師,但一年下來也就掙個20萬,200萬是她10年的工資了。她十年什麼都不用干,白拿200萬,這也足夠彌補她和紀俊霖在一起的這些年了。」
到了南城,她和柯怡碰了面,告知她讓紀俊霖不要來破壞她的生活。柯怡知道她的態度,又想讓紀俊霖放棄對唐淼的那種思念與搖擺,所以帶著他來見了唐淼和賀嘯,讓紀俊霖徹底死心。
可是紀俊霖和柯怡帶給她得傷害,唐淼是要另算的。
她沒有見過唐淼這樣的女人。甚至說,她都沒有見過唐淼這樣的人。
這個報復計劃不得不說很有唐淼的特色。她就是那種不露聲色,但是卻在暗地裡鋪好一切,等結果明朗,你回頭回望時,才發現她其實在你們走過的路的每一寸的距離都已經撒好了玻璃。
唐淼和紀俊霖在一起十年。她是最為了解紀俊霖的。她知道紀俊霖是個複雜的人,他拋不開他的情感,同時會因為眼前景色的眼花繚亂,而陷入紙醉金迷的騙局。
但這不代表她就這麼算了。
柯怡在和奶奶喝完下午茶,被奶奶告知讓她取消和紀俊霖的訂婚時,渾渾噩噩的像是在夢裡,沒有反應過來。
紀俊霖也是。
跳躍過後,她轉過頭來,重新看向了賀嘯。
唐淼甚至連讓奶奶聽到她和紀俊霖的對話都是一併設計好的。
「她在跟我討價還價。」
而在這種的噩夢中,她去找了紀俊霖發泄,找紀俊霖控訴。紀俊霖卻像是坦然接受了一般,跟她說這是早就註定的結局。
「也不過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罷了。」
「她問我要一千萬。」柯怡說。
她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但紀俊霖沒有死心。
柯怡回想著當時咖啡廳里的事情,在說到這裡時,她空洞的沒有任何情緒的眼中,輕輕跳躍了一下。
柯怡什麼都沒得到。
只不過在這兩件事情的時候,唐淼應該賦予了一些感情色彩,讓自己看上去生動一些,讓人覺得她只是理智,而不是沒有感情。
甚至在看到唐淼和賀嘯的幸福后,他對於唐淼那種得不到的感受更為強烈,所以在唐淼和賀嘯聊了賀嘯第二天下午出門的消息后,紀俊霖來找了她。
她知道或許只是單靠一張結婚證,並不能拆散紀俊霖和柯怡,但是如果讓奶奶見證到紀俊霖不愛柯怡,而她卻愛賀嘯愛到請求紀俊霖不要胡說破壞她和賀嘯的感情,那奶奶的選擇就顯而易見了。
「她沒答應。」
她冷靜地完全像是一個機器。你在跟她說著任何事情的時候,她的神情都不會有什麼變化,而與此同時,她會從自己目前所處的境地出發,安排好後面她所有的事情。
賀嘯站在長椅旁,聽著柯怡說著過去發生的事情。話一直是柯怡在說,他沒有打斷,也沒有加入。在柯怡看向他時,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兩人就這樣沒什麼情緒的對視著。
奶奶肯定會選擇拆散她和紀俊霖,而讓唐淼和賀嘯繼續在一起。
柯怡眼睛眨了眨。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而柯怡在再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時,眼中仍然會閃過不可思議與震驚。
她把紀俊霖打包一千萬賣給了柯怡。這也只是紀俊霖的價格而已。
她在紀俊霖和柯怡曖昧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紀俊霖的不對勁,她看了紀俊霖和她的信息,掌握了一些消息。
「她聽了我的話后,也沒有任何被我的話刺激到的模樣。她安靜溫和地看著我,跟我說……」
而也正是她的做法她的演技,讓她一時間相信了她。在相信了她以後,趕上紀俊霖左右搖擺,所以她帶了紀俊霖來讓紀俊霖死心,卻殊不知這也是唐淼計劃的一部分。
「我們現在談的是紀俊霖的價格。」
她如果不離開,那麼他永遠不會做出決定。而如果唐淼離開,反而在失去唐淼的時候,他會選擇唐淼。
「而她沒有。」
在掌握了這些消息后,她有了自己的計劃。而後,就是和紀俊霖分手,搬家去了淮城,認識了賀嘯,勾引了賀嘯,和賀嘯在一起后,和賀嘯結婚,拿到了法定的身份后,她和賀嘯回到了南城。
「她當時看著柔柔弱弱,不堪一擊,我是帶著必勝者的高傲姿態來跟她談事情的。我以為,事情會按照我的想法發展,她不過是個窮地方出來的連高中都沒讀過的普通女人,在聽了我說的話后,她可能會發瘋,會罵我,跟我吵鬧……畢竟對於她來說,我是破壞她感情的第三者。」
其實這一點,在今天晚上她給賀嘯打電話說她父親生病,唐淼安排奶奶的事情,甚至是當時兩人在奶奶家的洋房第一次見面,唐淼暗地裡跟她說的話,安排著他們以後該如何相處這兩件事情,就能看出一二。
說到底,紀俊霖是個貪心的人。越是得不到的,才是他越想要的。
就這樣,她成功把她受到的傷害,報復給了柯怡和紀俊霖。
「而她跟你在一起。」
這樣的人永遠擰巴,一直是擁有著他選擇的,心裡卻挂念著他拋棄的。唐淼也正是看清了他這一點,才徹底跟他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