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我只是來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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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檔公寓的走廊格外空曠，她的聲音很輕，叫完后，就伴隨著偌大的空間消散了。唐淼站在門口，等待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公寓里傳來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拉近，門把發出沉重的旋轉聲。旋轉聲結束，公寓房門被推開，柯怡站在門口，看了門外站著的唐淼一眼。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但是柯怡的公寓里並沒有開燈。黑暗籠罩著女人單薄纖瘦的身體，似乎是不適應光線，甚至開門時，伴隨著開門而湧入的樓道的光亮，也讓柯怡微微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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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著白色的蕾絲睡裙，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的絲質睡袍。寬大的睡袍夏，女人的身材像是剪刀剪出的剪紙，透著些凌厲的瘦削感。
她的長發披散，垂落在瘦削的肩側，平時妝容精緻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色彩。在適應了外面的燈光后，她抬眼打量著唐淼。漆黑的眼睛里沒什麼神色，眼眶紅腫而烏青，看到唐淼她的眼睛里甚至沒有神色的情緒和感情色彩。只是對於唐淼找上來，柯怡還是有些意外。她看著唐淼，有些脫皮的唇動了動，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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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嗓音很啞，像是許久沒有水的水龍頭髮出的帶著鐵鏽的「吱呀」。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后，似乎也感到有些吃驚。可是沒有神採的眼睛里，吃驚的情緒也是一閃而過，隨後又恢復了那無神的樣子。
「你渴不渴？」唐淼看著柯怡，問了她這麼一句。
她這樣問完，柯怡抬頭看了她一眼。伴隨著她看過來的目光，唐淼打開她沒有徹底開合的門，走進了她的公寓。
待走進公寓后，唐淼隨手開了門口的燈。燈光一亮，柯怡被刺的皺了皺眉，唐淼詢問了一句是否要換鞋，沒有得到回應后，進了她的家裡。
唐淼去了公寓的茶水間。茶水間里，冷冷清清，甚至凈水器都是許久沒有用過的樣子。看到這裡，唐淼離開茶水間，去了廚房。
到了廚房裡，唐淼從冰箱里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拿了礦泉水后，她擰開瓶蓋，先將一旁的燒水壺沖洗了一下。沖洗完后，她講礦泉水倒入水壺中，按了水壺的開關。
在水壺燒著水的時候，唐淼隨手刷了個杯子，刷完杯子，唐淼回過頭來，問了柯怡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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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淼這樣問完，站在客廳里沒有任何動作的柯怡看向了她。女人站在廚房的灶台邊，單手支撐在了廚台的邊沿，她看著她，眼中帶著問詢，是真的在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柯怡沒有什麼神採的眼睛里，在唐淼進入她的家，拿了礦泉水燒水，並且問她要不要吃東西時，漸漸有了些光。
她像是被唐淼帶著，又有了些活力。
但這些活力也僅僅夠她回答唐淼的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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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晚上見了賀嘯以後，柯怡來到這裡，不吃不喝地已經待了兩天了。這兩天，她不光沒有吃喝，連眼睛都沒有閉一下。有時候突然回過神來，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這樣回答了唐淼的問題后，唐淼點頭應了一聲。
應完聲后，唐淼轉過身來，在柯怡家的廚房裡翻找了一下。這套公寓是柯怡自己的房子，她從不自己做飯，所以房子里也沒什麼東西。唐淼在打開冰箱的冰凍層時，發現了一些奶奶家做的小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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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柯怡說完，唐淼又應了一聲，將餛飩拿出來后，開始刷鍋燒水。
-
餛飩都是包好的。煮起來還是挺簡單的。
水壺裡的水率先燒開，唐淼讓柯怡自己倒水喝水。柯怡聽了她的話，過來用唐淼洗過的杯子倒了杯水。倒了水后，柯怡去了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邊喝水一邊等著她的小餛飩。
沒多久，廚房裡飄出了些香氣。柯怡喝了熱水，貧瘠乾涸的胃也像是被激活。唐淼端了餛飩出來，放在了沙發前的矮桌上。柯怡拿了蒲團坐下，盤腿拿了餐具吃了起來。
餛飩剛剛煮出來，還有些燙。
因為家裡沒什麼東西，唐淼也就只用清水煮了煮，只在湯里加了些許的調料，讓它嘗起來要鮮美一點。
柯怡用筷子將餛飩放入湯匙，手指捏著湯匙柄，熱氣蒸騰著她蒼白的臉色，讓她逐漸有了些人氣。
「差不多了。」唐淼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柯怡吹了一會兒餛飩，提醒了一句。
唐淼提醒完，柯怡眼睛動了動，看了她一眼，唐淼沖她笑了一下，柯怡收回目光，咬了一口餛飩。
奶奶家的餛飩確實是好吃的。就連整日做飯還有對於吃飯沒什麼要求的賀嘯都喜歡。薄薄的餛飩皮，細細的餡兒，即使只是清水煮出來的，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味。
這餛飩是小時候賀嘯吃過的，那柯怡自然也是吃著長大的。一口一口咬著餛飩，味蕾也像是被它喚醒，柯怡拿著餐具，專心地吃著，即使身邊坐著的是唐淼，她都無暇顧及。
而在柯怡吃著東西的時候，唐淼也沒有說什麼。她提醒了柯怡可以吃了以後，就收回了看向柯怡的目光。
她拿著手機，翻看著手機里的app，正在查看著什麼。柯怡半碗餛飩下去，有了些生機，也有了些思考能力。她一邊吃著餛飩，一邊用已經恢復的嗓音問了唐淼一句。
「你來做什麼？」
唐淼坐在沙發上，和她說了一些她和奶奶的事情。柯怡坐在矮桌前，熱氣蒸騰在她的眼睛里，她一邊出神地望著矮桌的桌面，一邊吃著餛飩。既像是在發獃，又像是在聽唐淼說話。
唐淼看著她，她的神情依然沒什麼變化，她道。
說到這裡，唐淼微抿了抿唇，道。
她說完，唐淼看著她，沒否認，也沒承認。
如果這是唐淼的報復的話，那很到位。她失去所有，還要忍受她的陰陽怪氣，那唐淼這番話可真是讓她徹底氣著了。
在提起這件事情的同時，柯怡臉上的冷笑消失，轉頭朝著她看了過來。隔著餛飩的水霧，唐淼的眼神依然平靜，她看著柯怡，說。
她確實什麼都不用管。
「今天早上我和奶奶聊天，奶奶告訴我，你和紀俊霖取消訂婚宴，是因為紀俊霖要外派。她擔心你們兩個之間因為異地戀出問題，所以暫時先取消你們的訂婚宴。幾年後，紀俊霖回來，如果你們感情一如往初，那就繼續訂婚。如果你們各自感情淡了，那就徹底分開。」
「只是單純來找我確認一下，真實情況是不是真如奶奶所說？」柯怡問。
柯怡聽著唐淼說的話。她可能是因為剛吃了東西，也可能是太長時間沒吃東西，她的思路有些跟不上唐淼。
這樣說完后，唐淼道：「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按照你撒的謊，說了後續的事情。」
「因為讓賀嘯知道這件事。」
昨天下午，奶奶在知道了唐淼和紀俊霖的關係后，就找到她，讓她和紀俊霖取消訂婚。並且跟她說，她會想借口想理由，讓她什麼都不用管。
柯怡說到這裡，甚至情緒突然的激動了起來。她看著唐淼，她的身體甚至有些發抖。她和唐淼原本也不是競爭的關係，因為她覺得她根本也沒資格跟她競爭，她想要紀俊霖，最後雖然花了錢，但紀俊霖也是她的了。
「來看我笑話？」柯怡在唐淼看過來時，神情中帶著些嘲諷，這樣說了一句。
「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跟我炫耀，炫耀就算我和賀嘯說了你和紀俊霖的事情，和他說了你是個多麼精神不正常的人，而賀嘯依然選擇愛你依然選擇和你在一起。甚至說因為太過愛你，甚至連我昨天跟他說的話都跟你一句也沒提？」
而在柯怡這樣質問完唐淼之後，唐淼卻並沒有應聲，她只是搖了搖頭，道。
說完后，唐淼道：「我知道奶奶的這個理由是騙人的。她知道我和紀俊霖的關係，所以在我和賀嘯，還有你和紀俊霖之間選擇了我和賀嘯。」
「我只是來確認一下，昨天晚上你是否告知了賀嘯關於我的所有的事情。」
在她看過來時，柯怡也看向了她。有了餛飩和水的滋養，先前沒有生機的破娃娃不見了，驕縱大小姐的眼裡也恢復了往日的凌厲。
她說完，柯怡看著她，她眼中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情緒。最後，她道：「賀嘯跟你說了？」
柯怡說完，唐淼道：「我是來問昨天晚上你找賀嘯的事情的。」
「所以我想。昨天你父親生病應該是假的，你只是想讓賀嘯單獨去找你，跟他說一些事情。而且避開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奶奶。」
「就因為這個，她讓你和紀俊霖取消了訂婚宴。」唐淼說。
「昨天你找賀嘯，說你父親生病，讓瞞著奶奶，讓賀嘯單獨過去。賀嘯回來的時候，跟我說，因為你父親的病，所以你的訂婚宴取消了。」
唐淼和柯怡說了她的猜測。
柯怡問完，唐淼道：「不是。」
而現在，她花錢買來的紀俊霖和她的訂婚宴因為唐淼的出現取消。唐淼拿了她給她的錢，還跟她弟弟在一起了。
在半年前，她還是個凌駕於這個普通的鋼琴老師之上，要家世有家世要男朋友有男朋友的女人。現在，她一無所有，唐淼什麼都有。
唐淼說完，柯怡眼中的憤怒神色都是一頓。
訂婚突然取消，都是奶奶和她爸媽在收拾殘局，她自己在這個公寓里封鎖了自己兩天。
唐淼說完，吃著小餛飩的柯怡笑了一聲。
「所以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柯怡道。
唐淼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柯怡笑完之後，說：「你知道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她不知道唐淼為什麼來跟她說這個理由。
柯怡問完，唐淼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看向了她。
她不知道奶奶會想什麼理由，跟已經宴請好的賓客們解釋她和紀俊霖的訂婚宴突然取消。而現在聽唐淼說完，這應該就是奶奶的理由。
「沒有。」唐淼說，「是我自己猜的。」
這聲笑帶著冷嘲，反正不太好聽。
「這和奶奶說的不一樣。」
「沒有。」
「她說如果取消訂婚宴，到時候你們倆分開頂多是分手。但如果已經訂了婚，到時候再分開就比較麻煩了。」
「也是我的計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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