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學神住一個小區

和學神住一個小區

第二章

十月的秋老虎,南方的海港城市,這個月份熱的厲害。

太陽被厚厚的雲層籠罩,看起來並不十分的烈,但空氣彷彿粘稠,猶如置身於水蒸氣中。

體育老師下手特別狠,上來就是四圈的訓練任務。

女生各個掐腰,氣喘不均,鄭曄瑜和幾個男生跑在最前面,風吹劉海揚,汗珠如雨下,跑出意氣風發,超了一個又一個。

安遠馳不是那塊料。

他要真愛運動,也不會長肉,自然跟不上瘋跑的「二哈們」,所以落在大部隊的後面,跟在杭峰的身邊兒。

不過一圈,胸口就拉起了「風箱」,「呼哧呼哧」喘個不停,視線時不時地落在杭峰的身上。

身邊的少年運動后的嘴唇更紅,微微地張開,吐出的氣似乎能冒出白煙,額頭密布汗珠,陽光下像是一顆顆璀璨鑽石。

看起來是運動后的狀態,但莫名的並不覺得有疲倦感,乾瘦的身體就像光長枝幹的大樹忘記了長葉,呈現出的複雜崢嶸與脆弱,卻始終沒有掉隊。

安遠馳跟著杭峰跑的兩眼發黑,陣陣缺氧,在心裡感慨唏噓,人瘦點兒確實不一樣,明明看起來很弱的樣子啊。

安遠馳強忍著喘:「放學,要我陪你,嗎?」

杭峰搖頭,「沒事兒,我和他話都沒說過,更不可能有矛盾,應該是別的什麼事。」

「別,別,到時候我還是和,和你一起走。」安遠馳一句話說的七零八碎,累的狠了,根本沒注意到杭峰一句話說的氣息均勻,只有小小微微地喘。

杭峰也不好拒絕,點頭:「行吧,先謝啦。」

四圈是男生的量,女生跑完三圈就可以休息,安遠馳拚死跑完,死狗一樣拖拽回來的時候,鄭曄瑜的汗都幹了,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和身邊男生打打鬧鬧。

安遠馳跑的頭暈眼花,還不忘記自己想要乾的事,他站在杭峰面前,將校服的下擺撈起來擦汗,笑:「好累啊哈,哈哈。」

可惜杭峰並沒有如他期待,只是用手臂隨意抹了額頭一下,兩鬢下頜的汗水一擦,便乾乾淨淨地一身清爽。

安遠馳的目光盯著去看杭峰的腰腹,繼續說:「你用衣服擦啊,衣服擦的乾淨。」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杭峰淡淡,目光落在遠處,就這點兒運動量,還有人彷彿掙扎在「生死線」上。

三中是重高,錄取分數線在省里都名列前茅,所以能真正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學生不多,畢竟大部分人的精力都很有限。

杭峰盤算著,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現在渾身都疼,確實也不想再動。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擺往上掀,杭峰嚇了一跳,把伸過來的肥手拍開,揚眉:「幹嘛?」

安遠馳的眼神有點直,慢了半拍地乾笑:「哈哈,你還有腹肌?」

杭峰面色古怪地看他,繼而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沒說話。

「那個你……」安遠馳沉默幾秒,欲言又止。

「什麼?」

安遠馳再抬眸,目光真誠:「峰兒啊,有事兒你和我說啊,我要解決不了,還有老師呢,真的,我們要相信別人。」

「?」

「我說真的。」

「所以?」

「你有什麼想和我說嗎?」

「想看直說,別那樣,gay里gay氣。」

「靠!」

杭峰笑著離開,直飲水池邊兒擠了不少人,體育老師還在大聲提醒:「緩下來再喝啊!還有洗臉的不準拿直飲水洗,也不準洗頭,更不準洗澡。」

女同學紛紛笑了起來。

鄭曄瑜過來的時候,安遠馳正定定看著杭峰背影,鄭曄瑜順著他目光看了一會兒,頑劣的在他耳邊大喊一聲:「喂!」

安遠馳淡然地擺手,用手肘將他推開一點,沒好氣地說:「早就知道。」

「看什麼呢?杭峰怎麼了?我看見你故意掀他衣服。」

「他有腹肌,不是!!」安遠馳唾棄自己,將目光收回來,小聲:「你看見了?」

「嗯。」鄭曄瑜也小聲應著。

安遠馳嘆氣:「你也看見杭峰身上的傷了吧?我懷疑他被家暴了。」

其實什麼都沒看見的鄭曄瑜愣住,重複:「家暴?!」

……

下午的課比上午的課重,下午三節課接兩節晚自習,中間只有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

等晚自習結束,天已經黑透,杭峰還沒起身,安遠馳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一副保鏢的架勢。

杭峰這才想起,自己被人約了「放學見」。

就連鄭曄瑜都湊過來:「我們要去超市買點兒東西,一起吧。」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班裡最高壯的男生,也在點頭。

鄭曄瑜是住校生,放了晚自習直接回宿舍,超市在學校外面,他們出不去,這麼說,純粹是擔心杭峰。

杭峰倒沒覺得自己被唐雋突然約上有多可怕,一班的學生都品學兼優,更不要說是唐雋,多少家長希望自家孩子能和唐雋做朋友。

可大家的擔心也是真情實意,他自然不會回絕。

「行啊。」杭峰笑著,拿上回家要用的書本,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校門口去了。

三中的走讀生只佔總學生數量的五分之一,但集中在一起數量還是很可觀。

杭峰從教學樓出來,人潮如靜謐流淌的溪流,蜿蜒繞過辦公樓和多功能教學樓,便來到了學校的大門前。

進出口狹小的通道擠滿了人,走讀的學生們刷卡走出大門,不少家長等在門口,公路兩邊停的都是車。

杭峰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馬路對面,正對著校門口的唐雋。

柔軟的頭髮被路燈照的金黃,書包單肩背在身後,隔得遠了,其實看不太清對方的五官表情,但包括杭峰在內的所有人,還是能夠一眼認出那個人是誰。

「還真等著呢?」安遠馳在耳邊小聲地說。

鄭曄瑜沒有跟出去,他們留在校門口,分別前給了安遠馳一個眼色,安遠馳點頭。

但杭峰出門沒有第一時間過馬路,目光和唐雋對上,揮手示意了一下,就鑽進了校門旁的超市裡,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拎著裝滿了可樂的口袋。

舉高了從閘門上給鄭曄瑜遞過去,鄭曄瑜驚訝:「買水幹什麼?」

杭峰提醒:「不是說要來超市買東西?」

鄭曄瑜愣了一下,繼而摸著鼻子笑,坦白了:「你說唐雋找你什麼事?」

「過去就知道。」杭峰轉頭看向等在對面馬路的少年,視線對上,他歪了下腦袋,從容地笑,「走啦。」

穿過人群和車潮,踏著路燈金色的光輝,前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清冷的眉眼靜靜望來,滿是距離感。

杭峰有點莫名的緊張。

再開口,聲音也比往日不覺間沉了許多:「找我什麼事?」

「嗯。」少年表情淡淡,目光不解的在安遠馳臉上繞了一圈,「走吧。」

「嗯?」

「我和你住同一個小區。」

杭峰揚眉。

他還真不知道這事。

「不是,你約我就一起回家?」

「也不是,確實有點兒事。」說完唐雋的目光在安遠馳的臉上又繞了一圈,「他不往這邊走吧?」

安遠馳坦然:「對啊,所以先說了吧,你想幹什麼?」

唐雋嘴角抿了一下,表情逐漸冷了下來,「也不是什麼事,算了,就當我沒說。」

「你這就沒意思了,哪有說話做事做一半的?」

唐雋輕笑:「有法律不讓?還是校規不讓?」

「誒你!」安遠馳梗著脖子,「憑什麼張嘴讓人來,閉嘴讓人走?」

「我張嘴讓你們來,閉嘴我自己走,智商不行,判斷力也有問題嗎?」

安遠馳氣的頭髮都炸了。

杭峰拉住安遠馳,看著說完已經轉身離開的唐雋,安撫:「行吧,我感覺應該沒問題,你先回家明天再說。」

說完,示意他看學校方向。

隔著條馬路,保安和執勤老師正往這邊望。唐雋是三中的「寶貝疙瘩」,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這邊兒氣氛很不友好的「初交流」已經引起了那邊的注意。

好不容易把安遠馳哄走,唐雋已經沒了影子,杭峰拔足狂奔,像幽夜裡的箭,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他現在住的地方距離學校很近,是他考進這所學校后,家裡現買的房子。

從校門出來,步行只要五分鐘就可以進入小區,這是一棟老小區,樹木成蔭,設備老舊,已經建成16年,小高層,房價一點都不便宜。

兩室一廳的小戶型學區房,父母輪流陪著他住,說是汲取了「廢號們」的教訓,陪伴他,給他一個完整快樂的童年。

杭峰看見大門的時候,唐雋果然正走過去,邊走邊看著站在大門口的一名中年女性,明明已經走進去了,卻突然停下,冷不丁地轉頭看向杭峰。

小區大門正亮,照在他的臉上,隔著老遠,杭峰就看見他鼻子上的那顆薄痣。

少年的個子其實不高,剛剛在校門口的時候杭峰暗自比量了一下,這位學神個頭兒最多到他眼睛。但身材挺拔,長得挺好看,看人的時候清清冷冷的,睫毛尤其的長,有種難說的傲氣。

杭峰的目光始終被對方吸引,一直到門口被他媽一把薅住。

「沒看見人啊?」

劉虹同志的嗓門一如既往的大,一開口一棟樓走廊的感應燈都亮了,杭峰掏了掏耳朵,看著唐雋像是被嚇著的兔子,一溜煙兒跑掉。

遺憾。

杭峰其實還挺想和唐雋結識,他月考的成績實在是慘不忍睹,可惜好好的機會就這麼白瞎了。

「您小聲點兒嘞,把大爺大媽嚇出心臟病,咱家得破產。」

杭峰盯著唐雋拐進三棟樓的樓道,將目光收回來:「你也不用在這裡堵著,我答應你們的就一定能做到,你們安排下來的我哪次沒有完成,人和人就不能有點兒信任?」

劉虹女士今天身上穿的是爽利的一套黑白配的運動服,長褲短袖,配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長發在腦後梳出一個馬尾,挺拔又精神,一百瓦的路燈都及不上她的明亮。

聲音洪亮地說:「我這不是怕你無聊下樓陪你,這和信任有什麼關係,這都是愛啊。」

杭峰翻著白眼進了門,他媽的嘴,騙人的鬼,他信了才怪!

果然,到了地方,他媽往運動器械前一站,手裡拿著秒錶:「卷腹一分鐘60,引體向上80,下蹲一組100個,每組再加上一圈蛙跳,一共三組做完咱們就回去。

重量更要重質,別做無效功。」

杭峰把花壇拍乾淨,將書本放在了上面,想了想又將上衣脫了,輕盈躍起抓在了單杠上。

半裸的身體在月光下就像一條鮮活的魚,泛著瑩潤健康的光,隨著身體的起伏,從手臂上牽引而出的肌肉線條一路收束到褲腰。

乾淨漂亮的肌理猶如大師手下的雕塑,不是十分的膨脹,卻清晰分明,有著少年人的稚氣和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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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大佬一心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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