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面對周追的建議,封近雨覺得他遲疑一秒,都是對他們友情的不尊重。
他倆是好兄弟,別說是一起穿著睡衣睡覺,就算是一起脫光了躺在床上,那都是正常的。
只不過,現在是他有病了、他不正常,他擔心跟周追躺在同一張床上,會剋制不住自己的反應。
顯然周追也看出來了他的遲疑,於是站起了身,笑著說:「我剛才開玩笑的。」
「……」
周追看著一副懨懨欲睡的樣子,說:「我們現在上去睡覺吧,我實在太困了。」
「好,去睡覺。」封近雨也從沙發上起了身。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
周追低下頭,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能好好地在大佬手底下混著,就應該知足了,偏偏還幻想奢望那麼多。
如果真有天,他在大佬面前翻車了,被識破了,他還真不知道會落得什麼下場。
封近雨先走到了他的房間門口,周追在後面,剛從樓梯上來。
封近雨一邊反思著自己,一邊說:「追追,晚安。」
周追表情已經恢復,因為犯困,他笑容帶上了一絲慵懶,說:「晚安。」
他走過去,正要擰開自己的房門。
忽然,又一聲巨大的雷聲響起。
周追還沒有反應過來,封近雨已經再次飛速過來,他手掌捂在了周追耳朵上,先是很不爽地罵了句:「什麼破天氣,怎麼響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等雷聲停了,他手掌從周追耳朵上移下來,將人肩膀攬著,說:「追追,今晚跟我睡?」
周追嘴巴張開,還沒有回答,封近雨已經霸道地攬著他走進房間里。
封近雨的這間比周追房間更大一些,床很大,落地窗也很大。
他攬著周追走過來,直接將人按倒在了床上,說:「你困了,就立即睡吧。」
說完,他將房間里的其他燈都關掉,只剩下床頭的暖橘色小夜燈。
周追確實是很困了,可此刻他又有些睡不著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說:「我忽然又不困了。」
封近雨也上了床,他本來是想在床上跟周追拉開距離的,可是想到周追會害怕打雷,於是身體又靠了過來,說:「你先躺下,躺一會就有睡意了。」
「好。」周追只好又躺下來。
封近雨伸手,手臂從周追脖子下面伸過去,讓他腦袋枕在自己胳膊上,問:「追追,你現在還害怕嗎?」
周追說:「不害怕了。」
封近雨盯著周追看了一會,目光又立即收回去,他渾身燥熱起來。
一切都是他的問題,跟周追沒有關係,所以他要儘力克制。
周追一開始枕著的位置不舒服,於是他腦袋移動,變換著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才又安靜躺著,閉上了眼睛。
他正努力平心靜氣,讓自己有了點睡意的時候,封近雨卻又忽然手臂抽回去,從床上坐直了起來。
周追皺眉睜開眼睛,有些迷迷瞪瞪問:「怎麼了?」
封近雨臉色有些古怪,冷著聲音說:「熱,你先睡,我去沖個涼。」
「……」今晚外面下著暴雨,加上屋內冷氣很足,周追覺得明明一點也不熱。
封近雨沖完涼,又在衛生間里待了好一會才出來。
周追已經睡著了。
他手臂重新從周追脖子下面伸過去,摟著周追,讓周追枕在自己胳膊上。
側頭盯著周追看,周追睡著了,依然很好看,比起平時,多了一分安靜乖巧的感覺。
摟著看了沒一會,他就又再次從床上驚坐起來,黑著臉走進了衛生間里,重新沖了一遍涼。
明天,他一定要找最好的心理醫生。
……
第二天。
周追醒來的時候,精神煥發。
封近雨卻像是被女鬼吸幹了精氣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萎靡,冷著一張臉。
周追嚇了一跳,有點困惑地問:「你昨晚沒睡好?」
封近雨黑著臉「嗯」了一聲,快速去洗漱換衣服。
周追也回了自己房間,洗漱換衣服。
上班的時候,封近雨讓周追坐進司機開的那輛車子里,他自己去車庫重新開了一輛車子出來。
到了公司里,也沒理周追,只在公司內部系統里給周追發了消息,說他上午要出去一趟,交代了周追要處理的事情。
周追實在想不明白,他昨晚是哪裡得罪大佬了?他明明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他應該是還沒有被大佬發現吧?
一直到上午休息時間,周追也沒有想明白。
他吃完午飯剛回到辦公室,手機上接到了一通電話。
周追看了一眼,直接掛斷,但是那號碼不厭其煩地打過來,周追最後接了起來,聲音冷冷:「喂?」
「周追,你救救老子!」周有德嘶啞難聽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他十分著急地道,「昨天你在現場的,是你老闆主動將銀行卡給我的,不是我威脅他的,你可要給老子作證啊!」
周追想起封近雨昨天下午的話,果然,大佬是說到做到。
「不管怎麼樣,我也是你老子,周追,你可不能糊塗,聯合外人坑老子,我坐牢了,你也是要被牽連,永遠被人看不起的!」
見周追不回應,周有德只好又立馬換了懇求的語氣:「周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子三人,但不管怎麼樣,你也是我兒子,你是我的種,求你救救我吧,你老闆他還搜集到了我賭博吸毒的證據,你幫我求求他,我不想坐牢……」
周追對周有德除了厭惡還是厭惡,年輕時拋妻棄子,中年時沾上毒癮賭博,就又來找兒子要錢。
不知道他這輩子有沒有想過,當年被他拋棄的苗淑華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是怎麼過來的?
想到他還曾經想叫人來打死自己的兒子。
永遠別幻想惡人真的會有良知。
周追一臉平靜地聽著他在電話里哀求許久,最後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滾。」
隨後掛了電話,號碼拉黑。
周追自認為自己是一個狠心的人,可此時卻還是有些不舒服,他在抽屜里找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一根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公司的吸煙區,這會周圍沒有其他人,周追蹲在地上一會,然後直起身,煙叼在嘴裡點燃。
封近雨下午的時候才回到公司,看起來精神還是不太好的樣子,情緒也不太好。
整整一下午,公司管理這一層的人,都噤若寒蟬。
封近雨心情確實不太好,他今天去了李勛所在的三甲醫院,直接找了他們科室的主任。
主任是個年紀大的老頭,看起來很有醫學權威。
封近雨向主任說了自己近期的情況,結果對方診斷的結果竟然跟李勛一樣,問他是不是戀愛了?
如果不是李勛及時過來拉著,他當場就能將主任的辦公室給砸了。
直到從醫院出來,封近雨嘴裡還在咬牙說著「庸醫」兩字。
李勛一臉無奈地看他,也是一肚子火,咬牙切齒:「封大總裁,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這哪是要砸我主任的辦公室,你他媽是要砸我飯碗啊!」
感受到封近雨投過來森冷的目光,李勛又立馬閉嘴。
「你還怕被人砸飯碗啊?」封近雨語氣滲人地問。
李勛識時務地轉移了話題:「你既然堅定你跟他只是純潔兄弟情,但是控制不住對他起反應,那我只能教你一個辦法了。」
封近雨表情依然很滲人地看著他問:「什麼辦法?」
「你努力多跟他接觸,可能習慣了就好了。」
「真的管用?」封近雨不太置信問。
「反正你試試看。」
面對封近雨的癥狀,李勛覺得他心理學上的東西肯定是用不上了,只能給他想偏方:「你現在這種情況,也可能是因為單身太久了,所以一碰到其他人的身體就會反應比較大,你要麼就是立馬找個女朋友,要麼就是多跟他接觸,讓自己適應。」
……
下午下班之後,周追剛要走,何秘書過來說:「封總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好,我知道了。」
下午封近雨剛回來之後,周追就去他辦公室彙報過上午的工作了,當時,封近雨還是一臉很冷淡的樣子。
周追心裡有些略微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暴露了什麼。
如果被封近雨發現了他的取向,讓他在A市都混不下去,他可以去其他城市,可是苗淑華還有周瑤怎麼辦?
周追越想著,越頭疼起來。
他去敲了敲封近雨辦公室的門。
「進來。」封近雨聲音還是聽起來很冷。
周追推開門走進去,身體筆直,語氣不卑不亢:「封總,你找我?」
「嗯。」封近雨從辦公椅上起身,黑著臉走過來。
周追莫名覺得心慌,他總覺得封近雨今天很不對勁。
事實也跟他想的一樣,封近雨今天確實很不對勁,他走過來,拽著周追的身體往後推,一直推到牆邊,然後將人摁在了牆上。
周追剛張嘴:「封總……」
封近雨的唇落了下來,很細膩又很溫柔地觸碰了許久,也沒有停下來。
周追漸漸身體有些發燙了,前一秒他還在為是不是被發現了而擔心,這會卻又生出了想要作死反擊的心。
他身體放鬆下來,手臂環上了封近雨的脖子。
在兩個人都明顯喘息,換氣的間隙,他作死問了句:「這次的儀式,我可不可以伸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