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尾靈狐

「你沒有名字……你只是一個道……它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天下蒼生，世間輪迴，這才是你存在的意義……」

「我……不應該有名字嗎？」

吞吞眼神有些獃滯，耳邊莫名其妙出現的聲音，讓她陷入了迷茫。

「它是累贅，情感是大道的絆腳石……」

「眾生皆可擁有情感，唯獨你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是造物，同樣的，你也是生靈，我說的話，就是一切。」

「你說的……就是一切？」

「這個世界是我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全都不例外……」

「那你叫……什麼？」

「我有許多名字，但他們不知道……你也不用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你是造物，是我創造出來的，也是我的，為了眾生而造的。」

「可是……」

「嗯？」

吞吞似乎有些猶豫，但她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名字好像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要名字。」

「你不需要。」

那道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

「天下蒼生就是你的所有，以天為姓，以地為名，姓掩於天，名沉於地。」

「忘了所有，你只是道。」

「我……是……道……」

……

山洞內，一片狼藉。

數不清的鐵鏈垂落，裂紋密布。

「很煩。」

葉淵緩緩吐出兩個字。

「我與你說過，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為何要掙扎呢？」

古老悠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葉淵直接回懟：「屁話真多。」

「它是你的力量，將它牽引，它就會回歸，它將屬於你。」

「就你這蠱惑人心的能力，連心魔都不如，自己了結吧，屁用沒有。」

「起。」

輕車熟路，又是一個陣法升起，山洞再次恢復原樣。

葉塵訣走了進來。

葉淵還未出聲，他就抬手打斷。

「停！」

「我知道，又讓我滾是吧？我待會就走，這次來是為了問你一件事情。」

「你配？」

葉塵訣也不在意，在他面前坐了下來，拿出一個酒壺，倒了一杯酒。

「來點兒？」

見他沒說話，葉塵訣又點了點頭，道：「行，明白。」

「因為我廢物，正因為我不配，所以才來問你啊。」

葉塵訣說完，細細的抿了一口酒水。

「我只問一個問題，當初你收我為徒的時候，可曾看過我的靈魂？」

「有屁快放。」

「那就是有了。」

他點了點頭，語氣突然嚴肅了下來。

「我的靈魂當初可有磨損？」

「呵，有無磨損你會不知？」

「真的有？」

「本就不是你的軀體，有磨損，難道不正常嗎？」

「那為何我看不出來？」

葉塵訣焦急的詢問。

「本事都沒學到家，永遠都是廢物。」

葉塵訣深吸一口氣，起身。

「我知道了，走了。」

……

赤古部落。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在一個圖騰前跪拜，他的身後還跪著許多的族人。

圖騰之上，隱約能夠看出一隻擁有九條尾巴的狐狸。

部落里的孩子，今天都呆在家裡，祭祀之日是不能亂跑的。

魁梧的男人開口，中氣十足。

「偉大尊貴的靈狐大人，請您再次庇佑我的族群，我將為您獻上祭品。」

隨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對著圖騰神色虔誠的三叩九拜。

圖騰依舊如常。

雲敖見狀，眉頭一擰。

按照以往，圖騰此時必然會亮起白光，但今日這種情況……

以往從未有過先例。

雲敖心突然一涼，難道說靈狐大人不再給予他們庇護了？

突然的，圖騰上白光大放，一隻渾身毛髮勝雪的九尾白狐從圖騰中走出。

他的眉心有一個火紅的圖案，只不過身體有些虛幻，很明顯不是真身。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隻九尾靈狐實際上早已故去，只是留下魂魄來護佑在此地安居的生靈。

數道白光在九尾白狐的周身旋轉，漸漸將他的身軀淹沒。

待白光消散，白狐早已不見，一個容貌驚天動地的男子出現，他身後九條白色的狐尾飄動著，胸膛微微袒露，雪白的肌膚令許多女子自嘆弗如。

他裸著足，踏在虛空中，一頭白髮飛揚。

他的眼角還有一顆淚痣，讓他更添了幾分驚艷。

看上去，身高應有八尺。

他一聲嘆息，那磁性的聲線，聽的人直發麻。

他開口了。

「並非是我不想，而是這一次，我的能力不夠了。」

「我會用盡全力來庇護你們，但能否度過……難說……」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話中有些嘆息。

雲敖急忙詢問：「靈狐大人，究竟是何原因？」

「有超出我能力的災難將要降臨。」

「並且我的靈魂……」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虛幻的身體，有些虛弱的咳嗽了幾聲。

「應該也時日無多了……」

雲敖心中一凜，當即拱手說道：「我等可有辦法為靈狐大人提供幫助？」

白狐擺了擺手，有著幾分傷感的說道：「留下幾分血脈吧，這一次的劫難……很難！」

「多年後，生死存亡，就在此刻。」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就漸漸淡去，再次變為了圖騰。

待他消失之後，所有族人的臉上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戚。

老人與小孩也跑了出來。

雲初雪來到雲敖的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怯生生的問道：「爹爹，怎麼了？」

雲敖一把抱住了她，眼中閃著淚光。

「雪兒，如果爆發大戰，你一定要跑，不要管我們，明白嗎？」

雲初雪雖然不懂，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至於為何會這樣說？

靈狐的一句話，對他們來說，宛如聖旨，靈狐的靈性很強，所預感到的事情也是出奇的准。

而靈狐大人的修為高深莫測，同時也是活了上千萬年的史書級別的人物。

也為他們提供了不少庇護，能令他都覺得困難的……

大概率是有滅族之災了……

九尾靈狐乃祥瑞神獸，世間唯一，得天地氣運眷顧，他的氣運往往能抵消許多災厄。

但此刻卻說難以抵擋……

這無疑是一柄刀，狠狠地刺入了他們的胸膛。

此刻對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也許就是靈狐所說的，留下幾分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