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明斯洳理所當然的語氣彷彿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懵了兩秒,裴沫才堪堪反應過來。
眼睛頓時瞪圓,兩人距離有一臂長,亮堂的光線越過明斯洳灑落下來,裴沫感覺自己似是被赤.guo.果的剝光,丟在人群里,伴隨著無處可藏的窺視,渾身熱烈發燙。
裴沫握緊拳頭,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頻率。
「很…很軟,會用。」
明斯洳目光靜然的望著裴沫,寡沉沉,純粹的黑凝在眼眶裡,似有深淵墜落。
在裴沫眼中,她的姿態儼然就是某種命令。
強撐著摩挲著掌心的小東西,裴沫按下一邊耳朵,頓時寂靜的卧室里響起陣陣嗡鳴聲。
聲音不算大,但在此時的狀況下,尤其刺耳。
溪山別墅在半山腰,別墅外幾盞路燈孤寂的立著,再往下看,是交錯縱橫,燈火輝煌的榕城。
遠處黑壓壓的雲際逐漸散出天光,要不了多久,就該天亮了。
對裴沫的舉動,明斯洳覺得意外,只是她習慣了輕易不顯露情緒,臉上依舊是那種處於絕對上位者的漫不經心。
小兔子被纖白的小手握在掌心,發出有規律的顫音。
裴沫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眼明斯洳,繼而低下頭,想要關掉。
可是摁來摁去,只是改變了檔位,聲音反而越來越大。
她無措的狼狽模樣落進明斯洳眼裡,淺淺勾下唇,眸底再次浮現出幾縷玩味。
「不用關,站到前面去,把衣服脫了。」
明斯洳命令起人時,格外強勢。
冷感、未知、危險。
裴沫心臟顫了下,沒動。
明斯洳並不催促她,緩慢而從容的繼續道。
「今晚你準備逃去見唐萃錦。」
「裴殊把你送到我身邊來,除了想要討好我,還指使了你偷取茶秧三號的文件。」
遊戲的初始籌碼明斯洳全部拋了出來。
其實這些都稱不上猜測,明斯洳對原主知根知底,奈何原主什麼都不知道。
濡濕的睫毛貼在眼皮上,暈開小小的珠光,裴沫短暫掙扎間,內心天平已然趨向另一端。
事到如今,明斯洳若決定了要開始十八劇情,她再掙扎也改變不了結果,說不定還會被人視為開始前的情|趣。
努力做著心理建設,裴沫不斷說服自己,比起拖泥帶水的受折磨,不如快刀斬亂麻。
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裴沫已經十分疲憊。
走到前面,裴沫深吸口氣正面迎上了明斯洳的眸光。
裴沫的眼睛很漂亮,欲語還休的望著人時,勾人而不自知。
仔細看,眉毛睫毛都生的濃密,又長又翹,尤其當眼神瀉出一兩分堅定,明亮動人,一時間給予明斯洳眼睛強烈的反差衝擊。
暴風雨中的小草,越不屈,越堅韌,越觸動人心。
明斯洳心臟微微跳動了一下,看向裴沫的眸中帶上了尖銳深刻而複雜的東西。
半晌,明斯洳視線掠過裴沫眉眼尾稍。
「轉過去。」
細聽之下,音色多了幾分沙啞,像是在刻意的壓抑住某些不該有的情緒。
……
一件一件,如花瓣般自上而下墜落。
最裡面的睡裙純棉質地,米白色,花藤的紋理。
裴沫背向著明斯洳,纖薄的肩胛骨里側在燈光下投出兩塊瀲灧的影。
小小的一隻,整個人散發果味的淡香,纖小婀娜,玲瓏有致。
慾念悸動。
明斯霧呼吸驀地沉了下去,她有病,精神分裂與性|成癮併發。
很多時候,那些欲|望就像彈簧,越是理智的壓抑,反彈就越是強烈。
她選擇了自我放縱,可是遠遠不夠,直到裴沫出現。
女孩的美好在每一個發瘋無眠的深夜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她的手指總是無意識的抬起又落下,渴望著被溫熱包裹,
所有的難掩的苦楚似乎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寬慰。
可是為什麼要跑呢?
是因為覺得自己噁心么?
猝然間頭痛欲裂,明斯洳轉身去一個柜子了掏出了一個東西,朝著裴沫走去。
一步一步,步態和往常無異。
後任何輕微的響動都像是架在脖頸上的刀,裴沫什麼都看不到,其他感官卻在此時變得異常敏銳。
呼吸的熱氣似羽毛般從身後輕輕掃來,沿著肩頸蔓至鎖骨。
從后籠罩過來的陰影逐漸將她遮蓋,有一種下一秒就要被野獸撕咬咽喉的畏懼感。
腿有點發軟,裴沫脊背不受控制的僵成一片。
她和明斯洳似是處在一段高低懸殊的關係中,
她只能順從的,被動的,接受著上位者的擺弄。
裴沫張開嘴,聲音卡在喉嚨里,什麼都說不出來。
過了半分鐘,腳步聲停了,裴沫聽到身後一聲輕笑,貼近後頸的氣息將皮膚烘的更加滾燙。
肩帶卡在曲起的肘部,指尖勾著力道。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可是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遲疑,想要逃離。
急促的心跳聲在鼓膜敲擊出震蕩的漣漪,鼻翼翕動著,周圍的空氣粘稠的像被包裹在水泥中。
無法緩解的不自在,身體小幅度的輕顫。
裴沫將肩帶勾到最用力,背部襲來涼意。
臉上不自知的濡濕大片,她緊閉上眼睛,手還欲往下落。
忽爾,一條手臂從身後環過來,阻止了裴沫的動作。
明斯洳說,好了。
手停在腰間,裴沫指尖顫的厲害,假裝出的坦然再難維繫。
明斯洳比裴沫高,微垂的視野里是裴沫因緊張而聳起的肩,再往下,平直纖瘦的鎖骨,線條很美,讓人忍不住將目光順著流暢的線條滑落至兩片小布料底下。
眼前的一幕,活色|生香。
有風從窗戶縫隙里吹來,明斯洳朝著窗外微微偏頭,幾縷碎發垂下,陰影順著眉弓舒展,顯得愈發深邃。
風停了,明斯洳才收回目光。
她沒看裴沫,而是捏著手中的藥膏管身,將蓋子打開,施力擠出膏體,半透明質地的藥膏,帶著一股中藥草的清香。
在指尖與背部暈開,微涼觸及溫熱。
無意間撩撥出難以言喻的觸感,後背纖薄的肌肉線條隨著指尖顫動。
於裴沫來說,這是一場隱秘且漫長的煎熬。
看不到,單憑觸感裴沫不能確定明斯洳在做什麼,反倒是膏體的濃稠的涼意讓她忍不住哆嗦。
後背指尖動的緩慢,裴沫意識到自己必須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才行。
她往一側偏頭,光可鑒人的玻璃上映出青山起伏的輪廓。
緊接著裴沫意識到了自己的某種變化。
有那麼一瞬,也僅那麼一瞬,她竟然在期待著什麼。
浸潤透肌膚的緋紅已經不足以表達裴沫內心深處慌張的羞臊。
這種變化,清晰且可恥。
時光流逝的速度被拉的無限緩,心理上的折磨壓在脆弱的防線上,瀕臨崩潰。
終於在臨界破潰的最後一秒,明斯洳將藥膏塗好,轉身閉眼。
「出去。」
帶了一點顫音的聲線,裴沫來不及多想,慌亂的穿好睡衣,腳步凌亂的出去。
明斯洳的眼睛驟而深邃,她很快鬆開了手,並往後退了一步。
背後叩響的關門聲,是真正審判到來前一刻的釋罪。
抹著臉上的眼淚,裴沫宛如溺水的人,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
她快步回了自己的卧室,反鎖上門,身體有瞬間的脫力,倚在門后,久久都沒有動作。
明斯洳在人離開后,臉上的神情有片刻猙獰,她按下床側另一個按鈕,看著整面牆壁緩緩合攏來。
額上,手腕上隱約有青色的脈絡跳動。
接著明斯洳快步走到一個柜子前,拿出一個與書桌上一模一樣的小罐子,倒出葯,和著水,一口吞下。
動作很急。
燈滅后,她就順勢躺倒在地毯上,睜著眼睛,熹微光線遠去,平靜而冷漠的注視著自己被黑夜侵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