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楊戩（王玹）的白月光

「三……二妹，這是何物？」楊戩坐在輪椅上，瞪著眼睛，驚訝的看著電視機里的人影，禁不住問道。

「電視機。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王芊芊頭疼無比。

昨天，楊戩在醫院做了個全身體檢，精神科、心理科，也看了個遍，就是沒檢查出啥事兒，但楊戩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兒！

張翠芬尋思著，家裡附近有小診所，先帶楊戩回家，在小診所先療養，這樣楊戩就能每晚住在家裡。

張母覺得楊戩多看看以前的親戚和物品，說不定能恢復記憶。

然而自楊戩回家以來，一直耷拉著一張臉，雙眼無神，眉頭緊鎖，好似蔫狗一般，然而對於家中的東西卻好奇無比，好似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昨晚楊戩夢中驚醒，大吼什麼：爹、母親、大哥、三妹什麼的。硬是將已經熟睡家人都給吵醒了。

王芊芊一晚上沒睡好，還要回答楊戩這白痴的問題，便不由得煩躁加頭疼。

「那啥，王玹，你能不能別作怪叫我二妹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好的二妹。」楊戩乖巧回應。

「啊……啊……我要瘋了！」王芊芊想要以頭撞牆了。

「芊芊，王玹，快來，你姨媽和舅舅來了。」張翠芬在門口喊著王芊芊和楊戩出來接待親戚。

「太好了，終於能安生一會兒了。」王芊芊喜上眉梢，翻起身向客廳跑去。

楊戩則一臉哀傷，長嘆口氣，雙手滾動輪椅，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姨媽，你來了。」王芊芊看著已然蒼老不少的老婦人，就像見到了救星，開心道，隨即坐在了她旁邊。

「芊芊，只問候你姨媽，就不問問舅舅么。」王芊芊舅舅笑著推了推下滑的眼鏡，摸了摸花白的胡茬道。

「額……舅舅好。」王芊芊一愣，勉強笑著說道。

又是這愛管閑事的小老頭來了，真煩人。

「這是王玹吧。聽說出車禍了，沒事兒吧？」姨媽看著款款過來，怯生生在遠處的楊戩，問張翠芬道。

「車禍腿斷了，現在接好了，這都問題不大，關鍵這孩子不知咋回事，竟然失憶了。」張翠芬說著，看著楊戩，滿臉愁容，揪心不已。

「唉……也是可憐。你說好生生一個博士……真是倒霉啊。」

「誰說不是呢。」張翠芬長嘆口氣：「今天邀你們來，也是想讓王玹多見見熟人，看能不能恢復。」

「來王玹，來舅舅這邊，我看看。」舅舅勾著手，砸著舌，好像喚小狗一般叫著王玹。

楊戩看著舅舅那誇張的表情，搖著頭，將輪椅開到到離他更遠處，一臉嫌棄：「我無事。」

舅舅：「……」

在王玹這邊吃了癟，舅舅又看向王玹：「芊芊，今年過年又一個人回來的？」

王芊芊：「半個人我怕嚇著你。」

舅舅：「？？？」

可惡，這小妮子。不行，我就不信了。舅舅在心底惡狠狠說著，同時使勁捏了捏手中的玻璃杯，強行恢復隨和，帶著笑容道：「是不是又胖了，今年該減減肥了啊。」

又一個說小仙女胖的！看我怎麼懟你！

「我舅母最近晚上幾點回家？」王芊芊轉著靈動的明珠，一臉壞笑地問道。

「你操心這事幹什麼？」

「那你管我干哈？」

舅舅：「！！！」

舅舅咬了咬牙，眼神逐漸犀利：「女生多讀書沒有用！還不如找個有錢的男的嫁了呢。」

「那您兒子以後不就打光棍了嗎？」

舅舅：「(╬◣д◢)」

張翠芬看著自己弟弟有些生氣，於是趕忙打圓場：「咳……弟呀，來吃瓜子。」

舅舅悶哼一聲，埋頭嗑瓜子，再不搭理王芊芊和王玹。

碰到兩個倒霉孩子，舅舅覺得今天真就不該來，哼，以後沒事也不來了。

張翠芬橫了一眼王芊芊：「帶你哥出去見見朋友，別在這兒掃興！」

「好好好，礙你事兒了，我這就走。」王芊芊噘嘴起身，跟姨媽告了別，沒理會舅舅就推著楊戩出門了。

……

「王玹，你說我們見誰好呢？」王芊芊邊緩緩推著楊戩前行，邊思索著目的地和人選。

「我……不知道。」楊戩哪裡知道王玹有什麼朋友，只當是自己失憶了，啥也想不起來。

只記得灌江口……

「唉……」

想起灌江口，楊戩心情又不美麗了，不斷地嘆氣。

「不就是失憶了嗎，別整天哀聲嘆氣的煩人了。」王芊芊有些受不了如今異常悲觀的楊戩了。

楊戩沉默了。

他知道王芊芊並不知道他所經歷的，自然不能共情，所以便不再言語。

當然，他並不敢將灌江口的事說出來，怕被人當有病。

畢竟，上次醫院的烏龍事件足以說明問題了。

「得得得，我王芊芊上輩子欠你的，我給你想辦法。」王芊芊頭疼無比。

如今已臘月二十六，快要過年了，路上的行人比往日要多不少。

楊戩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這個陌生的世界，頓時覺得有些恍惚。

這裡對他來說，太不真實了。

這裡的人平等、開放、自由、聰慧。

有很多神奇的東西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比如有小人的電視機、會製冷的電冰箱……等等。

而灌江口……卻又是另一番風景了。

那裡的人，大多都是愚昧的，處處都是不平等的。

也沒有那麼多神奇的事物。

那這裡……莫非是天堂？

楊戩忍不住懷疑和感嘆道。

「王玹，我有想法了。」王芊芊突然有了主意，一臉壞笑的看著楊戩道。

「額……什麼想法？」楊戩看著王芊芊壞笑，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嘿嘿，我帶你去你就知道……呸，好吧，帶你去你也不知道。」王芊芊有些無奈。

但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畢竟……

對於男人來說，心頭的白月光總是刻骨銘心的，忘掉誰都不會忘掉白月光。

所以，王芊芊準備帶楊戩去找他的白月光，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

……

叩叩～

王芊芊敲了敲門，又突然看到右上角的門鈴，尷尬中按響了門鈴。

「誰呀？」溫柔的女生自門內傳來。

「我……王玹妹妹，王芊芊。」

門內沉默了，好一會兒又說道：「等我。」

半天，沒有動靜。

王芊芊等呀等，看看王玹又看看四周樓道，煩躁極了。

突然，門開了。

那是個溫婉美麗的女生，清純中帶著性感，典型的純欲風。

白筱芸啟唇：「不好意思，久等了。」

王芊芊撇撇嘴又不好開口罵人，畢竟有求於人，只能強笑道：「沒有，沒有。」

「有什麼事嗎？」

王芊芊側身，露出背後的王玹。

楊戩有些不明所以的朝眼前的陌生人禮貌一笑，算是招呼。

白筱芸有些吃驚的看著王玹，眼神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又強忍住道：「這……」

「出車禍，骨折了。」王芊芊從旁解釋道。

白筱芸頷首，又蹙眉：「既然如此，應該去醫院。找我幹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王芊芊：「……」

「男朋友……是什麼朋友？」楊戩好奇心又上來了。

白筱芸：「……」

王芊芊：「……」

「我哥……失憶了。」王芊芊在外人面前便不再直呼其名了。

白筱芸一愣，仔細看了看王玹此時的落拓模樣，有些不敢置信。

「所以呢，你想讓我幫他恢復記憶？」

「真聰明，不愧是清北的博士！」王芊芊不得不佩服。

「怎麼做，我配合你。畢竟我和他……朋友一場。」白筱芸看著楊戩傻愣愣的模樣，不禁生起惻隱之心。

王芊芊沉吟兩秒：「你還記得你們初次見面和……那什麼的時刻吧。只要再現當時的場景，我哥他會不會就想起來了？」

「記……」白筱芸一想起以前的事情，頓時有些咬牙切齒：「記得。」

「那可不可以試一下。可以適當誇大決絕的場面，放心，我哥受得了的，越刺激越好……」

「可……」白筱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狠狠一跺腳。

你哥受得了，可我受不了啊！

「別猶豫了，也別有心理負擔，這是在幫他。放開整，我哥真受得了！」王芊芊給白筱芸一個鼓勵的眼神。

白筱芸無奈的苦笑著。自己攬的活，跪著也要幹完。

「你們進來吧。」白筱芸招呼王芊芊兄妹進門。

這種東西，想要真正做，是要有劇本的。這玩意兒完全可以整成劇本殺的模式來做。

王芊芊推著楊戩進了門。

兩人一合計，一起進白筱芸閨房商量劇本，只留懵逼的楊戩在客廳不知所措。

這時白筱芸母親聽到動靜來到了客廳，見到楊戩道：「哎呀，你是筱芸同學吧。不好意思，剛才在屋內沒聽到，照顧不周了。你這腿，受傷了嗎？」

「嗯……出車禍，受傷了。」楊戩敷衍著回應。

白母一臉憐惜：「吆，那可得好好養著。快來，來這邊，我給你倒杯水。」

白母招呼楊戩到茶几旁，自己則去倒了杯茶水遞給楊戩。

「你叫什麼名字？」白母笑著問道。

「我叫楊……王玹。」差點說自己是楊戩了，幸好他機智……

「什麼？就tm你叫王玹啊！」白母臉色突然變了，變得冷峻而嚴肅。

楊戩心咯噔一下，一臉懵逼的試問道：「我……我是叫王玹……」

「哼，報應啊！這腿斷的好！」白母冷笑著，一把奪過剛遞給楊戩的茶水，仰頭自己喝了，又狠狠瞪了一眼王玹，隨即轉身進了屋子，重重甩上了門。

楊戩：「？？？」

我做錯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