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眼看又一名顧客因優衣的臉、而迷迷糊糊多點了很多菜品后,經理不得不再次感慨自己的英明決定。
他笑眯眯地回了辦公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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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女僕咖啡廳的,基本全是男性。
優衣根據經理的要求,稱呼每個客人為『主人』,並保持著甜美的微笑。直到一隻肥胖油膩的手慢慢撫摸上她的胳膊。
這名男客人長得肥頭大耳,目測約莫兩百斤,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將眼睛擠成一條縫,他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剛才在外面就聽人說來了新的女僕小姐,沒想到長得這麼可愛。」
優衣沒躲。
低頭看著在她胳膊上來回撫摸的手,以及男客人越發猥瑣的笑容。她眨了眨眼睛,十分鄭重的說:「你的手馬上就要斷了。」
男客人笑容加大:「哦?是的嗎?」
優衣篤定地點頭。
按照以往的經驗,凡是對她這樣色眯眯笑的異性,通常哪裡碰的她,哪裡就會斷掉。她以前也好奇地問過夏油傑,這是不是什麼詛咒。夏油傑倒顯得十分淡定,摸著她的頭就笑著說:是優衣的守護神哦。
至於五條悟為什麼沒事,優衣只能歸結於五條悟太強的緣故導致的。
但眼前這個男客人,顯而易見就是很弱的那一類嘛。
男客人顯然沒信,那隻油膩的手慢慢下移,抓住了優衣的手。滿不在意地說著大話:「就算是真的斷掉,我也無憾呀。畢竟在斷掉之前,我可是摸到了這麼可愛的女僕小姐的手。」
優衣沒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手看。
期待著他的手一下斷開,鮮血四濺的那一刻。同時心裡默默數著時間:
一、
二、
三、
.....
還沒數到『四』,男客人就被人勒著脖子往後拽開了。
白髮少年一手抱著食物,一手勒著男客人的脖子,笑得十分張揚,「呀呀呀,這不是日下嗎?怎麼在這裡碰到了啊,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吧?」
男客人明明長著兩百斤的身體,卻輕而易舉地就被五條悟制住了。因為脖子被勒住,他的臉憋得通紅,一邊拍著五條悟的胳膊,一邊憤怒:「你這...你這小鬼!快放開我。還有我不是什麼日下,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不可能吧?」五條悟鬆開了他的脖子,卻十分親昵地攬著他的肩膀,將他往店外帶,「你這張豬一樣的臉,和球一樣圓滾滾的身體,怎麼看都是日下啊,別再跟我開玩笑了。咱們也有半年沒見了吧?去對面那家居酒屋聚聚嘛,走啦走啦。」
.....
見五條悟和男客人的身影消失在店裡,優衣還踮起腳尖往店外看。
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她只得收起心神,繼續給下一位客人點餐。
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五條悟一個人回來了,他懷裡的食物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雙手插兜著,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杵在櫃檯前。
不等他開口,優衣就問:「他的手斷了嗎?」
五條悟一愣,下意識老老實實回答:「斷了。」
優衣一下子就笑了,十分自豪的樣子,「我就知道會斷掉。」
五條悟有些晃神,隨即推了推墨鏡,有些滿不在乎地移開視線,「切,要不是有老子在,你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那個人摸你,你都不知道躲的嗎?笨蛋一樣誒。真不知道傑是怎麼看上你的,莫不是眼瞎了。」
優衣沒管他絮絮叨叨的一大堆話。
她將記錄在本子上的菜品轉交給另一位女僕,「這是23號桌客人點的餐。」
另一位女僕接過了本子,但視線卻還痴痴地落在櫃檯前的白髮少年身上。直到優衣戳了戳她的肩膀,她才反應過來,紅著臉去了后廚。
優衣轉身,重新回到櫃檯前。微笑著詢問下一個客人:「請問主人想要點什麼?」
不等下一個客人開口點餐,五條悟就把他推開了,擠在隊伍最前面,拉著臉問優衣:「你剛才喊他什麼?主人?這是什麼鬼啊。」
優衣乖巧回答:「兼職。」
「兼職?」五條悟重複了一遍。
優衣點頭。
五條悟臉色頓時更不爽了。
他將優衣拽出來,扯了扯她的女僕裝,又捏了捏她的貓耳朵,一臉嫌棄,「你為什麼在這種地方兼職啊,這身衣服也是,好醜啊,快點換掉啦。」
優衣:「......」
她覺得還挺可愛的。
五條悟的行為,引起了其他男客人的不滿。
甚至有人去找了咖啡廳的女僕長。
女僕長原本表情十分嚴肅,表示五條悟的行為嚴重影響到了其他顧客。但當五條悟摘下墨鏡、沖她十分做作地眨眼睛時,女僕長卻暈暈乎乎地笑著說:「原來是早見的熟人,並且還有急事要聊啊,你們可以去後面的員工休息室,不過不能呆太久,只能十分鐘。」
五條悟十分開心地雙手合一:「那就謝謝女僕長姐姐啦。」
拉著優衣轉身時。
臉色卻立馬臭了起來。
他將優衣拉到員工休息室后,就很快找到了換衣間在哪。他將優衣推進去,自己也鑽進去,然後將掛繩上優衣的衣服拿下來,丟優衣懷裡。
「快換掉。」
優衣沒聽他的,而是重新將衣服掛起來。
五條悟徹底被惹毛了,「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優衣深呼一口氣,然後轉身看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最近開銷太大了,我必須要兼職。只有這個工作不用每天都來,工資還高。」
「我也可以給你錢呀。快點脫掉,回家了啦我快要餓死了。」
優衣一臉無語:「你來的時候還抱著一堆吃的呢,去哪了?」
五條悟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墨鏡,聲音飄忽:「...沒吃飽啊。哎呀你好煩,別問啦,我要回家吃壽喜鍋!」
「不要。」優衣才不相信五條悟說要給她錢的鬼話呢,但按照五條悟的性格,如果不安撫住他的話,事情會很難辦,所以她盡量用商量的語氣說:「你一天的甜品都需要六千日元,還不包括你的主食和零食。這裡的工資一個小時三千日元,如果我在這裡轉為了正式員工,就可以給你買更貴更好吃的蛋糕了。」
五條悟抿著唇,隨即戳了戳優衣的肩膀,「你怕不是個笨蛋吧?」
「雖然一個小時三千日元在我看來還是有點低了,但正常情況下,一個服務員應該沒有這麼高的工資的吧?」
「你真的確定這是個很正經的工作嗎?」
「當然了。」優衣一臉肯定。
「就算真的是正經工作也不準做,別忘了你還有男朋友呢,傑可不會允許你喊別的男性『主人』這種詞,快點換掉衣服跟我回家啦,我肚子超——餓——的好吧!而且如果你缺錢的話,以後我交房租和伙食費就是了嘛。」
見五條悟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優衣便也懶得繼續跟他說了。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轉身出了換衣間,重新回到了櫃檯前工作。
*
但...
自從優衣回來后,這家女僕咖啡廳就再也沒賣出去一樣東西了。
這並非優衣的『主人』喊得不好,也並非優衣的笑容不夠甜,而是每來一個點餐的客人,都會接收到白髮少年的死亡凝視。
最終,為了店裡的生意。三個小時的試用期還沒到,經理就給了優衣工資讓她走。
他們乾女仆咖啡廳這一行的,再加上背後還有一些不太光明的買賣,是十分害怕有客人鬧事的。所以找的女僕們不僅要身材臉蛋好、還要聽話乖巧,最好還要有點蠢,同時也必須要沒有過於複雜的感情糾葛。
優衣雖然符合前三條,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店裡最漂亮和最蠢的女僕也不為過,但最後一條最重要的不符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
.....
優衣走在回家的路上。
腳步飛快。
五條悟卻一點也不費勁地就跟上來了,看起來十分輕鬆自在,語調也慢悠悠的:「我就說這個工作不好嘛,光看你們經理就知道了啊,十——分——苛刻。」
「你明明已經那麼努力工作了,居然還把你開除,實在是太過分了。」
「所以還是讓我上交房租和伙食費比較靠譜吧?」
「所以今晚的壽喜鍋能不能多一點肉啊,然後胡蘿蔔少放一點。我今早開冰箱拿蛋糕的時候,裡面都沒多少食材了,我們待會是不是要先去超市?」
優衣忍無可忍,頓住腳步吼他:「不!去!」
五條悟愣了一下,隨即黑著臉:「不去就不去,你那麼大聲幹嘛。」
優衣抿著唇沒說話,繼續走。
「你走那麼快乾什麼!」五條悟追上來,拉她。
優衣把他的手甩開。
五條悟也不爽了,他摁著優衣的肩膀不讓她走,「喂,你到底怎麼了。」
優衣看著他,「你別跟我回家了。」
「...哈?」
「哈什麼哈!說了不準跟我回家就是不準跟我回家,我不需要你保護我了!」優衣把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推開,「你不是說了嗎,因為我是傑的女友,是他現在最親近的普通人,所以他才要殺我。那我跟他分手了就不再是他最親近的普通人了,他就沒有理由殺我。並且這麼久傑他都沒有再來,肯定是早就默認我們分手了,一點也不把我放在心上了,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保護了!」
五條悟一言不發地聽她說完。
最後將墨鏡上推,嚴嚴實實地遮住那雙蒼藍眸子。
「你以為老子想保護你嗎?」
「又蠢又弱,什麼都不懂就算了,數學成績還差得能去小學重修一遍。」
「要你管!」
優衣轉身就走。
這次五條悟沒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