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優衣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她坐起來。
打量了下四周。
擺放著課本的書桌,堆滿書籍的書架,裝滿裙子的衣櫃,以及她枕邊靜靜躺著的兔子玩偶。
這裡是她的卧室。
可能是從空中下墜時灌了風,優衣覺得嗓子很不舒服。她輕咳了幾聲,從床上下來,打開卧室門。
就看到沒有開燈的客廳里。
白髮DK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打手機遊戲。
見她出來。
五條悟冷冷地哼了一聲。
優衣沒忍住又咳了下,她沒看五條悟,揉著嗓子進了浴室。
見自己被無視,五條悟頓時炸毛了,「喂!我這麼大一隻你看不見嗎!」
優衣此刻完全沒心情管他,她照著鏡子,卸了妝重新化了個,然後自我評鑒。
很好看啊。
但夏油傑為什麼就不喜歡她了。
她覺得心裡憋悶得很,嘴巴也總是忍不住呈委屈狀下撇。
她擦了下眼淚,打開浴室門,去了廚房,就開始整理東西。
這滿柜子的藥物,什麼頭痛葯、感冒藥、酒精、處理傷口的繃帶棉簽....以及夏油傑的碗筷、夏油傑的杯子.....她全部扒出來,丟進一個箱子里。
還有這把菜刀,也是夏油傑買的。
優衣也丟進了箱子里。
廚房的收拾好了,她又抱著箱子去浴室。
一陣收拾后,箱子里的東西已經滿了。優衣不得不重新扒出來一個不用的快遞箱子,繼續去卧室整理。
這些衣服、項鏈手鏈髮飾的....還有這個兔子玩偶。
優衣也全都丟進了箱子。
她費勁地抱著兩大箱子東西,視線都被遮住了,雙腿顫巍巍地往前走,想把它們全丟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可她的力氣向來小。
小時候,無論是什麼重活累活,她和媽媽都從來不用做,隔壁的叔叔們哥哥們會來幫忙。
長大后,有了夏油傑。她更是只需要費心思折騰自己的外貌就好,有時候出門累了,也都是夏油傑抱著她走的。
長此以往。
她的個子比小時候長了不少,力氣和嬌氣卻是一點也沒變。
她一直覺得自己挺清醒的。
夏油傑給的零花錢她從來不花,還大言不慚地覺得,萬一夏油傑變得丑了,她就立馬跟他分手。可實際上,根本就是她最先離不開他。
優衣強忍著眼淚。
費勁地抱著兩大箱子往外走。
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
她即使是一個人,也可以很努力的生活。討厭的夏油傑,這輩子都最討厭他了。
她心裡憋著一股氣,即使雙臂酸到脫力,她也怎麼都不放手。因為熟悉客廳的布置,所以即使眼睛被大箱子遮住,她也能安安穩穩地走出去。
等來到院子里,她同樣自信。
可猝不及防下,卻被一個盆栽絆倒了。
兩個大箱子一下子墜地,裡面的東西散了滿地。優衣狼狽又可憐地摔在地上,膝蓋和手肘被地面擦出血痕。
她強忍著的眼淚,在看清那個盆栽是什麼后,忽然就憋不住了,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不喜歡花。
但夏油傑怕他不在的時候,她會無聊,所以買了這個盆栽。但優衣根本不管這花,只有夏油傑來的時候才會給它澆水。按理說,夏油傑任務那麼忙,一個月也來不了幾次,但罕見的時候,這朵花居然意外地開得很好。
果然是夏油傑養的好花。
也跟著他欺負她。
*
五條悟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裙少女狼狽地坐在地上,正止不住地哭。
他想嘲諷,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最終只是用鼻音輕哼了聲,「摔一跤就哭,你也太弱了吧。」
優衣抬頭,眼淚依舊在掉著,但卻死要面子地說:「我才沒有哭!」
「對對對。」五條悟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一副嫌棄的樣子,「笨死啦,搬個東西都能摔,我幫你好了。」
優衣坐在台階上擦眼淚。
五條悟則將摔了一地的東西重新收拾進箱子。
等全部收拾好。
他就十分輕鬆地、單手將兩個箱子都抱了起來,然後尋釁般地沖優衣揚了揚下巴。
優衣才不想搭理這個幼稚的行為,再次擦了擦眼睛,就站起來,將那個絆倒她的盆栽也拿起來。
只要是夏油傑的東西,就要統統丟掉。
垃圾倉庫離她家有點遠,差不多五百米的距離。好在這個盆栽很輕,優衣抱著並不吃力。
等將垃圾都堆放進垃圾倉庫后。
優衣覺得自己應該沖它們指桑罵槐般說些狠話的,但卻說不出來。
反倒是五條悟攬住了她的肩膀,有些不耐煩,「還看著這些垃圾做什麼,走啦,回家,我肚子好餓的。」
優衣被他帶著往家的方向走。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淚就好像流不完一樣,抑制不了的往外冒。明明...明明也沒非他不可嘛。
實在是太奇怪了。
見優衣又開始擦眼淚,五條悟倒是難得有耐心,「你怎麼還在哭啊,我以後交房租和伙食費就是啦。你想讓我交多少錢呀?」
「嗯?你怎麼又不說話。」
「你的眼淚怎麼那麼多啊,雖然哭起來的確挺好看的。」
「喂喂,看我,看我。」
優衣聽話抬頭。
就看到白髮少年已經把墨鏡摘下來了,一雙璀璨奪目的蒼藍眸子正沖她輕眨著:「趁現在你還在哭,罵我一下,快。」
優衣:?
她一時間都忘記了哭,因為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古怪了。
但她還是很給面子、順便指桑罵槐地罵了一句:「討厭鬼。」
五條悟的眼睛一亮,「再多罵幾句。」
「討厭鬼。」優衣再次出聲。
五條悟有些不滿,「你換個詞啊,什麼爛人呀,人渣變態的。」
優衣:「你這個爛人。」
優衣:「人渣。」
優衣:「大變態。」
她罵完后,立馬就感覺到五條悟的視線有些興奮得可怕。
優衣沒忍住後退了一步,但肩膀被五條悟攬著,後退不了,所以她只能用瞪著他和加大音量來填補底氣:「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五條悟的語氣怪怪的:「我以前就發現了誒。」
優衣:「?」
優衣:「發現了什麼。」
「你被惹急的時候罵人好可愛啊,就像一隻紙老虎,只能用這些毫無殺傷力的辭彙來發泄心中不滿。並且,你現在哭了罵這些詞更可愛了誒。」五條悟彎腰,湊近了些看她,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有些意味不明,「不像我,我要是不開心了,是會讓惹我的人吃苦頭的。是真真實實的苦頭哦——」
優衣不開心極了。
她非常粗暴地將眼淚擦掉,「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很討厭的!」
五條悟缺德地大笑起來。
忽然,他察覺到了什麼,開始更加親密地攬著優衣的肩膀,說話的聲音更大了:「所以晚上吃什麼嘛,我好餓啊——」
「你都不知道,我把你救下來之後,你可是像豬一樣睡了一整天,反倒是我連一頓飯都沒好好吃,就連你學校的假都還是我去請的呢。」
「所以今晚能不能吃壽喜鍋嘛。哦對,提到壽喜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房租和伙食費你想讓我交多少?」
「別不說話啊優衣——」
「啊咧,如果你想繼續當啞巴的話,那我就自己做主咯?那就...每個月一日元?」
他調笑著。
原本打算不搭理他的優衣,卻忍無可忍地踩了下他的腳,「要十萬日元!」
「說話就說話,踩我幹嘛,好暴力哦——」五條悟尾音拉得很長,充滿了幽怨。
「要你管。」
…
……
回到家后。
優衣看了下時間,距離跟夏油傑分手,已經過去一天了。
現在是周五的晚上十點。
五條悟粘過來,扯著嗓子乾嚎:「好——餓——啊——我要吃壽喜鍋——」
看著像只白色大貓一樣的少年,優衣無奈又無語:「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做。」
她將手機收起來。
重拾好心情。
可就在優衣的手握住廚房門把手時,她卻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且致命的事情。
見她站在廚房門口不動,五條悟嘟囔:「不是說要做飯嗎?你站在那裡發獃幹什麼。」
優衣眼神死亡:「因為我突然想起來,刀具也是夏油傑買的,我剛才已經丟掉了。廚房已經沒有刀具了。」
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