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回 巧應變口才了得
話說章秋谷將蘇青青誘拐到小房子里,色誘利誘加忽悠,讓蘇青青繳械投降,將自己的老底給賣了出來。
章秋谷嘆息道:「原來是青梅竹馬,難怪,我是爭不過他。」說著就把戒指又戴在了手上。
蘇青青眼睜睜地看著,就著急起來,急忙說道:「不是的,我不是真心要嫁給他!」
章秋谷看著她追問道:「這話如何說起?」
蘇青青生怕章秋谷誤會,連忙一口氣將事情的始末道了個乾淨:「我是想等嫁給他之後,先獲得他的信任,等他將掌家的權交給我,我再找機會帶著錢款逃出來,找個地方隱藏一段時間。」
「你們有婚約,你不怕他將你告上公堂?」章秋谷拋磚引玉,讓她說下去。
「那倒是不打緊,我將婚書偷出來便是。而且以他那樣的身份,想必是為了臉面,也不會鬧得太大。而且我也不會要他太多,一兩萬,對他來說是能接受的,為了這點錢讓自己沒臉也不值得,何況還有小時侯的情分在,想來過後他也不會為這一兩萬來和我不死不休地計較,只能是自己認下了。」
章秋谷不得不佩服這人的心機,算得太明白了。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辛修甫的確會認下這個啞巴虧,不去計較。兩萬以內,是辛修甫吞下啞巴虧的底線。
蘇青青拉住章秋谷急切地說:「我可以放棄嫁給他,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不會這般算計你的。我也不要身價錢,你只需幫我還了債務,我就是你的人了!」說著,軟綿綿的身子便向章秋谷的懷裡倒去。
章秋谷嚇了一跳,一陣激烈的咳嗽,閃身躲到一旁,差點將蘇青青給閃個狗吃屎,撐起身子幽怨地看著章秋谷。
恰在這個時候,從大床後邊傳來了腳步聲和一個人憤怒無比的痛斥聲。
辛修甫正從床後走了出來,指著蘇青青的鼻子罵道:「你這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敢設局騙我!枉我對你一往情深!」
蘇青青正在做著找到了一個更加巨大的肥羊的美夢,冷不丁就從床后冒出一個人來,嚇得她差點跳起來,大吃一驚,冷汗都出來了。連忙定睛看時,居然是辛修甫正指著她的鼻子怒氣沖沖的,口中罵聲不斷,而章秋谷卻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辛修甫又向蘇青青喝道:「你已經收了我的定錢,除了牌子,怎麼如今又和別人吊起膀子來?」
蘇青青看著笑眯眯的章秋谷,再看看從床后出來的辛修甫,這個時候如果還不明白,那她在風月場就白混這麼多年了。
蘇青青顧不得辛修甫的暴跳如雷,看著章秋谷紅著眼眶,傷心地說道:「你騙我!」
章秋谷可不會因為她的泫然欲泣而有什麼心理波動,這個傢伙,心硬起來堪比金剛鑽。他坦然道:「不錯!」手指著辛修甫繼續說道,「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騙他,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辛修甫還在不依不饒地斥責蘇青青。
蘇青青只是看著章秋谷。
辛修甫冷笑道:「你裝聾做啞的就以為能糊弄過去不成!」
半響后,忽然蘇青青看著辛修甫,聲音懇切地說道:「辛老,對不起!」說著,便是淚眼欲滴,走過去拉著辛修甫的手繼續說,「你不要動氣,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如今事情到了這般地步,你罵我也好,打我也罷,我都會接受,只要你能消消氣。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不再給自己找理由求得你的原諒,只求你能看在我們小時侯的情分上,以後能常到我那裡坐坐,請請客,打打牌,捧捧我的場面,照應一下我的生意。我剛剛摘了牌子要嫁人,這時候突然又刮出牌子,我也沒臉。端午節快要到了,我節后再掛牌子,這段時間能不能就請辛大哥不計前嫌,略略地照應一下我的生意。」
看吧,人家頭部網紅可不是白叫的,這口才杠杠滴!這應變能力杠杠滴!這臉皮也是杠杠滴!
章秋谷拍了幾下巴掌,喝了一聲彩道:「說得好!這幾句話真是說得精彩。」
蘇青青給了他一個幽怨式白眼道:「你真是厲害,把我誆騙得團團轉。我在堂子里這麼多年,第一次載這麼大的跟頭。你好!你真好!」說著,又走到辛修甫的身畔,握著他的手,親親熱熱地說道:「辛大哥,別生我的氣了,是我錯了。上海灘這地方,騙人的人又不只我一個,不要說堂子里的倌人,就是社會上的騙子都是不少,比我歹毒的不知凡幾。好歹我們還有小時侯的情誼在,我也不是真的要害你傾家蕩產的,你都聽到了的。以後嫁人的事情不提,我們還是可以相好的,大哥覺得呢?」
辛修甫起先對蘇青青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罵她個狗血淋頭,甚至想要讓她連生意都做不成,敢騙他辛大少,就要讓她生不如死!可是沒想到蘇青青的態度,她的一番話,卻是讓他有火發不出來,而後來,那燎原大火竟然就自己熄火了。
辛修甫嘆息一聲,推開了蘇青青的手說道:「算了,我也不計較了,這件事我們從此不提便是。」
章秋谷對著蘇青青豎起大拇指道:「真是利害,不愧是頭等的名牌!」
蘇青青笑起來,玩味地看看章秋谷,又看看辛修甫說道:「你們兩個人,倒是要好得契若金蘭,怕不是你們倆人同穿一隻靴子吧。」
章秋谷和辛修甫聽了,都笑起來。
章秋谷哈哈笑道:「這樣說起來,這個靴子定是內城定造的上等京靴了。」
蘇青青聽了,忍不住撲嗤一笑。
事情搞定了,章秋谷也就沒興趣再磨嘰了,於是對辛修甫說道:「你就在這裡和你的相好你儂我儂吧,我要回家了。」
辛修甫急忙攔住他:「你著什麼急!你這次回來我一直在忙,沒有好好和你說話,咱們兄弟幾個今晚聚聚,我把懷民也叫來。」
章秋谷有點遲疑,說道:「我明天就要回南京了,我想……」
辛修甫急忙打斷他的話:「你可以坐明晚的船。今晚我擺台,我現在就叫他們,你不準走。」
蘇青青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在我那擺檯子可好?我這就回去著人準備著。」
辛修甫點頭。
章秋谷一看這般光景,知道是推遲不得了,便也點頭應下。幾個人一同出來,直奔蘇青青的院子而來。
貢春樹自從到了上海,便是一直住在王小屏家。幾人接到辛修甫的請客票,二話不說,直接就來了。隨後陳海秋和葛懷民也到了。
人到齊了,自然是擺開了檯子。
辛修甫要替他們叫局,章秋谷搖頭道:「不必了,我們幾個吃酒聊天便好。」這幾個人昔日的相好,如今都已經不知去向,他們也沒有再做相好的。
貢春樹詫異道:「秋谷是真的轉性了?原先你吃酒總是要叫局的,如今怎的這般興趣缺缺的?」
章秋谷笑道:「我們那些相好如今都不在了,現如今的堂子里哪有什麼好的,還不如我們自己吃酒聊天痛快。」
一邊說著幾個人都起過手巾,入了席。
貢春樹還是不死心地問章秋谷:「你到南京這麼久,就沒有相好的?」
章秋谷很認真地說道:「真沒有。你說我轉性,也是有的,我如今覺得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也沒什麼趣味,的確不像之前那般熱衷了。」
貢春樹使勁兒地嘖嘖了幾聲,覺得很是稀奇。
王小屏問道:「你那邊很忙嗎?」
章秋谷點頭道:「很忙,處理各種案子。有些案子很棘手,很複雜,需要抽絲剝繭,細細推敲。也有的案子牽涉面很廣,需要謹慎處理。尤其是那些冤案,要儘可能的還原真相,證人清白!」
葛懷民感慨道:「想不到秋谷做了推官,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
章秋谷搓了把臉問道:「你們都說我變了,有那麼明顯嗎?」
幾個人紛紛點頭。
聊了一會兒,貢春樹突然對王小屏說道:「這兩天你的女兒天天哭得凄凄慘慘的,我一直想問你,你是虐待你女兒嗎?哭一次也就罷了,怎麼哭了兩天了。」
王小屏說道:「不是,是我夫人給她纏足。」
章秋谷瞪著眼睛,很是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居然還給你女兒纏足?」
王小屏不理解章秋谷為何是這般的態度,驚訝地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章秋谷扶額,搖頭說道:「你看那些上層社會的人家,有哪家的女子纏足的?朝廷自來就不主張女子纏足。」
「可是原先你不是也喜歡女子的小腳嗎?」貢春樹不解。
章秋穀道:「那只是在堂子里玩耍,看熱鬧罷了。」
辛修甫問道:「這麼說你家的女子沒有纏足的?」
章秋谷點頭道:「自然,我們家族的女子都是天然足。我娘給我定親,第一個條件就是必須要天然足。」
辛修甫點頭:「可是陳文仙也是小腳。」
章秋穀道:「妾室,自然不會這般要求。」
王小屏道:「我們中國大多數女人的腳,無論在大小上,還是在角度上,都是不中看的。所以才會從小將腳裹起來,一雙秀氣嬌小的腳,才是惹人喜愛的。」
葛懷民道:「小腳的美,除了線條和諧勻稱外,還有主要在於一個正字,如此,兩隻小腳才構成了女人身體完美的基底。纖小、周正、整齊、渾圓、柔軟,向腳尖處,漸漸尖細下來,不像普通女人的腳那樣平扁。」
男豬腳正在逐漸地改變著,這種改變猶如潤物細無聲,但是終有一天,量變引來質變。這不,那一群好友都發現了男豬腳明顯的變化了。質變后又將何去何從了?咱們下回繼續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