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
吳芳手上的力道還在加大,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的時候,一聲厲呵嚇得吳芳鬆開了她的手。
「小鬼豈敢傷人!」
我趁著吳芳和那人對峙的時候慌忙向後退去,忙亂之中踩到了什麼東西嘭的一聲摔在地上,我將那東西撿了起來,借著月光和手機的光亮,我看出這是一隻手臂!
「小鬼你竟敢傷人!老夫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
我尋著聲音望去,來人是一個鶴髮老人,身上穿著道袍,仙風道骨,一看就十分不凡。
「臭老頭,又是你!每次都壞我好事,這次我非要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濃郁的黑氣從吳芳身上冒了出來,凸出來的兩個眼珠裡面滿是怨毒。
「你一心傷人,上次我念你可憐,不忍讓你魂飛魄散,僅僅是封住了你的記憶,沒想到你變本加厲,執迷不悟。」
老道長沒有過多的廢話,他甩出幾張符紙出去,然後又瞬速的拿出桃木劍朝吳芳沖了過去。
「你到還真以為我還是之前的實力,現在的你未必是我的對手。只要你不要再參與我和吳勇他們的事情我就放過你怎樣。你何必多管閑事。」
「你傷人性命就與我有關。那邊那個小子,你快去裡面救人。」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老道長是在叫我,對,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吳勇他們救出去,我們留在這裡也只會給他拖後腿。我拎著桃木劍就往房間里衝去,一腳踹開了房門。
「你敢!」
吳芳凄厲的喊聲在我耳邊回蕩,我被震得腦仁都疼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吳勇,你在哪?我們來救你了,你快出來。」
我焦急的呼喊著,顯然吳勇並不在這間房。呼喊也沒有回應,人很可能已經暈了過去,我只能一間一間的找。
尋找時我回頭瞥了一眼,老道長和吳芳的一來一往,誰也剋制不住誰,吳芳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然而就在我回頭的這幾秒里,吳芳突然掙脫了老道長的束縛,一股無形的力量直衝我而來,我又一次被掐著脖子拎了起來。此時我特別想打自己幾巴掌,幹嘛這麼欠,這下好了吧。
「吳芳,你放手,我幫了你這麼多,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我狠狠地瞪著吳芳,不由得怒罵著她的忘恩負義。
「這麼些天,我為了你跑前跑后,四處打探消息,還幫你照顧朵朵......而你呢?一直把我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利用完了還想殺死我!你讓朵朵以後怎麼看你,朵朵知道自己的媽媽是這樣一個濫殺無辜,殘酷暴虐的人之後她又會有什麼感受!」
附加在我脖子上的力道明顯鬆了一些,我眼睛亮了亮,有用。老道士站在吳芳前面蓄勢待發,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暗示我繼續說。
「吳芳,在我的心裡你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其實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在你的言語中我能夠感受到你對你的家人濃烈的愛。你真的願意讓自己變成一隻殺人不眨眼的厲鬼嗎?我剛剛聽你和這位道長的對話,你的記憶是被封印了是嗎?我現在特別想問你一句話,你的記憶是什麼時候恢復的?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沒有想起來對嗎?所以那個時候才是最真實的你,不要讓仇恨左右了你,朵朵一定不會希望她的媽媽變成這樣子,你有什麼冤屈可以跟我說,我會幫助你的。」
吳芳的眼中浮現一絲掙扎,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偶爾有一絲清明閃過。她沉默了一會,轉而是悲戚與絕望。
「你們不會懂,吳勇他必須死在我手裡,我會讓那對狗男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是現在離開,我可以顧念以前的情分既往不咎。你要是硬要插手此事,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會幹出什麼事情來!現在我給你十秒鐘,離開我的視線。」
我看著吳芳,她的眼裡滿是兇狠與決絕,這件事情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道長我們先走吧,這是她與吳勇之間的事,我們沒有必要參與。」
「不可,我不會離去的,吳勇雖然出軌了,但是他罪不至死,而這隻女鬼只要犯了殺戒便會永無輪迴,這些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會走的。」
我滿眼糾結的看著現在的局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吳勇婚內出軌,虐待孩子,吳芳找他報仇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可這最後的結果絕對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吳芳,吳勇他確實罪不至死,自有法律會制裁他,你有何必鬧得兩敗俱傷呢?」
「他罪不至死?哈哈哈哈,這種人渣死一萬次都不夠。」
吳芳恢復了本來的樣貌,但是現在的她雙眼血紅,面龐扭曲,周身的恨意冰冷刺骨,恐怖絲毫不減。吳勇究竟是做了什麼能讓吳芳那麼恨他?
「你有沒有聽過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殺人償命?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回老道長先按捺不住開口道:「難道不是自你精神失常后,吳勇跟你的心理醫生出軌了,你死後心生怨恨才想報復他的嗎?」
「他是這麼和你說的?」吳芳的眼裡滿是諷刺:「其實......」
「嘭」
吳芳剛準備開口一聲巨響就從房間里傳了出來,緊接著一隻手掰開了廚房的門,一個光禿禿的腦袋探了出來,他四處望了望,眼睛聚焦在老道長身上的時候散發出了光芒。
「道長,道長,你快救救我,這隻鬼她要殺了我喲。」
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禿頭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他渾身鮮血,一直胳膊被生生扯斷,身上也有著大小不一的傷痕,而他身後的女人也沒比他好得哪裡去。這兩人看到了道長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連滾帶爬的想要跑到老道長身後去。可是吳芳站在中間哪能如他的願。
我看著吳芳的眼睛越來越黑,白色的眼仁已經消失不見,身上的黑氣也不受控制的在房間里肆虐了起來,她扯了扯嘴角,最後一絲理智也消耗殆盡,猛地朝吳勇夫婦兩個撲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以至於我的老道長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吳芳將自己的嘴撐到足球大小,然後一口將吳勇剩下的那條胳膊給扯了下來。
「糟糕。」老道長皺了皺眉,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袋黑狗血就朝吳芳砸去。絲絲的黑煙從吳芳身上冒出,她的半張臉都被腐蝕了,可卻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一樣,全黑的眼睛落到了我們身上。她朝我們笑了笑,笑容裡面滿是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