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子
「楊帆媽媽，既然楊帆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學校了。」
醒來的楊帆第一時間就被包括蔡蘭在內的所有人強制性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畢竟他醒來之後說的話都太沒有邏輯可言了。
直到所有檢查全部顯示正常之後，苟鶇才和蔡蘭道別。
「苟老師，這次是真的是謝謝你了。」
眼看著兒子除了最開始醒來的半個小時有點神神叨叨，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蔡蘭感激地開口道。
要不是班主任第一時間把自己兒子送到學校……
「苟老師，不知道，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時間，為了感謝您的再造之恩……不是，為了感謝您救小帆，我，我……」
蔡蘭並不是那種善於交際的女人，本身文化程度也不是太高，話越說越磕巴。
「我請老師吃飯」
「不用了。」
苟鶇擺了擺手，眼前這位母親的真心實意他看在眼裡，只是吃飯這件事……
「楊帆媽媽，這兩天你還是好好照看楊帆吧。」
「當然如果有其他閑暇時間的話，也可以再幫楊帆聯繫一個學校。」
苟鶇儘可能委婉地說道。
楊帆醒來的第一時間苟鶇就聯繫過校長了，得知楊帆已經沒事之後，校長的第一反應也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緊接著就變成了憤怒。
對這次楊帆自殺事件校長就只有一句評價，極其惡劣！
雖說他調到一中的時間不是太長，但對這位校長也是有一定了解的。這次事件后，楊帆被開除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什麼聯繫其他學校？」
蔡蘭明顯沒聽出苟鶇的言外之意。
「沒事，沒事。」
苟鶇沒有過多解釋，這兩天自己一直在醫院，學校那邊也積了不少的教學任務呢……
「兒子，你們老師的意思是不是，你以後沒辦法在一中上學了？」
重新回到病房的蔡蘭臉上寫滿了擔憂，剛才沒理解苟鶇意思的她現在也省得了不少。
「小帆，小帆？」
「啊？」
楊帆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媽，你剛才說什麼，我沒太聽清楚。」
「小帆，你真的沒事嗎？」
見兒子搖頭，蔡蘭才再次表明自己的擔憂。
「應該……不會吧。」
經過這麼大半天的折騰和考證，楊帆終於確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沒錯的，自己真的穿越了，還是穿越到了九點前自己讀高中的時候。
至於校長會不會真的把自己開除……大概率會吧。
在楊帆的印象中，自己高中這位校長可是出了名兒的嚴厲，眼睛里從來容不得半點沙子。
母親可能不知道一個學生自殺對他所在學校，甚至是整個所在地的影響，這種事兒一個搞不好就是惡性新聞。
真要沒一個學生，老師、校長這些人都要受牽連。
「不會就好，不會就好。」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蔡蘭皺著的眉確實沒有半點變化！
不行，無論這麼樣都要讓小帆把這個學上下去，就算是自己去給學校的大領導們下跪也要讓小帆上學。
對，就是這樣。
「小帆，你餓嗎，要不要媽去給你打點飯？」
「有點吧。」
楊帆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也不算太餓。
即使已經確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但腦子還是有點亂。
在楊帆的記憶里，當年的自己確實是在這段時間住過院，但也不是因為什麼自殺啊！
楊帆一直有很嚴重的胃病，稍微有點什麼就得死去活來。
當年自己住院就是因為長期飲食作息的不規律導致胃病加重，可怎麼現在變成服藥自殺了？
「因為穿越導致的世界線變動？」
在母親離開后，楊帆獨自喃喃道。
這些年他倒也看過一些重生、穿越類的小說，好像也只有這麼解釋才能說得通了……
「小帆，媽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橘子。」
約莫半個小時以後，蔡蘭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病房門口，除了給楊帆帶回來的吃食之外，還提了滿滿一大兜子水果，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個個黃橙橙的橘子，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眼見著母親大包小包提了一堆，楊帆心頭再次升騰死一陣感動。
2013年的人民醫院附近還沒有開發，甚至說是有些偏僻，據楊帆的記憶離醫院最近的水果店鋪也有七八公里，而以母親節儉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打車的。
「不用不用，你快躺好，媽自己可以。」
還沒等楊帆下床幫忙，蔡蘭卻是加快了腳步一把將他按回床上。
「媽，沒必要這麼破費的。」
楊帆眼眶有些發紅，拿著母親遞過來的橘子卻是怎麼都下不去口。
「這孩子，說什麼呢。」
楊帆的臉色和昏迷時候比起來已經有了很大變化了，最起碼不再是那麼慘白，蔡蘭的臉上也總算有了點笑意。
「平時不是總是說想吃點這個吃點那個的嗎？」
「再說，你是媽的兒子，和媽有什麼破費不破費的。」
蔡蘭一邊打開飯盒把飯遞到楊帆手上，一邊笑著拍了拍兒子的手。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
楊帆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心裡已經湧起了驚濤駭浪。
母親的話像一記重鎚敲在楊帆心上，同時也打開了一段被塵封的記憶。
十七八歲往往是最叛逆的時候，那時候的楊帆也對著父母抱怨過不少，甚至嫌棄父母嫌棄家庭，而母親那時候也沒少抹眼淚。
自己當初到底在攀比抱怨著什麼呢，楊帆在心裡問自己。
眼前的母親雖然比九年後要年輕一些，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明明還不到四十歲，腰卻因為長年替別人縫衣服彎了下去，頭上的白髮甚至要比一些六七十歲的人還要多。
「小帆，是不是媽有的時候太嚴格了？」
楊帆追憶的當口，蔡蘭又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
「就是……」蔡蘭嘴張了張，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
「就是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啊，你沒醒來那段時間媽也反省了自己，會不會是因為媽逼得太緊你才……」
「媽只是一味地要求你學習，學習，卻從來沒考慮過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