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玉面郎君
歲月拂面,難辨其形,這一日,主僕二人來到了荊州地界。
這荊州是個十足的好地方,膏腴之地,地闊而民豐,兵精而糧足,在如今這天下離亂的情況下,卻能熙攘平和,不受兵戈,著實難得。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他有一位好主人,現任荊州之主漢王劉隆,此人為人寬厚仁德,善待百姓,政治清明,因此將這荊州九郡治理得極為繁榮。
他在此地也極受百姓擁戴,軍民之中威望極高。
「你等可知道,歸義侯此次廣發英雄帖,邀天下英雄共聚襄陽所為何事?」
「我等怎麼會知道,歸義侯又沒給我們兄弟下請帖。」
「……」
常宮遙二人在一家客棧休息,只聽得旁邊這些個江湖中人,又在討論這個歸義侯廣發英雄帖之事。
這一路走來,此事兩人不知聽了多少遍了,可這個歸義侯,他們卻是不知此號人物。
「就你們這群垃圾,也想收到歸義侯的請帖嗎?」
就在旁邊這些人在喋喋不休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聽見有人辱罵自己,這幾個江湖人全部站起身來,望向那聲音的來源,卻是個戴著面具的年輕人,當即怒罵道;「哪裡來的黃口小兒,莫不是想找死?」
見狀,那戴面具的男人卻也不惱,咯咯笑道;「說你們是垃圾都抬舉你們了,我看你們連垃圾都不如。」
「找死!」
這群江湖人此刻已是惱羞成怒,紛紛舉刀朝著面具男砍去。
豈料,這面具男武功極好,特別是輕功,一番爭鬥之下,這群江湖人竟連他衣角都沒摸到,反而被他一一打翻在地。
可他不知道是,就在這間店裡,有一人饒有興緻地盯著他,彷彿看到了別人家的新娘子一般。
眼看著一群人被戴面具的男子打翻在地,常宮遙單手從臉上拂過,隨即便換了一副中年男人的面孔,走過去抱拳道;「這位兄台好身手,不知可否賞臉,一同吃上幾杯。」
聽見有人邀請自己喝酒,面具男子轉過身來,盯著常宮遙看了幾眼,只見此人長相普通,武功一般,心裡譏諷道;就你這樣的人也配和我喝酒嗎?
面具男子本欲開口回絕,然後羞辱眼前之人一番,卻又突然看到了常宮遙身後的夏映冬,一時間兩眼放光,連忙說道;「好,好,今日爺心情好,就同你吃上幾杯。」
說話間,兩隻眼睛宛如著魔一般盯著夏映冬,再離不開了。
瞧著這人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夏映冬緊張得朝常宮遙的背後縮了縮。
見狀,常宮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笑容,示意她沒事兒,夏映冬心裡這才舒服了些。
常宮遙將面具男請了過來,吩咐小二重新上了一桌酒菜后,就開始和面具男子推杯換盞起來,面具男子一邊同常宮遙說著話,一邊***地看著夏映冬,那雙桃花眼時不時秋波暗送,若是換作平常人家的女子,怕已然著了他的道。
當常宮遙聽到他說,就連北海煙波宮宮主趙紫萱,劍仙柳千裳,以及苗疆聖巫教教主,逍遙神宗宗主等一系列大佬都要來參加這個歸義侯舉辦的英雄大會時,常宮遙頓時來了興趣。
「這個歸義侯到底是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將江湖中這些絕頂高手都請來。」常宮遙問出一句。
然而,面對他的問題,這面具男子卻推說不知,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還是不肯說。
常宮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剩下的他也不想再問了,直接去這歸義侯府走上一遭,不就清楚了嗎?
於是他便向面具男道了聲告辭,帶著夏映冬離開了。
出人意料的是,這面具男子並未阻止,還笑著將他們送離。
「少爺,咱們真的要去歸義侯府嗎?」出了客棧之後,夏映冬問了一句。
「是啊!反正也沒事做。」常宮遙笑著點了點頭。
「少爺,您說那個人會跟過來嗎?」夏映冬跟在常宮遙的背後,弱弱地問道,剛剛那個面具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聞言,常宮遙停下腳步,打量著夏映冬,說道;「映冬,我記得你也會武呀,怎麼膽子這麼小,而且有我在,你怕什麼?」
夏映冬道;「我看那個人武功高強,我不是怕你打不過人家嘛!」
常宮遙道;「這天底下除了我師父,就沒有我打不過的人。」
「咦,少爺您看。」夏映冬突然指了指頭頂說道。
常宮遙抬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不由得問道;「你讓我看什麼呀?」
夏映冬努力地憋著笑,一臉認真地說道;「少爺,您沒看到嗎?」
常宮遙看這丫頭一臉嚴肅的樣子,又朝天空看了看,可還是什麼都沒有啊。
「丫頭,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呀?」常宮遙問了一句。
看到常宮遙這般模樣,夏映冬在也忍不住了,噗呲一聲笑道;「少爺,剛剛我看到天上有牛在飛。」
看到這個丫頭哈哈大笑,常宮遙也明白了過來,這個丫頭是在拿他當樂子了。
跑過去一把抓住夏映冬,狠狠的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這個丫頭,竟敢拿少爺我取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又接連拍了幾下,別說,手感還挺好。
夏映冬被他打了這幾下臉色羞紅,嘟著嘴嬌聲道;「本來就是嘛,誰讓你動不動胡吹大氣。」
聽到夏映冬的話,常宮遙心裡暗自誹謗,難怪這小妮子取笑自己,這次確實吹得有點過了,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摸著鼻子說道;「別這樣嘛,下次少爺我吹小一點。」
就這樣,主僕兩人嘻嘻笑笑打打鬧鬧地往襄陽而去。
「少爺,你為什麼還帶著這個面具啊?」看到常宮遙那種中年男人的臉,夏映冬問了一句,
常宮遙笑了笑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
主僕兩人出城不過十里,常宮遙又停將下來。
走在前面的夏映冬不解地回頭問道;「少爺,為不走了?」
常宮遙道;「休息一下吧,在此等個人。」
「少爺約了朋友一同前往襄陽嗎?」夏映冬問道。
常宮遙道;「這倒沒有,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哦哦!」
夏映冬有些不解,但常宮遙不說,她也沒再多問,也翻身下馬,找了一處樹蔭休息。
過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一個人影突然從天而降,剛落地,便咯咯笑道;「小子,你倒是懂事,將這小美人留下等我來取。」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面具男子,此刻的他好似看獵物般地看著常宮遙兩人。特別是看到夏映冬時,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他閱女無數,如此青純可欲的,還是頭一次見。
這讓他恨不得馬上將眼前美人納為己有,共度良宵。
常宮遙看著他,此刻卻也是笑容滿面,說道;「你咋來得這麼慢,不是出城便一直跟著我們嗎?」
聞言,面具男子眉頭一皺,心內吃驚,暗想道「這小子竟一直發現我跟著的嗎?可自己明明探查過了,他身邊並無高手保護,難道這小子在詐我嗎?若非如此,那這小子必須是在扮豬吃老虎。」
說到扮豬吃老虎,面具男子心頭又是一驚,「他喵的,這場面咋有些似曾相識呢?」
常宮遙見他不語,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看來,你這個人倒是謹慎,只不過教訓還是不夠。」
聽到此話,面具男子已生退走之心,但他還是有些不甘,上前冷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常宮遙見他如此問,索性也不想再裝下去了,袖袍輕拂,露出本來面目。
看著這張臉,面具男子像見了鬼似的,大聲吼道;「怎麼會是你?」
常宮遙邪笑道;「我也沒想到是你,既然遇上了,那今日你就留下來吧。」
說罷,也未再廢話,抬手一掌,將面具男人的面具擊碎,面具碎去,顯示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依舊是那張帥得不可言喻的臉,依舊是那雙勾人魂魄的桃花眼。
一旁的夏映冬也沒想到,那般色相之下,竟是如此一位風流倜儻的大帥哥。
沒錯,此人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當初在食人谷,從常宮遙手中逃脫的玉面郎君司徒朗。
司徒朗見常宮遙先行出手,他知此時只能奮力一搏,於是雖心有懼意,但仍鼓起勇氣迎了上去。
別說,這司徒朗人雖不怎麼樣,但武功卻是極好的,在常宮遙的手中竟然還有來有回。
當然,面對這等人渣,常宮遙自然也沒有留手,所以十六七招過後,司徒朗雖還在苦苦支撐,但已是險象環生,隨時都有被擊殺的可能。
他也自知非常宮遙的對手,而且今日常宮遙定也不會容他,所以想方設法看能不能有一絲機會退去。
但經過上次一事,常宮遙又怎會再給他逃脫的機會,只見他猛然發力,空氣中無數掌印出現,從上至下,從左到右,將司徒朗的退路全部封死。
掌勁的擠壓感讓司徒朗痛苦不堪,身上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骨裂之聲,嘴角溢出了鮮血,那張帥氣的臉此刻已是猙獰不已。
這般慘象,就連一旁的夏映冬都不忍直視,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家少爺如此憎恨此人?
「難道是因為她覬覦自己嗎?少爺不會喜歡我吧。」
想到此處,夏映冬的玉面上竟暗自暈起了些羞紅。
常宮遙可管不了她的想法,只見此刻他再度用力,那被掌印封鎖的司徒朗竟然整體爆開,塊塊碎肉墜落,場面極度血腥噁心。
至此,那個橫行江湖的採花大盜,殘害生靈的吃人狂魔,玉面小郎君徹底化作齏粉。
將司徒朗擊殺,常宮遙飄然躍下,拍了拍衣服,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方式,說道;「搞定了,走吧。」
夏映冬看著從天而降的常宮遙,羞澀的紅暈更加明顯了起來,心內嘀咕道;「少爺這也太帥了吧,簡直要人老命。」不過表面就不是這樣了,看著那殘忍的場面,又忍不住泛起一陣噁心。
常宮遙見夏映冬還立在原地不動,不僅嘴裡嘀嘀咕咕,面色泛紅一大片,一下顏開,一下皺眉的,當即眉頭微皺,暗道;「這小妮子,今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剛才的場面嚇得她了。」
「映冬,你幹嘛呢?」常宮遙問道。
聽到常宮遙問話,夏映冬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地說了句;「沒,沒什麼。」
常宮遙看她這般,忍不住打趣道;「看這樣子,像犯了花痴似的,莫不是看那玉面小郎君太帥了,起了色心。」
看著常宮遙拿自己取笑,夏映冬沒好氣的說道;「少爺,你別胡說,誰喜歡那種傢伙,真的是。」
說罷,獨自牽著馬,便往前去了。
常宮遙見狀哈哈大笑起來,也不忘繼續打趣道;「喜歡你倒是早說呀,少爺好留他一條小命,現在沒辦法了。」
「……」
就這樣,常宮遙一路拿夏映冬當樂子,兩人打鬧著往襄陽城而來。
當然,途中常宮遙也沒忘了給夏映冬這個丫頭科普了一下玉面郎君司徒朗的那些罄竹難書的惡行。
並叮囑夏映冬以後若是喜歡一個人,千萬別光看外表,一定要多多注意品行。
最後還無恥地拿自己打比喻,讓她就按照自己這個德才兼備的標準來找。
當然,此話自然是免不了惹來了夏映冬這丫頭的一頓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