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說行就行，不行也行
年輕的半魚人祭司躺在礁石上，任由海水沖刷著身體。
新的調令已經下發了，他將作為領軍祭司前往前線，並在那裡接手一支軍團。
調令的時限並沒有逼太緊，所以本著能多摸一天魚就多摸一天的思路，年輕的半魚人選擇了過段時間再去。
年輕的半魚人有點喜歡上這種安靜地感覺了，就這樣躺在礁石上什麼都不用想，又或者隨便想點什麼。
沒有繁重的祭司修行，也不需要處理什麼雜七雜八的事物，更不需要耗費精力去駕馭浪潮。
這才是生活……摩挲著手中的卵石，年輕的半魚人祭司發出這樣的感嘆。
雖然算是被流放到了這個連魚都沒有的地方，但是他的信息渠道並沒有那麼閉塞，前線上發生的一些事他還是了解的。
三個滿編祭司團和五個精銳軍團組成的聯軍，上面為了對付敵人的神明無疑下了血本，或許還針對敵人的神明做了一些布置，但是敵人的變化打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誰又能想到敵人會把居住的山谷修成一個移動的要塞呢？
聯軍的應對還算中規中矩，召集周圍的普通軍團來進行合圍也是正常的應對，輸就輸在敵方隱藏的後手太強，也太具針對性了，雷光的打擊下，海的子民的軍團不堪一擊。
之後聯軍的反應就不是那麼果斷了，被吃掉三個普通軍團之後沒有立即下令撤退，以致於真正撤退的時候已經被敵方連著吃掉了五個軍團，雖然只是普通軍團，但是這個責任也不是聯軍的決議層能擔得起的。
或許這個小島以後會更熱鬧一點了……
前線已經不是撈資歷的好地方了，敵人的移動要塞現在在瘋狂的尋找著對手，遇到深淵之子的軍團就直接開打，甚至還主動進攻過精銳聯軍，不過敵方的攻擊似乎有著某種局限性，那雷光對聯軍並沒有造成什麼有效殺傷。
於是一些普通軍團便自發的合兵一處，用以規避敵方的打擊，而敵人也改變了戰略，專挑那些普通軍團下手，一擊得手絕不停留，只給深淵之子們留下一地的無頭屍體。
年輕的半魚人祭司搞不懂敵人是怎麼想的，有這手段之前快被打到滅族的時候為什麼不拿出來用？
如果有的選，年輕的半魚人祭司寧可繼續在這個魚都看不到的島上待著也不願意接那份調令，領軍祭司而不是隨軍祭司，配合上現在的戰局，潛台詞就是讓他死在前線。
不過很可惜他沒得選，如果因為忽視調令被從祭司中除名，那麼就算不上前線也活不了。
真正讓他在意的還是領軍祭司所包涵的意義。
上邊並沒有意識到戰爭的方式已經被改變了，依舊在使用最初的那一套，沒有任何變化……
難辦啊……
不過去前線也許是個機會？
將卵石握在手中，年輕的半魚人祭司任由海水沒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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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隨處可見忙碌的蝦人。
長時間同時開啟三層構架對山谷的負擔還是過大了，在沒有敵人的時候，蝦人們需要抓緊時間修繕才能保證整個要塞不會崩潰。
第七構架在實戰中也表現出了自己的局限性，敵人的幾股浪潮合併之後，第七構架便沒辦法造成那種巨大的殺傷了，敵人看起來也學聰明了，現在已經很難抓住落單的敵人軍團了。
第三構架的表現倒是相當突出，直到現在蝦人的山谷都沒有被敵人追上過哪怕一次。
戰爭確實是最好的磨刀石，一批年輕的蝦人進入了蝦人首領的視線中，他們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出了不俗的管理和指揮才能，雖然略顯稚嫩，但依舊讓蝦人首領感到欣慰。
至少不會後繼無人了。
但是現在的戰局……
蝦人首領的節肢輕點著自己的甲殼。
他不知道現在的局勢到底應該算好還是算壞，雖然在無傷的情況下取得了偌大的戰果，但是內部的空虛依然是事實。第七構架的打擊能力敵方也有了應對的方式，如果敵方改變戰法，那麼己方被包圍也只是一個早晚的問題。
所以現在只能選擇打運動戰，盡量拖延時間。
但是又能拖多久？
敵人撤退了還會再來，浪潮擊潰一道還會有第二道……
蝦人首領想起了神諭，那是他在歷經試煉之後獲得的指示。
海。
看著岩壁外飛退的景色，蝦人首領有了明悟。
神明早就預料到了現在的境況？那個神諭的意思是開動要塞直接去進攻海洋？
可是……
蝦人首領又想起了神明授予的符文，這些符文經過自己的解讀，被傳授，被應用，被學習者重新組合，現在已經成為了火的子民不可或缺的力量。
但是還有一道符文，當初自己並沒有解讀出來。
回到山谷之後，蝦人首領嘗試過重新解讀那道符文。
與這道符文有關的東西，他沒有告訴任何同族。
這不是他們可以了解的東西，如果說神明授下的其他符文是點亮時代的火焰，那這道符文所蘊含的力量無疑是褻瀆之語，是熄滅一切的黑暗。
而這也是神明授下的。
神明是在表達什麼？還是預料到了什麼？
而現在，蝦人首領在腦海中將這一切串聯起來。
鋒利的節肢在甲殼上鉤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原來神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一切，卻把選擇的權利交到了火的子民的手中。
蝦人首領遠遠眺望著廣場上山嶽般巍峨的身軀。
這就是神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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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空者們在半魚人聯軍撤退的時候便準備撤離了。
觀摩了全部戰鬥的他們見證了這些蝦人的強大實力，這也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
蝦人的遠程攻擊太強大了，馭空者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觸他們的神。
蝦人是很強大，但是也只是在陸地上，他們還上不了天。
想到這裡，馭空者們便豁然開朗了，蝦人再強又能怎樣呢？他們依然是天空的霸主。
所以就讓大地的歸大地，天空的歸天空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馭空者們扇動著翅膀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