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哥哥？」我看向戚時，試圖從他那裡找到答案，但戚時只是抿緊嘴角，一言不發的拽過我，試圖將我強行帶進傳送法陣之中
「哥哥！」儘管身體才恢復知覺，但我仍然使出渾身力氣，用力甩開戚時的手
大概是我從未如此忤逆過他，戚時的臉色一時之間十分可怕，氣氛凝滯不前
「你們知道的」我小心翼翼的捧著那一絲魂息，盡量讓自己發抖的不那麼明顯，「我找了他十萬年，每日每夜」
「渺洲妖地，還有我在任時的九天戰司，從未停止過派人尋找線索，哥哥或者你告訴我，你也只是偶然間，今日才得到消息，知道義岧還活著？」
戚時依然沉默著，而我心裡也清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每個人的表情來看，他們都是知情者
「你們這麼僵持著有意思嗎？」不知什麼情況的閔湦不耐煩的出聲，「她想找你就帶帶她去，一個替身而已，值當你們花費這麼多心思......我可沒工夫在這跟你們瞎轉，既然她找到你了，趕緊的該幹嘛幹嘛，趕緊告訴我阿輕在哪，這次可別想蒙我！」
又是他
我驟然轉頭，看著這位除了找麻煩什麼都不會的神尊，心中騰地一下燃燒起熊熊怒火，又是這個人，每次都是他在攪局
在異常的憤怒中，我彷彿錯失了什麼重要的細節，但我什麼都聽不見，只聽見自己在心中暴躁的說，殺了他
於是在戚時沉默的注視中，我將心中的怒火拚成實質，繞過戚時化出涅火欺身而上，一觸及分的瞬間我清楚的看到閔湦眼中的驚愕，但僅僅是一息之間，他眼中驚愕褪去，換成的是我曾經征戰數萬年朝夕相伴的，絕對不會認錯的，殺意
他想殺了我，而我也想殺了他
但在如此場合下，這架註定無法進行，凜冽的幾招交手后，我漸漸落於下風，就在這時閔湦被戚時一腳踹翻在地，午正老頭迅速掏出捆仙繩將他困住踢到角落，二人動作同步站在我身前，臉上都掛上了擔憂
「去死！」出其不意被制服的閔湦在背後怒吼，我也看到午正嘴裡好像正著急的說著什麼，他想要跨步上前卻被我的防備姿勢唬住，又退回原地
我直覺自己這種狀態很不對勁，想要收回涅火卻被經脈之中流竄的法力衝撞的煩躁無比
我又被什麼控制了嗎？煩心的事情一件又一件，背後的秘密也一樁又一樁，我想要壓制住心下的煩躁之意，卻屢屢不得法門
而旁邊的戚時彷彿也被我的下意識的防備激出了火氣，出言相刺「我們早已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裡是你的師尊、兄長，就不值得你好言相向，不值得你信任嗎！要你為了一個不知道在哪的死人如此對待這些人！」
「我曾教給你的尊重，你忘到哪裡去了！你這十數萬年的歲月，每每生病、危在旦夕的時候，哪一次不是我們在你身邊，那義岧只在你身邊數萬年歲，便可以盡數替代嗎」
我眼神瞄過閔湦，心說這人可沒從未在我身邊
戚時又是一腳踹過去，「不算他」
閔湦痛呼出聲，「戚時！你想死！！放開我！！午正！！啊啊啊啊！！我殺了你們！」
「你說這些做什麼」午正不贊同的想要打斷，戚時置之不理
「不說這些說什麼，說她離經叛道，為了旁人欺師滅兄嗎」
「我並未如此想」被戚時一通罵，我心裡清明不少，但彷彿始終有什麼地方被鎖住，梳理不明
不對..這不對吧
我搖頭後退，腦中一片混沌，怎麼就..全成了我的過錯，明明...
戚時彷彿看透我心中所想，繼續加碼，「我曾問過你對義岧是何感情，對於男女之情你全然否定，從前你也尋他，但從未見你如此激烈，今日如此，彷彿是點了你的炸藥包一樣，還是說你從前說的話都是框我，你喜歡他，還是找著找著就愛上他了？!」
「當然不是！」我大聲反駁
「那你今日是為何如此！」
對啊，明明可以好好商量的事情，怎麼突然就談崩了
我心中茫然，眼神四處飄蕩，直到看到一物，許多畫面言語湧上心頭，剎那間我知道我錯過了什麼
「方才過於激動了，我向哥哥和師尊道歉，那哥哥是不是個該給我一個解釋，方才我在石頭后時，師尊說你們鎖了一個人在彧淵，是誰？從我提出義岧開始，哥哥就一心想要帶我離開，從未問過我的意願，這與哥哥教我的道理，是否又是相悖？」
鎖了一個人，和碰巧知道他在此處就完全是兩個概念了，這二人明顯有事，害得我差點被戚時罵到妥協，沒想到我問及於此，轉移話題的手段失了效，午正和戚時皆沉默不語
我走到閔湦身邊，低頭看他，「你知道？」
「呸！」閔湦吐出一口血沫，惡狠狠道，「老子知道也不告訴你，就你也配做阿輕的..唔！唔！」
看他不老實，午正乾脆走過來封住他的嘴，空氣中只剩下嗚嗚聲，「別聽他的，他什麼也不知道」
此刻我已經冷靜下來，我平靜的看向午正，後者看天看地看閔湦，就是不看他面前的我
「對，還有他，你們如此熟悉，應該不用我介紹了」我蹲下到閔湦身邊，背對著戚時和午正，無視閔湦惡狠狠的眼神，伸手輕輕撫摸上他的臉
「閔湦神尊，不久前在無邊海第一次相見，他告訴我，我是阿輕的替身」
「唔唔唔！！」閔湦掙紮起來，我伸出食指輕輕蓋在他嘴上，「噓」
「這個阿輕與你們同等地位，我猜，是上古的第四位神尊，對嗎」無視閔湦陡然變得奇怪的眼神，我繼續道，「阿輕，這麼好聽的名字，被哥哥給了我，你很生氣是嗎」
「如果只是替身，你們對我不該是這麼好，好到我都以為這是真的了」
「阿輕！不要聽他胡說」戚時將我從地上拽起，又被我一把推開
「不要這樣叫我，我討厭這個名字」我環視周圍三人，「如此呵護待我，是因為我還有用？鳳凰爺爺說，哥哥遇到我時，我已經是快消散的靈氣，是哥哥用了自己的心頭血和一半修為，養了兩萬年才有了我」
「哥哥，這樣不惜代價，又給我取名阿輕，是想用我這具身體復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