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女兒國(25)
「康重華!女皇是否被你所殺?」
宗寶瑞被一股怪力釘在泥地里,雖全身無任何束縛,可她就是不能移動分毫。她只能對柳樹下的康重華怒吼質問道。
康重華因吸了靈脈,不像尋常怨鬼一般模糊不清,除了圍繞在怨魂上的黑氣外,與活人無異。這也是宗寶瑞能看到他的原因。
康重華見宗寶瑞狼狽至極,仰天狂笑,語氣里的譏諷怎麼都止不住,「名震天下的護國大將軍,竟然也有如此窘迫的時候。」
宗寶瑞臉色發青,但又掙脫不得那股怪力。
康重華回想起他在將軍府的日子,宗寶瑞為了滿足她的變態性慾,逼著他在床榻上、地上、還有大庭廣眾之下,甚至在女皇面前……
那一樁樁難以啟齒的場景,如翻頁般在他眼前不斷劃過。
康重華越想越噁心,用怨氣扼住宗寶瑞的喉嚨,發狠道:「是我殺的,女皇比你們都該死!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她是君王,為何不愛她的子民?為何不保護她的子民?」
「我們這些男子難道就不配成為她的子民?難道就不配活著嗎!」最後兩句,康重華是咆哮著喊出來的。
他不單單在為自己問,他在為全國男子質問!
宗寶瑞居高臨下三十多年,平日對男人更是棄之如敝。聽到康重華的質問,她掀起嘴皮,儘管喉嚨被掐住,她還是嘲笑他道:「男子……卑賤……自古便是……如此……」
「好一個自古便是如此。」康重華加大力道,陰陽怪氣道:「可就是我這般卑賤如泥的男子,卻殺了大將軍的心尖兒上的人,憑你現在的處境,你又能將我如何?」
埋在宗寶瑞幾十年的心思,一下被康重華戳破,她怒目圓睜,「你——」她想讓康重華管好他的嘴,可喉管里的氣流越發稀少,她已經說不出話了。
宗寶瑞氣急敗壞的模樣,哪還有在靈堂里萬人之上的氣概,康重華髮出「咯咯」的笑聲,「氣著了?我說的是大實話。你,護國大將軍,喜歡——女皇。」
康重華左手伸出一根食指,右手也如此,放在宗寶瑞眼前,將兩根手指交纏在一起。
「但是你是女的,她也是女的,你真不覺著噁心至極嗎?」
宗寶瑞臉漲得通紅,可又發不出聲音,妄想用眼刀再殺康重華一次。
康重華欣賞夠了,收起臉上的陰笑,「你猜我殺女皇前,有沒有將你讓我保守的秘密,對女皇傾訴呢?」
宗寶瑞的胸腔里湧入一大股空氣,嗆得她喉管生疼,可她來不及調整,急聲道:「咳咳……你……咳咳……說了?」
宗寶瑞傾慕女皇二十餘年,僅有她一人知曉,也僅有她才生出有違天理的情愫。
宗寶瑞也不明白這情愫從何而起,是少時與她私跑出宮喝花酒,還是與她泛舟荷花池,亦或是她擔任皇太女時。彼此承諾從不背棄對方的那一刻起,宗寶瑞便明白了,她對女皇對感情,與女皇對她的情誼——
完全不同。
一開始她為了逃避這段感情,自願請命守護邊防,可感情並不會因距離的長短,而有所增減。
有美人兮,思之如狂。
在邊境苦寒之地,她發瘋了般的思念宮裡的人,所以她回來了。可她的君主卻忌憚她的勢力,視她如豺狼虎豹。
宗寶瑞也順著女皇的心意,躲在將軍府哪裡都不去。
她每日最期待的便是早朝,只有那個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地看著那張臉。世人皆認為,護國大將軍與女皇不和,只要女皇在朝堂上提出任何一件事,大將軍必會持反對意見,兩人時常鬧得不可開交。
沒人知曉,宗寶瑞這般做,不過是為了引起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