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存的混沌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連父親和母親都不答應的事，你是想讓我同意嗎？」聽到這件事，我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要求踢了回去。

「黑羽奇峰，你要知道，你的母親不同意這件事，完全是因為她是黑羽家的人。你的父親又完全聽從她的話。所以他們兩位才會拒絕。」這個令我反感的聲音又傳過來。

「我也是黑羽家的人，難道我不能拒絕嗎？」

「你真的能當黑羽家的人嗎？連魔法源賦都沒有，你真的能算是黑羽家的人嗎？別忘了，這件事成了，你和你妹妹都有好處。」他在諷刺我，該死的傢伙。真是恨不得掛了這個電話。

但是這個條件真的很誘人。這封信上寫了，完成之後，能讓沒有魔法源賦的人獲得外界的魔法源賦。不過，這很危險。因為這破壞了魔法世界的原則——可以說已經是半步跨入禁區了。

這個傢伙前些日子來過我家，當時我不知道他來幹什麼。直到下午他聯繫我，我才知道，他要我同意這件事。不過，父母都不同意的事，問我又能有什麼結果呢。

「想通了嗎？給我一個明確的回答。」

「我……不……」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是小夏！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還沒回家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隨便問一句。我把手機和信封藏到背後，掩飾著我的慌張。

「哥哥你才是，你不是說社團活動嗎？為什麼跑這裡來了？」小夏的一句話讓我無法回答。我剛才是那麼跟她說的。

「………………」手機里傳來一些雜音。應該是那個人又說了什麼。不管了，得先掛掉電話。以後要說什麼再看，現在第一件事是不能讓小夏知道這件事。信封先藏口袋裡，回家后再偷偷考慮吧。

「社團的老師把事情安排給別人了，所以我先離開了。來這裡…只是剛好而已。」我沒有想到小夏會來這兒，壓根沒事先想過什麼借口，而且，面對小夏，我也不太想說謊。

我慢慢走向她，準備帶她回家。不問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兒了。小夏忽然又問了一句，「哥哥，你剛才和誰打電話啊？」

這個問題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敲在我的頭上。對不起了小夏，這次只能對你說謊了。

「是一個朋友，他……」

「肯定不是，哥哥在騙我。」她一下子拆穿了我。

「沒有啊，哥哥怎麼會騙你呢。」

「剛才看到哥哥的時候，你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和朋友講話的時候，而且，你和霧夏也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她抬頭看著我，眼神里充滿委屈。

表情，語氣……這些我都沒注意到。可是她注意到了。

我不該騙她的，但是現在必須這麼做。

「對不起，小夏。」我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安慰她，「不過剛才我確實是和朋友講話。他那邊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所以我不想告訴你。

沒想到你這麼關心哥哥呢，連我的表情和語氣都那麼在意。謝謝你。」

這麼一說，倒把她說得臉紅了。她支支吾吾的，語氣變得含糊起來，「因為，我和哥哥是世界上最要好的人啊。」

哈哈，真不愧是小夏，只有她才說的出這樣的話了。那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小夏和天元不是最要好的人嗎？難道你又欺負他了嗎？」我故意這麼說。

果然，小夏又變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只是眼神飄忽的，不時「呃」一聲。有時候她這樣子也挺好玩的。天元也這麼說，他很喜歡姐姐因為被他套話導致說不出來的樣子。

話題逐漸轉移了。我和小夏也在暮色的陪伴下慢慢回到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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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昨天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我就噁心得想嘔吐。簡直就是噩夢。

總之，那個感覺非常奇怪。但那是現實，發生在我的眼前。

在回家路上，非常碰巧的，黑羽奇峰從我面前經過。太棒了！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我再把幫在書包里的幾封情書送給他吧。這麼想著，我偷偷跟在他後面。他好像要去棋語公園，那太好了，那裡一到傍晚就沒什麼人。

可惜我跟丟了。我真是個笨蛋，一條路，一個人，這都能跟丟。沒辦法，只好在公園裡找找了。

噴泉，沒有。雕像，沒有。籃球場，也沒有。找遍公園我也沒找到他。難道他已經離開了？不可能吧。懷著這個想法，我朝樹林那邊走去。我記得，穿過樹林還有一片小廣場，那裡有一座雕像，或許他會在那裡。

剛走進樹林，我先掏出懷錶——下午剛買的那塊，看了一眼時間。還早。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有點眩暈。可能是因為要單獨和黑羽奇峰見面吧。但，不是這樣。

現在想來，那個眩暈，猶如警示我一般，要我遠離那裡。

黑羽奇峰靠在雕像上。他的胸口插著一把武士刀，身上濺滿鮮血。他好像，死了？

我不敢走過去了，顫抖的手捂著嘴，趕緊往旁邊的一條小道跑去。對了，得打120，還得報警。剛這麼想，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不用回頭看了，用眼角的餘光瞄一下就知道，那個髮飾，那個書包，是黑羽霧夏。她…怎麼來了。萬一她看到她哥哥那樣，天吶，不能想象。但…我不能去阻止她。沒辦法了，叫救護車，報警就好，不能過去了。

可惡，是誰做了這種事，該死的傢伙，居然對黑羽奇峰下手。肯定又是那群可惡的魔法師。

「怎麼了，小泉？」林惠用手背搭著我的額頭，關切地問我。「你沒事吧，從剛才開始就看你沒什麼精神。」

「林惠……」她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那個，我昨天遇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那個…黑……？！」

「你在說什麼？」林惠聽不懂我說的，一臉疑惑。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件事和黑羽有關。」

「霧夏嗎？怎麼了？」

「我直接問她吧。」我想先向黑羽確認一下，那件事。

我走向她，問她，「黑羽同學，昨天下午，那個……你哥哥…」我支支吾吾的，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聽到我和她講話，一時間似乎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她的語氣里似乎沒有恐懼感。她反問我，「昨天下午，哥哥怎麼了嗎？」

她什麼都不知道？不可能吧。難道那個人不是黑羽，我看錯了？不可能啊，那人肯定是黑羽。昨晚哥哥沒回家，她不可能不知道。況且，我還打了110和120，她父母總該收到通知吧。難道是家長隱瞞了事件？

「你哥哥昨晚回家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她。

「嗯？」她眼睛看向了我，流露出疑惑。她的眼睛好漂亮！眼神清澈純凈，散發著一種奇妙的力量，讓我感到很溫暖。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盯著她的眼睛看。我好像著迷了。

「昨天晚上，我和哥哥一起回家的。怎麼了嗎？」她怯生生地說到。

換成我支支吾吾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怎麼回事？那個人不真真就是黑羽奇峰嗎？難道我又看錯了？不可能！

「沒什麼。」怎麼回答啊，該死，什麼情況啊。

趕緊回到座位，躲避一下她的目光吧。真不忍心破壞了她那純凈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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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你怎麼回事啊？怎麼說些這麼奇怪的話？」班長的聲音不大，但我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聲音很有特色。

「不是那樣，林惠。」這個聲音，好像是小泉的，她剛剛和我說話了。好驚訝，她居然會主動和我說話，雖然說的是哥哥的事，而且還不知道說了什麼。

「昨天下午，我真的看到他胸口插著一把刀。不可能認錯人的，換別人我不信，我怎麼可能認錯。可是黑羽卻說他哥哥沒事，這不是很奇怪嗎？」

她說，哥哥胸口插著一把刀？不是吧，可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啊。我感覺有點胸悶。

「當時我還報警，叫了救護車呢，可是也沒聽到什麼消息。」

「你是用公共電話報警的嗎？」林惠問她。

「對啊，我也沒手機，當然用公共電話了。」

「該不會是你吧？我父親說，昨晚晚飯過後的那段時間，有個人用公共電話報警，但是那個人一句話都沒說。他們以為是誰故意騷擾，但是因為是公共電話，沒法調查。」

「不可能是我啊，我報警的時候很詳細地講了情況，地點。雖然說那個接電話的警察一句話都沒說就是了。該不會他以為我在惡作劇，沒有出警吧。」小泉的聲音好像有點委屈。

怎麼回事？警察？我和哥哥回家路上也沒聽見警車的聲音啊，而且，什麼跟什麼啊，都對不上。哥哥明明好好的。

「算了，看霧夏那個樣子，她哥哥應該是沒事的。別操心了。那些事讓警察他們管吧。」班長最後一句是這麼說的。她們似乎離開衛生間了。

確定她們離開，我才敢打開門，悄悄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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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滿腦子都是那件事。如果答應那個人，把當初我和小夏與魔法師公會簽訂的契約銷毀，就能擺脫公會的約束，然後那個人會幫我們獲得魔法源賦。但是，那個人也是公會的，他的話我不能完全相信，有可能他只是在騙我。

可惡，魔法源賦這個東西太誘人了。沒有魔法源賦的我，雖然已經17歲了，卻只是個普通人。即使天元才12歲，他有著優秀的魔法源賦，能做到我根本做不到的事，羨慕死我了。

好糾結。

「奇峰，你怎麼了，臉色那麼差。」

剛坐下，就聽見晴風的聲音。她回過頭看著我。

「昨晚做了個噩夢，一晚沒睡好。」這不是解釋，我確實做了噩夢。我夢到自己掉下了山崖，而且重複了很多次。

「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和學園競賽有關係嗎？」

「沒有，學園競賽我放得很輕鬆的。沒關係，我自己調整就好了。謝謝你，晴風。」我趕緊結束了話題。我不想她提及學園競賽，畢竟那是她的傷。

但我也羨慕她。因為她是魔法師。也因為她是魔法師，不能參與學園競賽。她一直說，要是她沒有魔法源賦該多好。

相反，我卻十分希望成為魔法師。好處不只是能使用魔法，在各種事情上取得方便。還有一個原因——我是黑羽家的人，我當然想成為一個優秀的魔法師。從小到大，因為姓黑羽而不會使用魔法，我和小夏不知道被多少人噓過，這是必然的。我一直想改變這一切。

我想起了昨晚的夢。難道這場噩夢是在告訴我，我會因這個決定墜落下山崖嗎？

這讓我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