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偽神代理

這是一場偽神之間的戰爭。

量級已經超出白淵想象力的「tit-信息子」從他身體中竄過——實際上也就只是路過了大腦，澤提斯捏著他腦袋呢嘛。

這些在物質與事象底層描述之間來回切換的不穩態tit途徑他大腦，在tit感受器的感官中構建出某些偉力造物的驚鴻一瞥。

一隻巨手從黑暗深邃幻想之地的漆黑霧靄中伸出，乘著上升的微風，基於穩固的土地，在日光照耀的塵世間扇出一股足以擾亂生命構成的狂風，刮開黑暗深邃幻想之地上方的漆黑霧靄，連土地也噬去一層，舔向天空遠方被太陽照亮的一座要塞！

周遭飛行著數十個大大小小圓環的要塞遙隔數十萬里，那陣勢要連同物質構造都要摧毀的罡風卻眨眼間近在咫尺！無窮盡的輝光自那些圓環中央凝聚，在罡風逼近之前迸發開來。

輝光眨眼間布滿半片天空，彷彿成為了另一個太陽，成為了世界的背景色。它璀璨卻不刺眼，明媚溫和，彷彿勸降的告示……

風與光，二者相接。

沒有震爆，只有交融，然後絞殺。

連光子也被罡風摧毀，明媚卻不刺眼的輝光與罡風接觸就好似遇上了一片吸光的牆。於是罡風被染上了黑暗的色彩，而染白半天天空的輝光巧合般正好與烈風同歸於盡。

這是發生在城市之外的一次交鋒，它們的餘波通過白淵大腦倒流回澤提斯身上，兩人同時眨了眨眼睛——對面的遠光狗把他們晃到了！

「媽的，我就說遠光狗不得好死！」

澤提斯怒斥一聲，捏著白淵腦袋惡狠狠在地圖上再添一筆！

這一次，白淵腦海中浮現出一支強光手電筒的模樣——還是他店裡正在賣的款式，約摸兩年前進的貨，一直沒賣出去的那一批！

「你幹嘛！哎喲……」

生意經營不善的白淵悲從中來，他其實一直想從一個小雜貨鋪做起，至少要成為附近老大爺們日需雜貨的主要供應點。但現實弄人，他最後只能辦成一個賣身不賣藝的小屋，就差擱門口掛個粉色牌牌了。

「幹什麼？對射啊！」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一次，立足於幻想之地的蒼白巨手中，突然多了一柄憑空浮現的強光手電筒。箱式的機身蘊藏著恐怖的能量，足球場大的一塊LED發光單元透出乳膠顏色，奶白奶白的。

「你也給我閃！」

澤提斯的意志化作現實（通過白淵腦袋），在遙遠的土地上化作一道筆直的強光！光柱所經之處，空氣嗤嗤作響，跨越遙遠的距離，城市邊緣不慎撇到那一抹光輝的人下一瞬就化作一地飛灰。

但這一次對面換了花樣！

飄飛在要塞下方的圓環齊齊鼓動，鋪開成一面巨大的鎖子甲。鎖甲正中的能量節節攀升，最後——居然疾射出無數列車般粗重的石箭！

石頭不吃光照這一套，日晒雨淋要經過多少時間才能徹底摧毀一塊石頭？哪怕這陣光照無比熾烈，巨石箭也層層崩解，霰彈槍一般潑灑出無數脫離了戰場的「碎石」，它們也刺破強光，突向四城之山！

何況它的核心是只有白淵手臂那麼粗的鎢鋼！

散發著死亡光澤的金屬掠過一片碎石造成的死地上空，呼嘯著穿插進四城之山的山腰！劇烈的震動連白淵身處神國中都能感覺到，頭頂青色海洋更是像口即將傾倒的，裝滿了湯的大碗。

湯撒出去了！

青色的海水，

在離開神國特有的「潔凈性」之後眨眼間變成橙黃，它們如地上河一般席捲而過，從這次戰爭中不幸被波及的南城頭上席捲而過。

事物凡觸及它，皆盡消融，化作「橙汁」的一部分。而「觸及」這個概念，有的時候太過廣泛，太過殘忍了。

視線觸及。溶解、併入、奔涌。

心念觸及。溶解、併入、奔涌。

眨眼間，變成「橙汁」的惡疾瘟疫般擴散，因為看見橙汁而溶解，因為聽見溶解前的驚呼而溶解，因為至親離去的感傷而溶解。它眨眼間吞噬了南城混亂的人口普查中再也尋不見蹤跡的上億人，然後循著城市天然的傾角，自山巔奔涌潑灑，形成一道看上去似乎很好喝的芬*瀑布。

「額！」

澤提斯腳下一崴。

在偽神的戰爭中，傷及對方的「根基」已經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傷害。這份傷害遠超直接傷害它們自高維度投影至此的「身軀」，讓澤提斯臉上湧現出惱恨、羞怒、惡毒……

當祂看見白淵那張令人厭的臉頰時，這份惡毒就有了去處。

「幹什麼！」

惡狠狠的按壓，白淵卻沒能感受到短暫相處中已經熟悉到親昵的桌面。他還想問問對方芳齡幾何呢。

砰的一下，白淵感覺自己好像被按進了水裡。水流漆黑，他估摸自己應該睜著眼，卻什麼也看不見。

也聽不見。

除了腦袋上的那五根手指依然能夠感受，他再也無法感覺其他。

但這份死一般寂靜很快消融，白淵被祂從黑暗中舉起，面朝那座要塞，直面它轟來的光炮：「不要啊——你干~嘛~」

哎喲——

預想中的劇痛沒有傳來，光炮似乎也沒有眨眼間把他蒸發。白淵試探著睜眼，只看見自己站在半空中，腳下是涌動的漆黑霧靄，身前是「阿瓦隆要塞」，身後是四城之山。他與阿瓦隆之間有一層薄薄膈膜，鼓動間，消融了那一連串致命光炮。

「你不是喜歡做代理人嗎？」

澤提斯的聲音就在他腦後：「為精靈王當傳話筒的時間結束了。現在，做我的代理人怎麼樣？」

「fnmdp，老子只是下注然後試著收穫而已。你咋就變這麼小氣。」

白淵難得有機會多說幾個詞兒，他想回頭給澤提斯看看自己臉上神情有多麼悔恨，卻只能讓對面的阿瓦隆把他的狼狽看得真切：「我認錯，我真認錯了啊。憋擱這折騰我了，我給你當代理人又有什麼用？我個社區大學畢業的，連同段位都打不過，更別說摻手偽神戰爭了啊……」

可就在白淵眼前，阿瓦隆的要塞大門緩緩打開。相隔數萬里，他卻彷彿看見一個放大鏡杵到了眼前，為他清晰呈現出那邊的景色。

一名穿著緊身戰鬥服，身姿妙曼的少女走出了城門。她雙手執長槍，看向這邊的眼神充滿了……怎麼說呢。

「為吾主榮耀！」

嬌小身軀中蘊藏著恐怖力量，她怒嘯一聲，身影在「fight！」的字幕消失過後，眨眼間來到白淵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