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 黑教（三）

至高將軍官邸，白磚和棕木構建而成的莊嚴住宅，挺拔的杉樹整齊豎立在寬大平整的道路兩邊，至高將軍的會客廳更像是一座收藏室，各種名貴的盾牌寶劍架設在素雅的磚牆之上。

軒轅羽端坐在上，他的女兒軒轅櫻站在一側，蒼凜看著她，問：「你不坐下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軒轅櫻眼中的金色雙瞳好像仍在灼燒著似的。

上座的軒轅羽接著說道：「黑教神出鬼沒，行事極為詭秘，他們甚至已經滲透到了王城體系之內。城外紮寨的那些教眾，不過是聽令行事的傀儡，真正的威脅則埋藏在都城之中。」說著，他又看向了櫻：「黑教屢屢截斷糧草，是為了讓城內缺糧的局面惡化，從而挑唆底層民眾造反鬧事。」

軒轅櫻聽了更加來氣：「既然知道，父親為何無所作為！」

「軍團要放長線，引出他們藏在王都的幕後組織。黑教若在城內直接行動，必然躲不過我們軍團的耳目」

父親的語氣讓軒轅櫻更加無法接受：「你所說的放長線，就是讓無數百姓流血送命嗎？」

軒轅羽默然嘆息，他低眉良久之後抬頭：「深藏於王都內的黑教猶如毒瘤，今日不除，只怕來日我等皆要死在他們手裡。」

蒼凜聽罷兩人爭論，略微思索，緩緩道：「黑教，何以肯定蠻族會捲土重來呢？若是蠻族不來，他們豈非白費力氣？」

軒轅羽點頭：「蒼凜兄弟說到點子上了。」

神光已逝，黑暗降至...軒轅羽思量著這句話，自從王都軍團撤離北境堡至今，神王也沒有下達新的指示，如此一來，北方蠻族的動向完全成謎，面對如此局勢，該如何是好呢？

軒轅櫻看著越發低沉的父親，雙眸緊蹙：「只有一個辦法了，派人去北方的極寒之地，確實了解那裡的狀況。」

軒轅羽和蒼凜看著表情極為認真的軒轅櫻，她說得可能也沒錯，如果沒人去北境，也就沒人知道蟄伏在那兒的蠻族是什麼狀況。

不過，蒼凜還是帶著試探的口吻：「該不是...軒轅大小姐要親自去極北之地吧？」

話音還未落定，軒轅羽以至高將軍的名義禁止：「此事須待軍團從長計議，櫻兒，切勿再次妄自行動。」

軒轅櫻默然，恰似低眉思量著什麼，而後她也不作聲，只是轉身離去。

沉默又延續了一會兒，軒轅羽對著蒼凜苦笑：「還請恕小女無禮。」

「不敢。」

「昨夜一戰，羽絕不能叫少俠白白出力。」

「既是為了城內百姓口糧，蒼某本該盡一份力。」

軒轅羽見蒼凜善戰又不失禮儀與義氣，心下暗喜，他踱步到牆邊，取下一雙劍，說道：「少俠一身武藝，又熟練長短兵器，若不嫌棄，這柄『青玉』暫且拿去一用。」

蒼凜細看，這是一雙對劍，劍柄互相扣住則成長柄雙刃，拆開則是兩柄直劍。只見劍身渾然如水光一色，隱隱泛著通透的碧色光輝，寒光凜凜，英氣逼人。

軒轅羽笑道：「此『青玉』乃軍中上匠用絕好青玉鋼鍛造，鋒利無比，可與櫻兒的龍晶長刀媲美。」

蒼凜後退一步：「此等寶物，斷然不能收下。」

「蒼少俠與櫻兒拚死作戰，此次能恢復糧道，汝功不可沒。區區對劍，何足掛齒？」

「這...」

「少俠，若是不收，就是嫌羽的兵器配不上了。那汝且看，掛在牆上的，都是羽收藏的兵刃，你看中哪一把，拿走便是。」

蒼凜一時推脫不得，只得接下這對「青玉」，道：「多謝將軍。」

如此，軒轅羽一時大喜，力邀蒼凜出席晚上的慶功宴。奈何蒼凜自恃出身低微，又不樂意飲酒作樂的場面，軒轅羽勸不下，也就不再勉強。

蒼凜退下大廳，說實話，在糧草短缺之時大擺慶功宴確實讓他有些不快。還有，那遙遠的極北之境，以及那傳說中的北方蠻族已然浮上蒼凜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