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反生種的力量
佐伊趕緊向車隊看去，只見目標蹲下的位置，已經被黑暗籠罩，等黑暗像陰影一般萎縮下去，目標已經站起，身上完好無損。
「不可能，陰影的力量不能阻止我的箭！」
「他打開了影界的大門，你的箭沒有被陰影阻攔，而是射進了陰影界。」
壯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話語不光傳進了佐伊的耳朵，也傳到了盧卡這邊。
「是猛獸巴爾德，小心點。」奧維爾解釋道。
「你光說什麼猛獸，我也不知道是誰啊！」
「一名德魯伊，很暴力！」
「說了跟沒說一樣！」
盧卡估計大舅哥奧維爾的嘴裡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沒在細問，隱入了陰影之中。
當巴爾德靠近車隊，他強壯、光滑、布滿肌肉的臂膀已經消失，變成了長滿棕色毛髮的手臂。
出現在奧維爾面前的，不是人行，而是一頭直立的棕熊。
嚎！
巨大的獸吼聲響徹車隊，車夫們捂著耳朵，再次跑遠。
奧維爾握緊長刀，迎了上去。
鏘！
利刃和熊掌接觸，卻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棕熊用手掌擋下武器，同時一腳踹出。
嘭！
奧維爾飛出3米多遠，躺倒在底。
「奧維爾，你不是我的對手，交出那個小子，或者交出這一車貨物。」
「你們找我的麻煩，跟其他人，跟這一車貨物有什麼關係？」
奧維爾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重新站起。
「我也是奉命行事，不想事態擴大，上面讓給你們一個教訓，我認為殺了那個小子，或者搶下你們的貨物，算是一個交代。」
「要是我不想交人，也不想交貨呢？」
「那就拿你的命來頂！」
棕熊沖向奧維爾。
另一邊，佐伊再次抽出一根羽箭，射向草地中的陰影。
沒等箭矢抵達，陰影劇烈地波動，盧卡從中跳了出來，堪堪剁掉羽箭。
「你能識破陰影？」
「當然，我可是遊俠！」
佐伊穩穩地站在雜草之中，抽箭、搭箭、勾弦、推弓，動作一氣呵成，遙遙瞄準著盧卡。
此時雙方距離已經不足十米。
「如果你束手就擒，我可以幫你跟巴爾德求情。」
「為什麼我要束手就擒呢？」
「十米之內，是我的領域，沒人能躲掉我的箭。」
「那你可以試試！」盧卡面帶笑容，彷彿智珠在握。
佐伊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死到臨頭了，嘴還是硬的。
她心中無奈，就要鬆開弓弦，卻發現，往日輕鬆至極的動作，現在卻無法達成。
「你做了什麼？」
「我是散塔林會的成員啊，你不知道嗎？」
佐伊恍然大悟，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影子已經被掌握。
陰影張揚，變成一隻大手，將箭筒內的羽箭捲起，銳利的箭頭對準佐伊的脖頸。
佐伊面色慌張，盧卡的眼睛眯起，眼縫中流露出凶光。
為了賽琳娜，他不能讓翠綠閑庭破壞行動。
就像奧維爾所說，沒人能夠在深層的陰影中存活。
時間拖的越久，風險越大。
如果這次的行動又被阻止，他已經不知道從哪裡能再搞一批霧石了。
為了賽琳娜，他已經不能顧及事態了。
主意已定，陰影便如臂指使，
持箭刺向佐伊。
這時，一隻貓頭鷹在盧卡身後出現，直撲而下，利爪抓向他的頭顱。
盧卡感到一股勁風從身後襲來，他馬上矮下身子，同時身後的陰影張揚，試圖擋下攻擊。
這隻貓頭鷹是佐伊的遊俠伴侶，建立了魔法聯繫的那種，久經訓練，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就算盧卡低下身子，同時有陰影阻擋，依然將他的肩膀撕下一塊肉來。
佐伊也趁機掙脫了陰影的束縛，弓弦上的指頭一松，羽箭就如疾風一般，射向盧卡。
這一擊避無可避，盧卡也不以體力見長，不能硬抗箭矢的傷害。
陰影之中突然出現一個漩渦，盧卡身影一晃，便在現場消失。
他遁入了淺層的陰影之中。
如果有的選，盧卡不想在戰鬥中遁入影界。
這與化身陰影行動不同，他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當他從影界離開，衝進進入現界的時候，他是有一瞬間是毫無防備的。
除非他徹底掌握一門叫做「陰影跳躍」的技能，才能避免瞬時的僵硬。
當然，實際上，他還有另一種辦法，就是使用禁忌的力量。
他是反生種，在畸變的過程中，他獲得了一些知識和能量，能夠大幅度提高他自身的能力。
不過這種力量是不能隨便使用的，使用畸變的力量，會影響自己，以及周圍生命的精神，造成不可逆轉的後果。
更嚴重的是，《至高協定》禁止任何人使用畸變的力量，如果被發現，任何組織和個人都有權力擊殺使用者。
他不想動用畸變的力量，如果動用的話，他必須把所有目擊者都擊殺。
但他不已經有擊殺的能力。
眼前的遊俠已經很難搞了，那個和奧維爾作戰的德魯伊肯定更難搞。
可不使用畸變的力量，他肯定會在躍出陰影的時候被擊傷。
遊俠以感知稱雄，最善把握戰場上稍縱即逝的機會。
如果他被擊傷，之後的戰鬥必然無法取勝。
要怎麼辦？
盧卡左思右想，淺層影界隨著逸散的精神翻湧。
當陰影如波濤，幾乎要把盧卡淹沒之時，盧卡逸散的精神忽然擰成一股，像利劍一般斬開了翻湧的陰影。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為了薩琳娜，拼了！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隱藏在不知名角落裡的力量出現。
盧卡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淺層的影界就像溫暖的被窩。
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出現在佐伊的身後，陰影凝實，化成堅硬的匕首，刺向佐伊。
畸變賜予他力量，讓他不再是孱弱的法師，變成矯健的戰士。
佐伊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襲擊，他沒有著急轉身，而是身體前傾，想要向前跑開。
未等小腿發力，一股輕微的波動觸及她的精神。
佐伊忽然感覺很累很累，三十多年的經歷，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掠過。
酸甜苦辣，甜蜜不多，苦澀寫滿浮生。
被母親拋棄，被愛人背叛，在野外掙扎求生，跟魔物搶食。
生活沒給她光明，沒給她希望。
以前如此，以後也會如此。
如此這般，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在這裡，得個清靜。
佐伊的腳步停下，放棄了反抗。
盧卡的意志堅決，利刃捅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