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殘垣草木悲 歡聲落馬蹄

()「剛子，老婆子要走了……要跟雲哥兒他們搬到郡城去了……不知道老婆子活著的時候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看看你……不過你放心，等老婆子死了，我會叫他們把我帶回來埋在你身邊陪你……你在這也不孤單，有這些叔伯兄弟陪你……」

「鐵蛋他爹……」

……

雖然都已決定搬到郡城，但真到了臨別的時候，很多鄉親們還是難以割捨。就連大山叔那樣堅強的人，眼圈都是紅紅的。

「老根爺爺，大家都準備好了吧？」看到這一幕，小雲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還不如讓鄉親們泄一下，也許對他們來說還要好一點。

「能帶上的大家都盡量帶上了……」老根回頭看了一眼幾乎都背著大包小包的村裡人。

「這樣可不行啊，實在用處不大的大家就不要帶了吧。」小雲看著背著包裹的村裡人皺了皺了眉頭。先不說那些體力好點的青壯，個個背上的包比自己的人還要大上幾倍，就連像剛nainai這樣的老人，還有像小葉子這樣才五六歲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女娃，身上都綁著一個大大的包。

「早就跟他們說過了，沒用啊！」老根爺爺嘆了口氣，「都是山裡人，勤儉的rì子過慣了，收拾東西的時候，這東西有用，那東西也捨不得，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等他們自己走不動了，他們自己會想辦法選擇的。」

「也只能這樣了……」雖然小雲也是歸心似箭，但在這個時候，小雲也不忍去強制那些村民減輕負擔。

折騰了半天，時已近午，大家才慢慢出。

這樣的隊伍，其度可想而知了。到了晚上，也才趕到離小山村只有五、六十里的玉林小鎮。

一路上還經過兩個小村，只是已完全破敗，派幾個人進去看了看，也沒找到什麼人跡，在那樣的獸chao下，這兩個小村的人的命運可想而知了。看到這種情況，再聯想到自己的命運，那些村裡人看向小雲的目光中，感激和尊敬的神sè更濃了。

到了小鎮，小鎮的情況和那兩個小村差不多，只是想來小鎮上的人不少，而且還有幾家大戶、商家，他們也有一點自己的護衛之類的武力，想來不會死光，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逃過這場浩劫。

運氣不錯的是，雖然在小鎮上沒有看到人，但卻現了不少破損的馬車，甚至還找到一點糧食。小雲還不至於是那種「主人不在，東西不能拿取」的迂腐酸生，於是便大手一揮，全部收集起來。

這一次，小雲的那個記憶又幫了他大忙。收集的糧食先不說，那些破損的馬車讓他把上面的蓬子一折，幾塊木板一拼，往那經小雲加長的輪軸上一放，一架放大的平板車就成了。那些破損的馬車經小雲這一折騰，還真給他搞出十五架平板車來，這下村民背的包裹全部找到地方了，甚至那些老的、小的和身體弱的也能到上面休息。也許你會問，有那麼多車，沒有牲口也沒用啊。這對小雲來說更簡單，既然連那些青壯都解放出來了，全部輪流拉車，反正都沒什麼事，就當修鍊了。

還別說，這樣一來，這隻隊伍的行進度也快了許多，一天基本能走個一百多里的樣子。

……

「福伯，我們這都走了四天了，也就才走大概不到六百里的樣子，當初你們在郡城得到獸chao的消息，趕到我們小村那，從時間上推算，你們趕路的時間也就最多不到十天。這可是兩千多里地啊，加上又是獸chao，你們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趕到我們那？」在一個傍晚宿營時，輕閑下來的小雲和福伯聊天時，不由疑惑的問道。

「準確說起來，我們在路上只花了七天時間。當初在郡城得到獸chao暴的消息，我們出門時都騎了快馬。最初沒有遇到獸群的那接近六百里，我們rì夜兼程，只花了不到一天半的時間，後面的五天多時間……」想起往事，福伯也是黯然的搖了搖頭，「雖然我們要盡量避開獸群，但也只是放棄了馬匹，而且大家都有一點修為，度也沒慢多少。就是碰到獸群，大家也沒和他們過多的糾纏，只是找准方向，一個勁的跑，那逃命的度，可比馬匹快多了，雖然還繞了一點路，但最後還是在那天趕到了那個小山村，找到了小姐和小少爺……托老天的福啊……只是可惜了那六個護衛，都是我賀氏的好兒郎啊……」

「哦……福伯，回去之後我會和外公好好說說，一定要撫恤並照顧好他們的家人。」雖然福伯說得輕描淡寫，但小雲完全能夠想像得到那一路上的驚心動魄。

……

「雲哥兒，大家都安頓好了，鄉親們托我來問你一聲，你什麼時候給大家露一手，讓大家嘗嘗你做的美味啊……」大山叔笑呵呵的走過來，在小雲的身旁坐下。經過這幾天的趕路，最初離愁別緒的沉悶氣息淡了不少，鄉親們也慢慢開朗起來。

「好啊……」感覺到鄉親情緒上的可喜變化，小雲也高興不少。說起來，鄉親們都知道，小雲腦袋裡稀奇古怪的玩意不少，只是以前因為獸netg力去想這些東西。現在平靜下來，大家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柱子哥，過來一下……」

「啊，來了……雲哥兒，啥事？」

「你帶鐵蛋他們到那有水的地方，幫我多挖點軟泥回來，等下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咧……」

「柱子哥，那面上的污泥就不要了，挖深一點，挖下面乾淨一點的……」看著跑開的柱子，小雲連忙大聲交代。

「知道了……」

「對了，大山叔，福伯，剛好你們兩個都在這，我有個想法和你們商量下……」回過頭來，小雲說道。

「什麼事，小少爺你說就是了……」福伯疑惑地問道。

「哦，對了福伯，你以後不要叫我小少爺了，聽著感覺怪怪的。要不你就像娘親一樣叫我小雲，或者像大山叔一樣叫我雲哥兒就行了……」

「好好好，知道了，以後我和大山兄弟一樣，叫你雲哥兒總成了吧，你剛才說的事是……」

「是這樣的，當初福伯你曾提議讓村裡的青壯加入賀氏的護衛隊。這幾天我想了想，又有了一點別的想法，就和兩位說說。鄉親們剛經過這一場劫難，可能都想過幾天平靜的生活，我也想讓他們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護衛隊雖然收入可能高點，但畢竟還是有點危險xìng，而且顛沛流離，和家人團聚的rì子也少得多。這些年來，鄉親們對我母子頗多照顧，他們進了護衛隊，反成了我們家的下人，我感情上有點不好接受。同時山裡人一下來到郡城，恐怕和城裡人的思想也會有差異，這種差異，會導致他們和城裡人不合群、不適應郡城的生活，這種情況，短時間內是很難改變的。其實他們還可以有別的更好的選擇，這次我們下山，帶了不少獸皮之類的山貨，應該能換不少錢，鄉親們在城裡早期的生活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山裡人的武器基本上都是自製的，所以鄉親們會做武器的不少。我們可以開間武器店，而且我還可以教大家打造更好的武器，相信在城裡可以打開銷路。像體力弱一點的，可以和老根爺爺一起開個藥店，進行藥材的經營。還有一些別的活計，不一定非要做我們家的護衛。總而言之，我更希望鄉親們生活得更開心，更zìyou一點。」

「雲哥兒說得有道理，就是可惜了他們一身的武藝了……」福伯點頭到。

「雲哥兒，你其實想多了，當年大家鄉里鄉親，互相幫襯一點也是應該的。」大山叔聽到小雲話，心裡非常感動，眼圈紅紅的，「現在大家都離開了那個窮山溝，也是託了你的福，只不定什麼時候再來場那樣的獸chao，我們就……再說了，做護衛有什麼丟人的，收入也高。我們這身武藝，也虧了你和福叔的指點……」

「大山叔……」小雲搖搖手，打斷了大山叔的話，「要不這樣，你把加入護衛隊的利弊和鄉親們說清楚，看大家自願。還有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活計，到了城裡，我會想辦法安排，你也和大家說清楚。不過大山叔，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加入護衛隊的，整個村裡，就你和老根爺爺威望最高，老根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很多事，就需要大山叔你挑起來了。到了城裡，大家初來乍到，如果不團結起來，很容易吃虧。而且像剛nainai那樣，家裡都是孤兒寡母，生計肯定會很困難，這就需要大家的照顧，這些事情，恐怕就需要大山叔來牽頭了。」看到大山叔yù言又止，小雲帶著一點玩笑的味道接著說：「再怎麼說，小雲我現在也算是個少爺了吧，怎麼也需要幾個跟班，以後小柱子他們幾個小一點的，就跟著我了，大山叔，這樣總行了吧……」

「好吧……」大山叔想了想，也點頭同意了，「那幾個混小子跟著你，不知道能學多少東西，也是他們的福氣，我想跟還跟不了哩。」心情好起來的大山叔也開起了玩笑。

「雲哥兒，我們已經挖好了，就等你了……」小柱跑過來叫道。

「好，今晚我就給你做一個『叫化獸』，再給你們來一個『烤全獸』……」站起身來，想著擅改記憶中的菜名，小雲不由露出了微笑。

「什麼是『叫化獸』？什麼又是『烤全獸』啊？」小柱好奇地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

選了兩隻完整的剝好皮的野獸，小雲開始了他的「叫化獸」和「烤全獸」的製作大業。兩隻獸的肉加起估摸有個百來斤，雖不夠全村一百五、六十號人吃飽，也差不多能讓大家嘗個鮮了。製作方法和記憶中的「叫化雞」、「烤全羊」差不多，只是小雲別出心裁地在小柱挖來的泥中加了從老根爺爺那要來的藥粉，並在「叫化獸」的腹中加了幾十個生雞蛋和一些藥材。而「烤全獸」的全身則是抹上了食鹽及小雲剛剛用幾種藥材配製的藥粉。

……

「得得得……」

正當村裡人圍坐在火堆旁，一邊歡聲談笑，一邊垂涎yù滴地看著小雲正在烤制的獸肉，耳邊傳來急促的馬啼聲，抬眼望去，一條小小的火龍向這邊快的飛來。

「獸chao剛結束不久，這麼晚了，會是誰在趕路？」小去望著火光飛來的方向，不由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