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開派試煉
入學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屋外就時不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講話聲。
牧風半夢半醒折騰好幾次,終於睡不著了,索性就起床想去看個究竟,卻發現顧寧早就已經起身打坐了。
嘿!這小子倒是勤快。
牧風想,這種積極的學生最不招學校里的霸王待見了,怪不得人家想弄他!
「外面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吵?」牧風也不客氣,直接打斷了顧寧的打坐。
「今天早上是新生的開學典禮,外面的人陸陸續續準備趕往學校禮堂呢。」顧寧回答了牧風,但繼續打著坐,沒睜開眼看他。
「那咱們也得去吧?」
「不用。老師剛剛通知了我,說是讓我們起床之後去院子里集合,他有事要交代。」
牧風收拾妥帖之後,就出了門,發現先前看見的女同學早就已經等在院子里了,他上前問好,詢問她的名字。
「冷葉兮。」
女子禮貌而又疏離地回了三個字,果然夠冷的,人如其名啊!
學生裡面,夏夙塵最後一個到,穿戴得十分整齊,後面緊跟著閻慎也慢慢悠悠地走出來,嘴巴里還叼著一個包子。
手裡還不忘拿著一個。
四個學生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看著老師一口口把兩個包子啃完,肉香味逐漸濃烈,牧風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閻慎用手背擷去嘴角的油沫后,往衣襟上擦了擦說,「今天,是我們風蘭宗的立派儀式!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們的師父。」
「我先在這裡打個預防針,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睡懶覺,和院子外面那些同學不一樣,他們只需要今天早起,你們只能今天不早起。而且往後,還會有更嚴酷的學習等著你們。要是怕了,現在就可以退出,你還是星暉學院的學生。只是,不再是我閻慎的徒弟!」
閻老頭一改剛剛弔兒郎當的模樣,聲音洪亮有力,目光似乎凝聚成了一把鋒利的劍,直指前方。
搞得這麼正式?牧風不禁挑了挑眉。
「你有什麼意見?你是想走嗎?」閻慎敏銳地捕捉到了牧風的漫不經心。
「沒有,我怎麼會有這種心思,師父,我一看你就不一般,您這棵大樹我倒貼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想著跑啊,我又不傻!」牧風「狗腿」地說。
「呵,油嘴滑舌。」閻慎表面這麼說,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月芽在牧風的識海里見此情景,禁不住諷刺了一句:「真不要臉!」
閻慎不再理會牧風,繼續說:「從明天開始,我會給你們每個人制定一套修鍊方案,但今天,你們要跟我去一個地方。」
……
棲梧山後山,一處竹林內,有六塊看似豪不起眼的石頭相對著遠距離擺放。
「這是我在此地設下的一個傳輸法陣,只要有對應的口訣和法術就可以去方圓百里之內的任何地方。」
閻慎帶著四人來到石頭陣的中心位置,然後默念一聲口訣。
霎時,眾人眼前的景象就換了個模樣。
「我去,這麼神奇!」眾人之中只有牧風驚叫出了聲,其他人都表現得很鎮定。
牧風只是驚訝於這個世界的力量竟然如此神秘,他無法參悟其中的原理,但別人只把他當鄉巴佬看,以為他沒見過什麼世面。(雖然都禮貌地沒有表現出來。)
「師父,這口訣是什麼啊?」牧風忍不住詢問。
閻慎愣了一下,「這個到時候再說吧。
」
「現在和到時候有什麼區別啊?」
「哎!口訣是:一天三頓肉包子。」閻慎說完,似乎有些許尷尬,就沿著路走了。
現在,輪到四個徒弟一起驚訝了,冷葉兮和顧寧還算鎮定,沒破防,可能單純扯了扯嘴角。顧風和夏夙塵實在忍不住,憋著笑得肚子疼。
這老傢伙是有多喜歡肉包子啊,擺個陣法還念念不忘。
「幹嘛呢,快點跟上來。」閻慎喊道。
「師父,我們現在去哪裡啊?」夏夙塵忍不住問。
「跟著來就知道了。」
這地方在一處小山丘上,山上的路徑極不明顯,有幾段已經被雜草給覆蓋了,不遠處隱隱約約看得出來是一個小山村,狹小偪仄的屋子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讓人一看就喘不過氣來。
閻慎帶著四人來到這個小山村的村口,還沒進去,一股肅殺之感就撲面而來。
「走,你們去這村子的祠堂看看。」閻慎指著那村子中央比任何屋子都大的祠堂,示意四人進去。
牧風忍不住問:「老師,你不跟我們進去嗎?」
「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這老傢伙賣的什麼關子,牧風想,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禾眠,禾眠,你在嗎?」牧風一邊走著一邊用電波傳輸呼叫禾眠。
「什麼事?」
「我跟你說,我現在遇到點事,要是發生什麼意外,你就立刻用空間轉移把我隨便送到哪。」
「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以防萬一,大概率沒什麼事。」
「想不到你還挺謹慎的。」禾眠調侃道。
「那是自然。」
祠堂很快就到了,裡面黑壓壓一片,除了一扇小門,沒有透光的地方。
讓人想不到的是,祠堂里居然全是人,通通跪倒在地上,正對前方的石像進行朝拜。
裡面的氣氛顯然和普通的朝拜不一樣,牧風可以很明顯感受到,除了尊敬之外,這些跪著的人心中更多的是畏懼。
而祠堂里供奉的石像並無莊嚴肅穆之貌,反而塑得青面獠牙,面目兇惡,有三雙臂膀,下身是一條蜷曲著的尾巴。
台前供奉著盤盤瓜果和一些雞鴨魚肉。
這些瓜果水分不足,表皮已經有了些許褶皺,而肉類一看就不肥美,想來沒被扒皮拔毛之前,都是些瘦弱家禽。
可即便如此,也很難想象如此窮苦的村莊能搜集出這些供奉。
悠悠的燭光在案前忽然閃動了幾下,一個黑色的虛影從石像背後竄出來,那模樣儼然和村民供奉的石像一般無二,活像個地獄惡鬼。
這惡鬼在供奉上方飄蕩了一圈,背對著村民發出低吼,吼聲越來越響,跪著的村民都嚇得顫抖起來。
「這些都是什麼垃圾!膽敢供奉給我!」那惡鬼惡狠狠地說。
它猛地一回頭,張開深淵巨口,往村民衝去,有些人嚇得驚叫起來!
「等等!」夏夙塵這時候開口了,他想制止這惡鬼。
這惡鬼迅速轉過身來,眼裡發出凶光。
夏夙塵話音剛落,一旁的顧寧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釋放出一綹白絲,把惡鬼纏住了。
「快跑!」顧寧大喊道。
四人拚命地向外奔跑,只聽見後面的惡鬼撞開逼仄的小門,隨後是牆倒地的聲音。
「老頭,你個沒天理的,你在哪呢!你徒弟都要死了!」牧風一邊跑,一邊大喊道。
此刻,卻不見閻慎的身影。
牧風瞬息之間在心裡問候了他祖宗八十代!
就在他剛想讓禾眠進行空間傳輸的時候,他似乎感覺自己的身軀輕盈了許多,跑起來比方才快了一倍。
惡鬼見狀,在後面大聲嘶吼著。
牧風在餘光里看見冷葉兮周身散發出藍光,似乎是在施法。
這個世界,有夠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