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念
「站住！什麼人！」
看門的弟子橫戈，戒備地盯著神秘的劍客。
「大事不好！熊師兄被人殺了！就在胡師弟後院!我們就是來找幫手的。」李天意眼含淚花，對同門的暴斃感到深切遺憾，緊緊握住看守的手，「快去替他報仇啊！」
儘管雲里霧裡，但是聽到門內有人行兇，一幫看門弟子連忙往裡趕去。
「溜！」見他們走遠，劍客和李天意奪門而出，往東邊的山裡鑽去。
「哎，你慢點。」
這劍客輕功了得，李天意追得要死要活。
「你到底是誰？」李天意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劍客不答。
「為什麼要幫我？」李天意耐著性子問。
劍客沉默。
「你要去哪裡？」李天意頭上青筋暴起。
劍客還是不語。
「你是不是啞巴！」李天意忍無可忍，怒道。
劍客點了點頭。
李天意傻眼了，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愚蠢。
突然，劍客急停，丟給李天意一個人皮質地的面具。
「這是啥……」李天意感受得到面具表面的靈氣波動，這竟是一件靈器！
架不住心裡的好奇，李天意戴上面具。
靈光一閃，他的面目陡然變化，變得相貌平平，掉進人群里完全不起眼的那種。
下一刻，劍客居然直接從眼前消失！
還來不及驚訝，李天意就感受到恐怖的氣息直奔自己而來。
待他回頭時，雲霄宗的長老已經掠至身前。
這下完蛋了。
李天意心涼了半截，放棄了逃跑的打算。面對這位平日里可望而不可即的角色，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與長老的第一次見面就要被其捉拿。
還是以殺人犯的身份……我的同夥還莫名其妙不見了……不對啊，我又沒殺人！
李天意差點把自己繞進去了，可是，那個殺人的又去哪了？李天意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解釋自己的奇遇。
「小友，你可見到兩人從此經過？」儘管疑惑怎麼會有人在這樣鳥不生蛋的地方瞎晃悠，雲霄宗的長老還是出言相詢。
李天意渾身一激靈，他好像沒認出我誒。能瞞過這種存在，這面具靈器這麼神？那一會兒我就不還了哈。
「小友？」不明白李天意在琢磨些啥，長老耐心地再次問道。
「呃呃，」李天意回過神來，隨手指了一個方向，篤定道，「就在那裡。」
「多謝。」長老抱拳，急行而去。
李天意摸了摸自己的臉，和一般人臉別無二致，可惜道：「也不知道給我換張帥點的臉。」
現在雲霄宗肯定是回不去了，李天意自己是被郝叔外出打醬油時順手撿回宗門的棄嬰兒，無依無靠，屬於是在雲霄宗干雜活干到大的原住民。現在好了，算是徹底得背井離鄉了。
「哎。」悵惘地嘆了一口氣，李天意雙臂抱頭，朝著雲霄宗的反方向走去，自嘲一笑，「自己都是廢物一個，怎麼還有閑心管別人的閑事。」
荒郊野嶺上，雖然沒有人跡，但卻是靈氣濃郁之地。李天意很快感覺到四房靈氣緩緩向自己彙集。
「這是……」李天意瞪大了眼睛，感受到靈氣慢慢沁入體內，狂喜，「我能聚氣了？我的靈紋呢？」
話音剛落，那名劍客憑空現身。
大驚，李天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會就是靈紋把？」
劍客點了點頭。
「古怪。」李天意嘀咕道，很快感覺到自己靈紋的不同。他聽說過一些絕世修士的靈紋是神兵聖獸之流，可從來沒有聽過有人的靈紋是人！
而且，根據修練的等級，凝紋境時修士只能凝聚有形無質的靈紋，接著憑此聚氣，進入聚氣境，再以匯聚的靈氣將靈紋化形，步入化形境。
可是眼前的劍客已然是實體，作戰甚至能力遠超自己！
李天意嫉妒地看一眼劍客手中的龍劍，龍柄吐劍刃，好不霸氣。
你說你就一靈紋，怎麼能比我拉風呢？這不是喧賓奪主了嗎。李天意憤憤不平地想。
古怪的是，儘管從遠處看去，劍客的體形輪廓都和李天意相同，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可當李天意湊近看時，卻始終看不清劍客的面目，好像蒙了層朦朧的紗似的。
「奇怪。」李天意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使勁眨了眨眼，看了眼周邊的草木，卻是清晰無比。他確定問題出在了靈紋身上。
「難不成，是天地靈氣也模範不出我鬼斧神工的美貌？」李天意手指杵著下巴，思索道。
「喂，你有名字嗎？」李天意試圖和劍客交流。
劍客用劍尖在地上寫下——
我是你的惡念。
「哈？我的惡念？」李天意想了想，「那就叫你李天惡吧！李天意二號！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哈。」
劍客李天惡忍住想砍他的衝動，收劍入鞘，反手丟給李天意一本書。
李天意接過一看，封頁上寫著《乾坤渾元訣》。
翻開秘籍，李天意發現這正是一門內功，按照書中法訣，李天意默默運轉起《乾坤渾元訣》。
一時間，風雲乍變，四野的靈氣瘋了般朝李天意匯聚。隨著李天意的熟練，靈氣竟然形成旋渦，以李天意為中心，巨大的靈壓將澎湃的靈力注入李天意的經脈之中。
在他旁邊，李天惡同樣盤坐在地，運轉著《乾坤渾元訣》，他吸收的靈氣則完全傳輸給李天意。李天意越強，他的實力也會同樣増漲。
這門內功聚斂靈氣的速度是尋常內功的百倍不止，加上兩人齊修，三天後，山上的靈氣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得稀薄。
踏入修練一途，吃喝拉撒已經不是必須的行為，一切都可以靠修練汲取的能量彌補。李天意這一練就是三天，已經觸摸到凝氣初期的瓶頸，但由於周圍靈氣的減少，他的修練速度大幅下降，是時候該換個地方了。
雖然《乾坤渾圓訣》聚斂靈氣的速度極快，但是突破每個小境界需要的靈氣也是成倍增加。吸光了幾乎一座山的靈氣，換做一般人，靈紋都快化形了，但李天意仍然停留在凝紋初期。
不過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李天意打下了極為深厚的基礎，他體內的靈氣積蓄是同境界修士的好幾倍，這種裨益時間越長，越能體現出來。
「也就是說，我的惡念越重，你的實力越強？」迅速向下一座靈山行進，李天意詢問劍客李天惡。
李天惡點點頭，身體隱沒下來。不到必要時，他也不必現形。
日暮時，李天意行至一處城鎮，剛入城門，他就看見公告欄上的通緝令，掛著自己大大的頭像。
李天意下意識檢查了一下面具還在不在臉上，確認無誤后，鬼鬼祟祟地上前一看：
懸賞：在雲霄宮行刺的殺手。無名劍客：實力不明，懸賞一千魂鈺。雲霄宮前弟子李天意：沒有實力，懸賞二十魂鈺。
李天意大怒，差點沒去找發布懸賞的人理論：「看不起人是吧？」
數日後，雲霄宗的長老來到靈山上修練，這裡的靈氣早被兩人榨乾，與尋常市井無異。
長老心中大駭，四處張望，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我靈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