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丟人的一面已經被看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丟人的一面已經被看到了

一夜好眠無夢,次日一大早蘇錦爬起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洗臉,是揪著顧瑀換衣裳。

之前給顧瑀做的那身毀在了賭坊的那一夜,徹底沒救,只能扔了。

所以顧瑀穿了一天的鮮亮色馬上就又變成了之前黑乎乎的樣子。

蘇錦看一日兩日還行,多看幾日就總覺得這黑色晦氣,乾脆就抽空買了一匹月白的料子,趕著顧瑀在見客之前給他另做了一身。

尋常的織錦料子,算不得多好。

因是顧瑀穿的緣故,蘇錦也沒做多花哨,只是在袖口和衣領處大致卷了一圈雲邊,衣擺大落處有幾片若隱若現的青色竹葉。

她催著顧瑀把衣裳換了出來,等顧瑀一出來就乾脆利落地把人往凳子上一摁,抬手就去薅顧瑀的頭髮。

「我那天聽陳先生說你早到了該束冠的年紀,只是不巧無人在意,你自己也不忘心上放,這麼大的人了,還隨時隨地都只是一根挽著不太像樣,你今兒就別用那遭人嫌的髮帶了。」

她說完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根只在簪尾上雕了雲紋的桃木簪子,三兩下把顧瑀如緞的長發在頭頂挽出了一個男子常見的髮髻,穩穩的把桃木簪插了進去。

「太好的咱現在也拿不出來,這個搭上倒是挺合適。」

蘇錦拉著顧瑀起來生硬地轉了一圈,抱著胳膊滿意點頭。.

「不錯,這麼瞧著有點兒俏書生的那股子味兒了。」

顧瑀本來滿心都是說不出的不自在,聽到蘇錦這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笑眼彎彎地說:「這就是你前幾日捏在手裡做的那個?」

蘇錦挑眉:「不然你以為就這麼一根桃木簪子我還能花銀子去買?」

她力氣大,捏著匕首也捏了刻刀似的隨便玩兒。

別說只是根木頭,就算是塊石頭到了她的手裡,刀鋒不斷就能輕而易舉地雕出朵花來。

「得了得了,別在我跟前臭美了,剛才我就聽到宴周在外頭叫喚了,說不定找你什麼事兒呢,趕緊去。」

顧瑀被蘇錦攆出了房門,剛走幾步就正好對上了宴周驚訝的表情。

宴周滿臉詫異地圍著顧瑀轉了一圈,摸著下巴嘖嘖感嘆:「瑀哥,這衣裳是嫂子給你做的?」

注意到他眼中錯愕的訝然,顧瑀不動聲色地微微抬起了下巴,狀似不經意地從他面前走過淡淡地說:「不光是衣裳,還有簪子。」

宴周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顧瑀這話是什麼意思,攆上去追著看清他頭上簪子的樣式,馬上就嘖嘖出了聲。

「陳先生還說讓我來提醒你換身衣裳稍微收拾一下,省得在客人面前失了禮數,可有嫂子給你準備得這麼全乎,還折騰我做什麼?」

他想著不能讓顧瑀穿戴自己用過的,昨晚還特意趕著出去置辦了一身新的行頭。

可誰知道打眼一瞧自己準備的顧瑀壓根就用不上啊!

宴周滿眼羨慕地盯著顧瑀看,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拳頭狠狠捶了一下掌心,認真地說:「娶媳婦兒還是得娶嫂子這樣的!」

顧瑀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那是我的。」

「嘖嘖嘖。」

「我知道那是你的,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嗎?」

「對了,陳先生說了讓我來叫你出去,不過話說那個顧三爺不是午後才來嗎?咱們這麼早出去幹什麼?」

「難不成是在門口等著?」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路空山和陳先生雖是重視顧明此次的來訪,但是老一輩的讀書人自有自己不折的傲骨。

哪怕是心裡再怎麼看重顧明,也不可能早早的在門前守著。

故而顧瑀和宴周到了也只是在前廳等著,出人意料的是顧明比約定的時辰早了一刻到了門前。

與傳聞中矜貴高傲的形象不同,顧明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青衫,衣料尋常可見,身上也無任何貴重的佩飾。

要不是事先接到了這人的拜帖曉得這人的來頭,光是這麼一看壓根就看不出這人的真實身份。

他沒讓身後跟著的人上前,反而是自己親自敲了敲門環,對著探頭的青竹說:「請問路空山老先生是住在此處嗎?我是昨日遞了拜帖約定今日來訪的人,煩請小兄弟幫我通報一下。」

青竹年紀小,也還沒到開竅曉得勛貴二字代表著什麼深意的時候,聽到這話也不多想,乾乾脆脆地把門推開就說:「不用通報,小店沒那麼多規矩。」

「你既然是來找路老的,那就直接跟我進來吧。」

顧明聞言無聲微頓后眼裡笑意緩緩彌散,擺手示意身後的人不必跟上,自己一個人跟在青竹的身後進了大門。

這小店是陳先生一輩子的心血,看似尋常,可懂行的人進來隨意掃上一眼,就能看出這裡頭的擺設和物件樣樣皆有來歷。

顧明垂眸斂去眼中意外,閑聊似的說:「我聽聞路老現在是跟他早年的師弟住在一塊兒,敢問這裡的……」

「噓。」

青竹聽到師弟兩個字馬上就警惕地飛起了眉毛,豎起食指在嘴邊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說:「這話可不能當著陳先生和路老的面說。」

這兩個師兄弟不知是從何年何月結下的冤讎,明明是互相能救生死的情分,可就是聽不得這些往年舊事。

一說起這個兩人就干仗。

青竹生怕顧明不知內里犯了老頭兒的忌諱,忙不迭說:「他倆都聽不得這個,你可千萬別說。」

「你要是當著路老的面兒提一句師兄弟,陳先生能立馬拎著棍子給你攆出去。」

顧明眼底藏笑用力點頭。

「好好好,多謝小兄弟提醒,我都記下了。」

青竹難得被人如此鄭重其事地說一句謝,難掩自豪地揚起了脖子,大步走在前頭剛推開一道門,隔著門帘就聽到了熟悉的爭論。

陳先生:「我說這樣不行!」

「誰說不行?」

路老氣急地哼了一嗓子,一把拽過站在邊上的顧瑀往自己身後一塞,氣鼓鼓地說:「我說行就是行!你糊塗得腦子都不清醒了,你少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

「路空山!」

「你……」

「你什麼?」

「你別以為我住在你這兒你就能對我嗷嗷吼了,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套!你少給我擺這種架子!」

看著不遠處不知為何吵得唾沫橫飛的二老,青竹習以為常地咳了一聲,小聲叫:「陳先生……」

「陳先生,您……」

「閉嘴!」

陳先生沒好氣地打斷青竹的話,面紅脖子粗地頂上去還沒能開腔對罵,肩上就多了一隻手。

顧瑀一言難盡地摁住想擼袖子往上沖的陳先生,表情微妙地看著身後似有無措的顧明,心累地閉上了眼。

「老師。」

「有客來訪。」

「什麼客……」

同時出聲的路空山視線越過顧瑀的肩膀看到站著的顧明,呼吸一窒瞬間啞了嗓。

陳先生後知後覺地轉頭看了一眼,表情瞬間空白。

很好。

現在不用糾結用什麼茶擺什麼棋了。

因為最丟人的一面已經被顧明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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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農家克夫命,暴力錦鯉開掛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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