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咖啡
李老闆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麼喝咖啡。
一個字，猛。
孟詩云喝下咖啡后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湧入她腦袋，使得她昏漲的腦袋變得更漲。
真的有毒？！
但很快，她知道自己錯了。
那股力量湧入她腦袋后，如同清潔工具般清理著她腦部殘留的虛空蠻獸的因子。
這是她注射虛空蠻獸進化液的弊端，會隨著她變強而逐漸變多，直至控制她。
這也正是墮落者出現的根本原因。
虛空生物便是依靠著這類因子寄生在人類腦部，控制人腦的一切活動，使得墮落者按照他們的意願行事。
而虛空生物的行事準則與人類截然不同，故而在人類看來萬分殘暴失常，猶若癲狂。
先前孟詩云能夠聽到虛空蠻獸的咆哮聲音也正是因此。
孟詩云是知道墮落者出現的原因的，她的母親劉梅乃至整個天陽公司虛空生物研發部門都知道。
但是，他們知道歸知道，卻根本沒有辦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他們也只能減緩墮落化的進程而已，可當虛空獵手逐漸變強以後，這些寄生在他們腦部的因子也會變強，變得無法控制。
所以最終，虛空獵手晚年都會成為墮落者。
這也是虛空獵手晚年不詳的根本原因。
虛空獵手晚年大多會選擇深入污穢之地，從此消失在綠洲。
孟詩云感受著自己的腦袋。
那些虛空蠻獸的因子已經被徹底清除！
自從她注射虛空蠻獸進化液以後，她從未有一天感到自己頭腦如現在這般輕鬆。
她感覺自己神采奕奕，精神飽滿！
這表明她再無墮落化的可能。
孟詩云回過神，低頭震驚地看向面前空空的咖啡杯。
僅僅是一杯「咖啡」就解決了整個天陽公司，乃至神隕之戰以來未能解決的一大難題。
她看向青年老闆的眼神變得截然不同，由之前的害怕轉而變成敬畏。
這樣一杯「咖啡」若是流出去，將會引起一片混亂。
會有很多虛空獵手不計一切代價去爭搶這一杯「咖啡」。
然而，他卻如此隨意地將這杯「咖啡」給了我。
就好像它真的是一杯普通的咖啡。
孟詩云一時想不明白對方的目的，更想不到對方的身份。
什麼通緝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就憑這杯「咖啡」，就算他是通緝犯，哪怕殺人放火，奸淫擄掠，那憑藉天陽公司的權勢也能將他推舉成綠洲功勛人物。
這是顛覆性的創舉！
擁有著無可匹敵的魔力。
當然，同時，天陽公司虛空生物研發部不論花費什麼樣的代價，使用什麼樣的手段，他們都會將這「咖啡」的配方握在自己手裡。
難道這就是他躲在這裡的原因么？
擔憂因此而惹來大難。
畢竟天陽公司在綠洲威勢太大，就算守夜人與胡桐軍團也得敬他們幾分。
誰讓守夜人和胡桐軍團受到天陽公司資助，尤其是武器、設備等方面。
……
李老闆看著眼前發獃許久的女高中生，再次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你今晚是遇到什麼事了么？」
他已經問過好幾遍了，但眼前的女高中生在喝下咖啡后就一直處於失神發獃的狀態。
他最後一次提問的時候，女高中生的眼裡有了光，
逐漸恢復正常。
李明也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自己咖啡出問題了，把人給喝傻了。
孟詩云聽到李老闆的提問恭敬地回到道：「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
李老闆看著她濕透的身體搶答道：「你是因為祭拜母親才淋透的？」
孟詩云一怔，緊接著點了點頭道：「是的，正是為了祭拜母親。」
獵殺神眼教教徒不正是她祭拜母親最好的方式么？
燒紙錢管什麼用？
原來不是校園暴力，也幸虧不是校園暴力，李老闆心中感嘆著。
可能是女高中生還年輕，在母親的忌日也要倔強地冒著大雨去祭拜。
「其實你不一定要在忌日祭拜。」
「今天這麼大雨，你等明天一樣可以祭拜，或者以後經常祭拜都是一樣的。」
「只要你想媽媽了，都可以祭拜。」
「不是么？」
「這麼大的雨，你一個人太危險了，以後應該找個夥伴一起。」
李老闆勸慰著女高中生。
其實他這方面還真不擅長，畢竟他兩世為人都是孤兒。
他只能夠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
聽到李老闆的話語，孟詩云身體一顫。
確實，正如對方所說，她不一定要在每年忌日才獵殺神眼教教徒。
若只是每年母親忌日才獵殺神眼教教徒，那到何時才能覆滅神眼教？
我應該每天都獵殺神眼教教徒，每天都以神眼教教徒的鮮血祭奠母親。
而我自己勢力單薄，應該尋找同樣因神眼教遭遇厄難的人，建立一個組織，一同獵殺神眼教！
孟詩云眸光閃動，抬起頭看向青年老闆。
李老闆眸光深邃漆黑，如一位歷經千年滄桑的古老王者。
這一刻，孟詩云覺得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她今晚遭遇的一切彷彿都是眼前的人安排的，他特意安排我與他見面，並通過話術提醒我建立屬於自己的組織去對抗神眼教。
難道說眼前這個青年也是神眼教的敵人么？
她不得而知。
李老闆見孟詩云沉默不語，再次開口道：「你要成長起來。」
女高中生畢竟還年輕，長大些也許就能坦然面對這件事了。
當然，李老闆也不懂這些，他也是猜測。
不過安慰的話語嘛，說些勸慰好聽的總是沒錯的。
你要堅強。
你長大就懂了。
諸如此類的，比較萬能。
孟詩云瞳孔微動，捕捉到關鍵詞，成長。
她再聯想到自己剛進雜貨鋪的時候，源自虛空蠻獸的恐懼。
所以眼前的人看中的不是現在的我，而是我那源自虛空蠻獸的力量。
他希望我通過獵殺神眼教儘快成長起來。
或許等我成長起來后才是他真正要用我的時候。
是為了自保嗎？
是為了對抗天陽公司，避免他們對他使用強制暴力手段奪取「咖啡」配方嗎？
孟詩云又想起母親在筆記上記載的一句話，「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今晚我遇到的這杯「咖啡」是命運饋贈的禮物，但價格是需要我用未來支付的。
也許，價格會遠超我承受的範圍。
可是孟詩云覺得自己沒有選擇，並且她也願意以自己的未來為代價。
只要能獵殺神眼教。
她若不這般選擇，或許還未獵殺神眼教教宗賀琦她就成了墮落者。
「謝謝您的指點，我會謹記在心的。」
孟詩云起身恭敬地行禮，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