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說書人
不遠處現出一抹縣城的yīn影,道路也漸漸寬闊,再行幾許,一棵參天古樹便站在眼前,小縣的輪廓漸漸清晰,縣中炊煙次第升起又相繼飄散。一陣陣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葉銘遙望那古樹的遮天綠意便感覺一身疲乏盡去,身心愜意。
葉銘跳下馬,行至參天古樹之前,深吸一口氣。「呼......好舒服。」
「房叔,這便是莧苜縣了吧?」葉銘初見便深深喜歡上了這古樸盎然的小縣。
「沒錯,傳說前朝聖上曾來此聽那街邊人說書,不經意間腰中天子令牌滑落,被那說書人瞧見。可那說書人絲毫不以為意,仍不動聲sè飲茶,娓娓言書,因此聞名天下,引得無數天下人來此,只為見那說書人一面。但那說書人卻從此消失無蹤,這莧苜里諸多說書人也自嘆弗如相繼離去,而莧苜中人也好似形成默契,對說書二字彼此心照不宣。從此便再沒有人在此說書了。」房叔緩緩道。「好了,我們進去吧,這莧苜老朽也是第一次來,慕名已久。」
「哦,真是可惜啊。」葉銘頗為惋惜。我還想見見那給皇帝說書的呢。
一行三人行至縣內,只見街道上行人紛紛攘攘,人涌如chao,道路兩旁商鋪繁多,一副盛世市井景象。
「嘿。李記燒餅來,熱乎出鍋吆......」
「浮世閣繪美人妝,十兩銀子來.......」
「上好筆硯宣,上好筆硯宣吆。這位老先生,您看看這段雲狼毫,只要三十兩銀子......」一名叫賣的小販攔下房叔道。
「哦,老朽看看。嗯,確是上好的。不過小哥,三十兩頗為貴了。」
「那老先生您出個價唄。」小販一看房叔心動,急忙接道。
「一兩銀子,老朽便買了。」
「......」
葉銘三人繼續在縣中轉悠。一旁的房叔把玩著手中的段雲,滿臉笑意。
「嗯,果然是沒有說書的啊!」葉銘轉了一圈,不禁聳肩。
一旁的房叔不置可否。在此時:
「呵呵,這位小哥當著鄙人的面說這話,可真是貽笑大方了。」葉銘身後傳來一聲輕笑。葉銘三人頓時轉身,只見一名老者坐於茶攤長桌前,一身煙雨朦朧舊漿長袍,一襲長如被霜洗,披於肩后,一身氣息清泠,正是酌酒推研,閉目而談。嘴角一笑,恍若謫仙。老者鋪開白宣,執筆一揮而就,三個大字現於紙上:世、將、疊。
緩緩道:「荏苒幾番皆若飛煙,人世浮屠過眼虛幻。無語凡世流連,只談別月天懸。今風起,天下寂,吾幸又得龍一觀,呵呵呵呵。」老者言談之間天機隱約。「只可惜,龍得羽翼,天下只待疊手矣。」
房叔聞言面現驚容,上下打量面前的老者,越震驚,再回味老者方才說的幾句話,急忙拜道:「小生謝先生賢言。」房叔對著說書老者深深一輯,久久不起。
「呵呵,房玄齡罷,荏苒韶華如舟,五十年只逝江水,汝可安心。」
「小生相信。」房叔此時才直起身,恭敬如仕。
「呃。」葉銘一臉我不懂。房叔今年七十,在這老頭面前自稱小生?我去!難道這老頭今年一百七?那我豈不是該叫他爺爺?rì!
葉銘只好抬頭看著天空中微斜的驕陽,聽著耳邊清脆的鳥鳴,一副事不關己置身事外隨你便的樣子。
過了一會,老者仍閉目在在。房叔仍恭敬在在。葉銘不禁尷尬在在。
「那個,這個,這個,那個,我是說,您是說書的吧?」葉銘掏出一塊碎銀子扔到老者跟前,「說段書聽聽吧,啊?」
「噗。」房叔身體頓時一個趔趄,一點一點緩緩轉過頭,雙眼裡寫滿了:主公,你是真傻哈?
葉銘一看房叔的眼神,立馬跳腳。「rì,房叔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我告訴你我受傷了!」葉銘頓時炸毛。
房叔一臉無奈。
老者淡淡笑道:「因逢紫微宣笑語,偷得浮生半rì閑。或許等到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之時,你我復相識。繁雜不掩少年,鄙人書已說畢,小哥無端了。」
房叔聞言,一把把碎銀子抓入手中。對老者深輯一禮,然後拉著葉銘便走。
「哎哎,怎麼了房叔?」葉銘看一眼身後的老者,面露恬淡,靜靜收起紙筆,轉瞬背手匿行不見。
某個小巷裡,老者靜靜望著天邊那顆新現得紫微星喃喃道:「天下將傾,已成定局。呵,不過,情劫靜候你呢,葉銘。」
「房叔,那老者不見了。」葉銘看著空空的茶鋪,悄然沉默。
房叔此時卻滿臉掩飾不住的喜sè。哈哈哈哈,老朽就知道主公一定是真命之君!主公前途無量,當真是前途無量啊!說不定會一統宇宙也還未可知!
葉銘不知房叔此時滿心歡喜,心中對老者的話一陣迷茫。
繁雜不掩少年是什麼意思啊?還有因逢紫微是什麼意思?紫微不是一顆代表帝王的星辰么?難道他指我將成帝王?若是這樣,那就好理解了......
「主公,前面有家客棧,我們在此歇息一晚明rì再上路吧。」房叔指著前面的一家客棧道。
「嗯,也好。哎,老王呢?」
「哦,老王頭去cao持新馬車了。此時想必應已完事了。」
果然,老王駕著一輛比先前更奢華的二駒馬車從遠處駛來。
「哈哈,少爺,房叔,看老王cao持這馬車如何?是不是很氣派!哈哈哈哈......」
「呃,老王頭這廝跟著主公越的放肆了。」房叔一臉黑線。
「好!就是要這麼氣派!老王,你辦事我放心!」葉銘和老王相視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