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出潛淵
葉銘仔細打量著靠近城門的民居,隨便找了一處房屋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剛推開門耳邊就傳來一個女人動情的呻吟聲,那聲音簡直可稱纏綿悱惻,**蝕骨。草,真晦氣,這種事都能叫老子遇上。葉銘急忙走出這間房子,向相鄰的一間走去,敲敲門,沒人。下一間,葉銘上前敲敲門,還是沒人,下一間,繼續沒人,再下一間,仍然沒人。
葉閑一屁股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想了一會才恍然,這大下午的,只要是正常人家,男人該上班的上班,該讀書的讀書,女人該串門的串門,該聚一塊嘁嘁喳喳的嘁嘁喳喳,至於小孩子嘛,肯定是在天真的尋找什麼處女之類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東西了!嘿嘿。總之一句話,買房子是沒戲了,還是等晚上吧。
「咳咳,來了,是誰啊?老朽身子緩慢,稍等片刻。」
哈哈,我果然還是人品好啊!啊哈哈哈哈,葉銘急忙整理整理衣冠,站在門口等著。
過了許久......
草,門裡的老頭嗝屁了?這都多長時間還沒動靜?
「老先生?在嗎?小生有一事相商,還請先生開開門。」
「哦,好,稍等老身片刻。」
「還請您儘快。」
過了許久......
「老先生......」
「哦?何事啊?」
「卧槽......」葉銘緩緩抬起頭,一腔怒火瞬間爆。「你特么腿落炕上了是怎麼地!開個門能死啊!要是讓我知道你丫的一直躲在門后就是不開門那我就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葉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啊卧槽!」
「嗯,三次,夠數了......」門裡的老者喃喃道。
「吱......」門緩緩打開,隨之現出門后的一位白髯老者,縱使一身麻袍也遮不住老者身上散的濃郁的仙風道骨般的氣息,慈藹的臉龐上掛著淡淡脫凡塵般的笑容,似是人間一切煩惱憂愁見了這笑,都會眨眼間煙消雲散。
老者靜靜地看著葉銘,然後,上身緩緩向左傾斜,再然後,慢慢抬起右腿......
葉銘頓時愣住。哇靠,要是在這老頭旁邊插根電線杆兒,那就完美了!
葉銘深吸一口氣。「呃,您可以把腿放下了。」
老者放下腿,緩緩道:「炕上堆滿了老朽的書籍,所以要再放上老朽的腿,那是不可能的。」老者淡淡道。
「噗...」葉銘差點一口氣嗆死。為什麼這老頭讓我好想去死...想起還有正事,葉銘再深吸一口氣,平靜道;「老頭,我有事跟你商量。」
老者也說道:「老朽也有一事要與公子商量。」
「我先說!」現在葉銘對這老者是沒有一點好氣。「我看上了你這房子,實話實說,我身上總共有三萬兩銀子,你看能不能把這房子賣給我?」
「老朽這套宅院分文不取,贈與你也無妨。」老者面容還是那般平靜。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哈哈,看不出你這老頭還挺豪爽的嘛!合我的脾氣!對了,你有什麼事要和我商量?」葉銘疑惑,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唐朝小雜魚貌似不能幫這老頭做什麼事吧。
「公子要離開長安,龍游天下。是否?公子孤身一人,無父無母。是否?」老者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讓葉銘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跟蹤我?要不就是你會算命?」葉銘心中簡直比剛才看到老者翹起腿學小狗尿尿時還要震撼。
「天機,豈可算......公子,老朽已等你整整五十載,整整五十載了......如今,你終於出現了......」老者語氣隱現波瀾,看著天空的眼中也變得一片混沌,其中閃過一段段過往......
「老朽五十年前,風華正茂,從洛陽睢縣一路上考,童生試考得一等秀才,鄉試考得第一解元,會試考得第一會員,直到先帝殿試,考取狀元及第,天下聞名,之後年僅二十便已是堂堂禮部尚書。那時的大唐,若老朽稱第二,天下青年俊賢無人敢稱第一。直至有一rì,老朽於房中溫書,忽屋中清風自起,吹拂書架,孔先聖的《論語》竟隨風掉落於老朽書桌之上,清風拂頁,將書頁翻至第九篇,上書:
子路問曰:「傾生於君是為君子乎?」
孔子曰:「勿動妄,然後靜候五十載矣,明君三請予,然後知言此矣,遍游天下。」
「呃......所以,你就辭官在這個宅院里一直等了我五十年?」葉銘難以置信。「要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因我耽誤了你一輩子?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不,是天意,是天意讓我為等你付出五十載荏苒,然後會有明君三次請我出山輔佐他君臨天下。而這個人,就是你。」老者依舊淡淡道。
靠,君臨天下?這才不是我的風格。「那要是我把當今皇帝乾死,你也支持?」我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這老頭一定受不了!然後就藉機甩掉他,往青州跑路!
「當今聖上頗為昏庸,前些rì子更是任用佞臣臨韋,這大唐也該改朝換代了。」老者表情很是惋惜。「公子,天意註定我跟隨你征討天下,重建盛世,你就帶著老朽一起雲遊天下吧。」
葉銘大腦一時短路。這什麼跟什麼啊?一見面就說等了我五十年,還說是天意,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那肯定百分百大騙子,可是在這千年以前的唐朝,葉銘還真不敢肯定地說一個不字,畢竟他穿越到了唐朝本身就無法解釋,而且,自己渾身上下也沒有值得老頭覬覦的東西。或許真的青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不過!但是!人家出去打拚天下,身邊都是跟的美女,高手之類的,憑什麼到我這就變成了個糟老頭子?靠,還特么說是天意!葉銘一陣腹誹。
「不知公子考慮的怎麼樣了?」老者說道。
「你有錢沒?」
「錢財乃身外之物......」
「有,還是,沒有。」
「沒有......」
「卧槽,你堂堂一品尚書說自己沒錢?鬼才信!」
「這個,老朽辭官的時候先帝不準,奈何我從此不問朝事,先帝無奈,抄去了我全部家產,但卻命國子監保我衣食無憂,不至於餓死,直到我回心轉意的那一天,仍任禮部尚書。」
「靠,老子以後還得養活你,真失敗。」
「啊?公子,公子言下之意是准老朽跟隨了?哈哈,萬謝公子,不,萬謝主公。」
「行了行了,再怎麼說你也是堂堂尚書,滿腹才華。我怎麼忍心讓你在這巴掌大的院子里鬱郁終生,不得報負......其實......我本是一個無名小卒,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認可我......我能得你堂堂尚書追隨,是我三生有幸。我能看出你洒脫的背後,隱含著五十年深深的寂寞和苦痛,或許我真的是你口中的賢君,也或許不是,但既然我身上寄託了你的希望,我便在這泱泱天地里搏一搏,至少......為了不辜負你。」
「主公......」老者眼中一滴老淚落下,「老朽苦等五十年,果真沒有枉等。」看著葉銘向城門走去的背影,老者不禁潸然淚下,但卻是激動的淚水。
「主公,等等老朽......」老者急忙趕到葉銘身邊。「呵呵,主公走得真快。」
「回去!」葉銘淡淡道。
「主,主公......」老者頓時愣住。
「卧槽,快回去鎖上門啊大叔,你出門都不鎖門嗎?快去,我等你。」
「哦哦,老朽這就去。」
「鎖上了主公。」老者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鑰匙呢?裝了么?」
「呃,老朽忘了,老朽這就回去拿。」
「卧槽,你不是吧!這都能忘拿?」葉銘不禁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和這個老頭在一塊,老子估計有降低智商的危險。
「主公,鑰匙拿來了。」
「哎,走吧。」
迎著夕陽火紅的餘暉,葉銘和老者一前一後的走著,身影在背後拉的纖長。
「主公啊,還不知您的名號。」
「葉銘。」
「哦,好名字。」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老朽姓房,名玄齡。」
「噗。」
「怎麼了主公?」
「沒事沒事。」靠,老子撿到寶了!
「那個房叔啊,我這個人,從來不拘禮數,而且討厭我身邊的人跟我講那些亂七八糟的禮數,你我以後自在相處就好。」
「老朽明白。哦,對了主公,咱這是要去哪?」
「青州。」
「對了主公,卧槽二字是作何解?」
「噗......呃這個,這個就是一個表達自己很氣憤的語氣詞,呵呵,沒錯,是語氣詞。」
「哦。原來如此。」
「對了主公,特么二字是作何解?」
「噗。呃這個,這個就是一個用來加強語氣的語氣助詞,呵呵,沒錯,是助詞。」葉銘頓時有種誤人子弟的感覺。
「主公,卧槽這天竟然已經特么黑了。老朽這麼說對否?」
「噗......」葉銘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