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幫手
吃過晚飯後,顧休容懷裡揣著幾個肉包子回到房間。
潘玉明他們已經回到了房間內,點燃煤油燈,微弱的燈光在寒風中左右搖曳著,拉著他們的影子東倒西歪。
帶有缺口的窗戶攔不住肆虐的寒風,陣陣寒風無孔不入的,撕扯著嗓子鑽入他們房間,使得房間內的溫度始終與外面保持一致。
「這該死的天氣,要不是練了兩把功夫,非得凍死不可!」鄭江站在窗口,說這話的時候是手不縮,身不抖。
「欠不欠啊你?站在窗口說風涼話,你這是茅房了跳高——過分(糞)了啊!」劉源給了他一個白眼。
「呦呦呦!你滿嘴歇後語,咋?你想考舉人啊!?」鄭河假裝著抖了抖身子。
「我說你兩有完沒完啊!」顧休容剛進來就聽他們打嘴炮,笑道:「實在不行的話,你倆去外面吵,誰贏了,誰就先進來怎麼樣!」
「這個辦法好!劉源!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論罵人,嘿!我告訴你,我就沒怕過!」鄭河一臉自信,說話的時候,音量都抬高了幾個分貝。
「切!有理不在聲高!有用不在多言!我懶得跟你吵!我也不想出去。」劉源將身體靠在牆上,慢慢的滑下去,蜷卧在被窩裡面,搖著腦袋不願意跟他出去。
「啪!」
就在此時,房間門被暴力推開,木門在狂風中拚命拍打著,一股寒風迅速倒灌進來,使得裡面並不高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顧休容他們臉色一沉,裡面的人都將目光轉移到門口。
一個身穿黑色毛絨長衫的男子,面色陰沉著從門外走進來,跟在他後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何崎狂本人。
顧休容看到進來的人後,面色冷了下來,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調任過來的,雜役院的新管事兒——梅友基。
「你們!誰是顧休容啊?」梅友基走進來后,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彷彿他就是這裡的天。
「我就是,」顧休容站起來,看著這位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梅友基,問道:「不知梅友基,梅管事兒找我何事?」
「呦!」梅友基見顧休容態度強勢,他輕蔑的笑著轉頭看向何崎狂道:「何崎狂,你果然沒有說錯,這人還真是夠狂的。」
「有事兒就快說,沒事兒的話,就請出去,我們這裡沒有東西招待你。」顧休容轉過身去,抖了抖床上的被子,準備睡覺。
「哼!顧休容,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梅友基拉著臉,怒道:「不要給臉不要臉,從明天開始,你們的任務換了,你們五個去挑糞,擔水的活兒就留給何崎狂他們去做,你們聽清楚了嗎?」
「霍!誰呀!」鄭河翻著白眼不去看他,嘴裡說道:「這大冷天的,說話的口氣比我的腳氣都大。」
「就是,說話陰陽怪氣的,還真是人如其名。」劉源也幫腔道。
「你們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梅友基聽到鄭河跟劉源的話,頓時怒了,他厲聲喝道:「真以為你們有一位鎮字拳的高手,就可以在我面前撒野了嗎?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破字拳的厲害!」
說罷,梅友基的右手從毛絨長衫裡面探出,對準距離他最近的鄭江殺過去,這次出手,梅友基幾乎用了七分氣力,他要一招制敵,讓他們在他的一招之下鎮服。
「爾敢!」
就在梅友基出手的瞬間,顧休容火速出手,一個箭步就出現在鄭江的身側,出手一把抓住了梅友基的手腕,硬生生的攔住了梅友基的攻勢。
感受到顧休容手上傳來的勁道,梅友基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一下子無法掙脫顧休容的牽制。
「顧休容,你好大的膽子,敢對我動手,你可知道對我動手的後果?」梅友基見自己的實力不如顧休容,立馬搬出其他人。
按照真實的實力來說,顧休容與梅友基都是破石式的實力,但是奈何顧休容有黃色石片傳送給他的真炁作為底氣。
梅友基的精氣絕對不是顧休容的真炁的對手。
「梅管事兒,他……他……居然修鍊到了破石式?」見梅友基無法對抗,何崎狂直接傻眼了,說話都結巴起來,絲毫沒有剛才進來時的那種趾高氣揚。
「對你動手的後果?」顧休容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是誰?陳家人?還是林管家的心腹?」
顧休容絲毫不怯的說道:「梅友基,我記得你好像是趙毓祥的手下吧,你不會想告訴我,你的靠山就是趙毓祥吧?」
「怎麼?」梅友基難以置信的看著顧休容道:「你難道連趙隊長都不怕嗎?我可告訴你,趙隊長現在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破山式,你以為你能匹敵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敵呢?」顧休容冷冷地說道:「梅友基,你我本來就是互不干涉的,」說著,顧休容鬆開他的手,繼續說道:「你只是聽信了何崎狂的話,被他利用了而已,要是趙隊長知道你連我們都對付不了,他會不會認為這是你的無能呢?要是他真這樣認為,你覺得,你在陳家還有機會嗎?」
梅友基聽到顧休容的話,思考了起來,覺得顧休容的話有些道理,他剛剛上任,就出現這樣的事兒,趙毓祥一定會看不起他的。
「梅管事兒,你可不要聽信他話,顧休容這是怕你去找趙隊長……」何崎狂見梅友基猶豫了,他立馬開口試圖讓他改變想法。
但顧休容可沒有給他機會,一個閃身出現在何崎狂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就是一個大嗶兜,直接抽的何崎狂智齒脫落,滿嘴噴血。
顧休容怒視他道:「若是在說一句,我廢了你!」
看到顧休容那充滿殺意的目光,何崎狂知道現在不是他狂的時候,立馬低下頭,不再言語。
顧休容轉過頭道:「梅管事兒,今夜的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從今晚后,我們也會聽話的,你當你的官,我干我的活兒,你意下如何?」
「當然,你要是想把這件事兒鬧大,我們弟兄大不了去挑糞,而你,則會失去趙隊長的重用,這其中的利弊,我想梅管事兒不會想不清楚吧!」
「好!」
梅友基想了想后,果斷的選擇了前者,笑道:「顧休容,你還真是能說會道啊!你說服了我,往後,你做你的事兒,我當我的芝麻官,但是你要記住,我並不是怕你,要是把這件事鬧大了,你絕對不是換個活兒這麼簡單了。」
「這個自然,以後這裡,還是梅管事兒你說了算的。」顧休容一臉微笑,彷彿剛才的事兒沒有發生,梅友基好像只是進來查看了一下而已。
「嗯!」梅友基說道:「我看你們這房間的門窗不行了呀,何崎狂!明天你帶人好好的修一下,還有,房間裡面生個火,他們的被褥,衣服也換一換。」
「是……是!」何崎狂張著漏風的嘴,滿口答應。
此時的何崎狂,在顧休容他們面前再也不敢狂了,他雖然狂,卻不是傻缺,顧休容的實力達到了破字式,這已經不是他能匹敵的了。
「好,你們就好好休息吧,明天繼續幹活!」說著,梅友基掃視了一眼顧休容,緩緩地走了出去。
何崎狂也唯唯諾諾的弓著腰,跟在梅友基後面走了出去。
等梅友基出去后,顧休容也暗自鬆了口氣,正如梅友基所說的那樣,這事兒要是真傳到趙毓祥哪裡,以趙毓祥的脾氣,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的。
「休容!幸好這個梅友基對趙毓祥有幾分懼意,要是換了旁人,可就不好首場了。」潘玉明看著離去的梅友基,有些后怕的說道。
「怎麼,剛才我看你毫無畏懼的,還有劉源跟鄭河他們,居然敢嘲笑梅友基,我並沒有看見你們害怕啊?」顧休容轉過臉笑著說道。
「那還不是因為有休容哥你啊!」劉源眯著眼睛笑,「我們看你鎮定自若,毫無畏懼,所以我們也就不怕了啊!」
鄭江、鄭河他們都非常認同的點著頭。
顧休容聞言,則是會心的一笑。
第二日早上,何崎狂早早的便派人將顧休容他們住的房間大修改造了一翻,給他們五人的衣服換成了黑色絨毛的,床也是一個一張,分開放置,在床的中間架起了爐子。
門窗也直接換了新的。
劉源穿著新衣服,站在院子里,看著忙碌的何崎狂,忍不住笑道:「常言說:知識就是力量,如今看來啊,這實力就是現實啊!」
「我說劉源,你何不去考個舉人呢?」鄭河站在他身邊,哈出一口熱氣,「讓你呆在這裡練武,屈才了!真的!」
「去去去!上一邊去,我懶得理你!」劉源用肘子輕輕搗了搗他,讓他上一邊去。
「你們倆別鬧了!我們也趕緊干我們的活兒,不要在這兒耽擱時間!」顧休容看了看忙碌的何崎狂,轉身說了一句,便朝著雜廚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