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報官

第二天一大早，培武和孔先生吃了早飯揣了幾個窩頭就啟程趕往縣城。蘆花收拾了一番，又讓嫂子中午幫忙照顧家裡的牲口家禽，也挑著擔子往張集去了。

淮北縣城坐落在淮水北岸，離淮水河約有四五里左右，寬為十里，分東西南北四門。

培武與先生用了三個多時辰才趕到了縣城，此時已交午時，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兩人到的南門口仍見得人來人往，摩肩接踵一片繁忙。兩人始一入城，就聽的人聲鼎沸，兩邊的店鋪內傳出店家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旁邊的空地上則是有各種說書的，唱戲的，打把勢賣藝的林林種種，吵雜一片。汗流浹背的兩人好不容易擠進城，這時他培武就感覺自己的胳臂被人拉住了，就聽有人笑言道：

「客官您來了，還住我們店？」

培武一愣，仔細打量來人自己好像沒有印象

「我們認識？」

來人笑道：「這不已經認識了嗎！客官這時辰到那肯定要住店的，既然住店那肯定是要住最實惠的店，我們『來緣』客棧就是咱淮北城最實惠的店，我們說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我們是既乾淨又便宜，我們的被褥沒一撥客人走了都會拆洗乾淨，絕不會像其他店一樣髒的不行了才洗，而且我們價格也公道，有大通鋪小通鋪還有單間，您看您是要住通鋪還是單間？」

培武恍然，這是客棧攬生意的，於是歉意道：

「不好意思小哥，我們不住店，離的近，來辦點事情就回去。」

來人一聽略感失望，卻還是說道：

「噢，那希望你順利辦完事情好早點回去。如果耽擱了，那記得到我們客棧去歇息，我們客棧叫『來緣』，沿著城牆向東大概兩三里就到，可要記清楚了！」

「一定，一定。如果到時走不了，一定去麻煩小哥。」培武連忙說。

「小哥留步，敢問小哥縣衙怎麼走？」培武見來人要走，忙問。

「你們要到縣衙？是要去報案嗎？」

「是有點小事要去一趟。」先生忙說。

「是這樣啊，你們沿著南門大街一直往前走，看到門前有兩個石獅子的就是縣衙了。」

兩人連聲道謝。

沿著南門大街大約走了四五里的路程，見一建築青磚綠瓦，高大氣派，兩隻石獅雄立門前，獅子後面為連廊，紅柱矗立，在柱旁立一大鼓，大門敞開，進門為一大堂，可見堂內置一高案，案后牆上高掛『明鏡高懸』幾字，兩旁空曠，使人肅然。

兩人一見知是縣衙了，但懼其威儀，在門前探頭探腦，躑躅不敢前行。正在二人猶豫不決時，但見堂左側匆匆走出數人，領頭之人身穿長袍，面白無須，細眯雙目一見就知是精明之輩，后隨幾人皆一身皂衣短打扮，腰懸朴刀。

孔先生一見知前面是位讀書人，應是縣衙師爺了，忙上前雙拳一抱躬身一禮道：「這位先生請了！」

那人一見雖有不耐也是雙拳一抱回禮道：「先生免禮，不知先生所為何事，如是鳴冤可擊響堂前之鼓，如是其他，學生有急事處理能否擇時再談？」

孔先生言道：「學生唐突，然我等所為之事並不是鳴冤叫屈，也耽擱不了先生多久，卻也是急事，望先生成全！」

那人一聽，面有不悅，想了想，轉身對其餘幾人言道：「你們先去召集人手，在南門等我，我一會就來。」幾人齊齊應諾，快速離開。

那人又轉身對孔先生說：「這位先生有事還是快說，我確有要事在身，就不請先生入內了，還請見諒。」

「先生百忙，學生感激不盡！學生孔令有，添為劉柳村西席，這位是劉柳村村長劉培武。」先生言道。又對培武說：「培武，你把事情和先生說說吧。」

「是，先生！」培武忙應道。

「官爺，有一個死人從河裡漂到我們那了。」

「死人漂到你那，等人找來不就行了，不然埋了便是，何必跑到縣衙來，縣衙事情很多，不是什麼事都要管的！」那人不耐道。

「可這人可能是被殺死的，不是淹死的！」培武惶恐。

「噢！是被殺死的，那人什麼樣？你快說說！」那人一聽，細眼一睜急道。

「那人身穿藍色長衫，手握一柄寶劍，背一長形包裹，方面無須，胸口被一刀砍中傷及內臟而亡。」培武忙簡言道。

那人一聽，面色一喜，急問：「他背的是什麼東西，你看到了嗎？東西都在嗎？」

「他背的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們沒敢動，怕被人訛，東西在不在我更不清楚了。」培武道

那人沉吟道：「你等做的很對，此人可能是我們正在緝拿的江洋大盜。滋事重大，我要面見大人，還請二位與我一同入內稍候。」

那人把兩人帶入大堂，出了左側角門，在一溜長凳處安頓好二人，自己則直奔內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