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街頭演講在今朝

張茗雙手抓握著韁繩，騎在馬背上的身子，隨著駿馬走動輕微的搖晃著，有神的雙目察看著四周百姓，凡是他目光所及，百姓或是低頭或是轉移視線，以一種臣服態度對待，這倒是滿足了虛榮心，前世的他，可沒這麼風光過。

「狗皇帝，這是把我置之死地了」心中提醒自己一句。

如今這局面，是讓自己從朝堂一路曝光到民間，讓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的記住自己的長相，這樣子自己的熱度一下子變得極高，沒人再去關注皇帝本人，倒是像極了前世，每一次爆出極為有熱度的社會事件，必定有明星八卦覆蓋掉前者，導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後者身上。

今天過後，自己的事迹怕是得傳遍五湖四海了。

傳的是自己以文人身殺鎮國將軍的正面事迹？

恐怕傳的是鎮國將軍的三個兒子手刃自己首級為父報仇的故事，世人的反面教材，沒有那份本事和背景切莫去招惹了不起的人。

身下的馬兒晃了一下腦袋，發出一聲噴息，打斷了張茗的遐想。

所有人都在等著這支隊伍按部就班的離開。

就在這時。

一道極為洪亮的聲音像雄鷹啼鳴一般響起，那所造成的動靜讓兔子炸毛小鹿發慌。

「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一件事······」

張茗雙手拉住韁繩，身下的馬兒會意站定，向世人展示自己的靜態身姿，馬是安靜了，人群卻是炸開了。

「嚓啷」

走在前面的騎士紛紛抽刀，眼神戒備的巡視四方，殺意勃發，組成肉軀鐵牆的眾持戟士兵將立著的長戟斜了下來，紛紛轉身，戒備的望向身後百姓，打算喝退這些離自己太近的黎民。

「大人，刺客在哪兒？」有騎士詢問道。

「沒有刺客，別嚇著百姓們，都把傢伙收起來，都站好」張茗顰蹙道，也是苦了這幫當兵的，合著心裡時時刻刻都惦著自己會被殺，自己沒說刺客兩字，他們就以為有這事，自己在人眼裡，還真活不成了？

張茗突然的一番話，嚇到了三波人，其中最甚的就是潛藏在暗處打算圖莫不軌的人，他們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心中那叫又驚又懼，納悶自己這邊沒有動手，怎麼就露餡了，都打算找小路逃跑了。

現在一聽不是自己這邊的問題，一個個望著張茗的臉，心裡咬牙切齒道：「狗賊張茗，格老子的，敢詐唬你爺爺！」

利劍歸鞘，長戟豎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百姓們擠做一團，跟鐵牆保持距離，紛紛望向張茗，想要知道這官家老爺到底要說什麼事。

被這麼多雙目光盯著，在腹中整理好話稿，鎮定住情緒，張茗擲地有聲道：「鎮國將軍是我張茗殺的！」

騎士回首，甲士側目，百姓抬頭，這麼多人在這一刻，卻是共用一個表情，那就是···愕然！

您殺鎮國將軍這件事。

該知道的知道也就算了，不該知道的您讓他知道，這不是自找麻煩，別的人做下這等事，恨不得黑布纏頭遮臉，就怕人知道，哪有您這樣的······

沒救了···這位大人沒救了···

當兵的想不通，百姓們也搞不懂，平日里精明市儈的腦袋現在跟卡主了一樣，轉不起來了。

張茗卻是露齒一笑，模樣相當的輕鬆，說笑到：「都知道鎮國將軍三位公子不好惹，試問天底下除了我張茗，還有誰敢做這大不韙的事！還有···誰！！」

話語是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響，如同那波濤拍擊岩石一般。

所有人聽到這番話，嘴巴微開一道縫兒，涼氣好似水流，從喉嚨往肚子里灌。

這···這···張茗有種！有膽色！

此時此刻。

無論男女老幼，心裡只有這麼一句話，除了佩服，那只有佩服，佩服一個將死之人而已。

但···

張茗的話可還沒有結束。

「我張茗的命，誰都帶不走！駕」

雙腿一夾馬兒肚子，身下的馬不知道是被字字珠璣的話語給感染了，還是因為不適，忽然前肢抬起，後腿站立，馬首發出驚天動地的嘶鳴，這番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一位街頭耍鑼人受到了驚嚇，手臂一抖，手上的鑼掉在了地上，磕碰出一聲餘音裊裊的鑼響，這一番陰差陽錯的配合，給世人的腦袋裡敲進去了一副一輩子忘不掉的驚世畫面。

一匹棗紅馬以躍然姿態站立，前蹄踢騰，彰顯桀驁不馴的氣場，而剛剛說下大言的官家，雙手緊握韁繩，那文弱的身軀以泰山之姿，一動不動，更顯霸氣，尤其那炯炯眼神，不曾有絲毫的恐懼，表情堅毅又果斷。

大伙兒就這麼傻愣愣的望著···望著······

「差點被嚇死，這馬兒怎麼回事，想給我下馬威啊？」

張茗心臟撲通撲通跳，好在是馬重新站穩，攥著韁繩的掌心虎口全是手心汗，都有點滑手了，後背也有點濕了。

就在自我安撫的剎那間，從百姓人群中爆發出一身躁動的聲音。

「好！」

麵攤店家雙手使勁拍著，掌心都拍紅了，今早生意沒紅火，手紅火了臉更紅火，興奮的左顧右盼，這馬上的大人可真是非凡人物，完全符合他常聽的故事主角，今日個生意沒有做，能親眼瞧見這等氣概人物，值了！回到家非得將今日所見所聞吹噓給自己的糟糠之妻聽。

本來是一聲好一雙巴掌在鼓掌···

「好！」

「說的好！」

「氣魄！」

「神人也，娃兒，瞧見沒，這就是做大事的人，學著點······」

「官家，可曾婚配？」

坊間百姓平日里為生活奔波，日子就那日子，無什麼大的波瀾，可愛聽愛看的還是英雄豪傑有大起大浮的故事，剛剛那番話配上躍馬昂首闊立的姿態，簡直就是天人下凡，了不得嘞。

就連持戟守衛的甲士也在偷偷鼓掌，眼神羨煞的看向張茗，這大人得去當將軍！威風！真他娘的威風！

啊？

啥情況？

怎麼都用這種敬佩眼光看我？

張茗心中不淡定，因為緊張，反而讓表情始終板著，可就是這番威嚴感以及寵辱不驚的氣場，反而迎得了更多的掌聲和叫好聲。

「格老子的，你給狗賊張茗鼓什麼掌，你忘了自己是哪頭的？你是不是要叛變？是不是！」

「大人，我···我沒有，我手沒控制住」答話的人一臉苦澀委屈。

「沒控制住？行，把你的雙手剁了，就不用擔心控制不住了，把他手給我砍了，給狗賊張茗鼓掌，我看他是要擾亂軍心，姦細一個！」

「大人···大人···饒了我吧···我不是姦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