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愛玲母系的宦官世家

()李鴻章不會想到，1862年在上海的苦戰還為五十多年後自己外孫的姻緣牽了線搭了橋。

我為了李鴻章的這個親家，近rì在圖書館查找了大量的資料，細看了張佩綸和李菊耦對這個與自己父親共事的官宦有著什麼樣的密切關係？察看了張愛玲曾否有為她的這個母系家族的描述。無不為之驚嘆！！！張愛玲啊張愛玲，這個雙料的高貴血脈的奇特女子......

張愛玲的外祖父的父親，叫黃翼升，原籍湖南省長沙，（他的祖先明朝時自廣東遷至湖南，因此，我們說，張愛玲的血液里至少有湖南與廣東兩種血統，至於廣東血統還剩多少，那恐怕只有遺傳學教授才能計算得出來。）他與李鴻章一樣，都曾在曾國藩麾下領軍，作為同是曾國藩的部下的同事，感情彼厚。後來黃翼升的官雖然沒有李鴻章做得大，但也是輝煌，屬於豪門了。黃翼升是清末南京長江九省水師提督，清朝時稱提督為軍門，因而人稱「黃軍門」。1862年的上海一戰，黃軍門率部支援上海，頂頭上司就是李鴻章。李鴻章稱與黃翼升「歡洽無間」。從此，常言合夥，不願分離，真是生死患難之交。

張愛玲和弟弟張子靜都曾提到過母親的祖父黃翼升，文中說：「黃翼升本是湘軍中的一名猛將，屬行伍出身。自小父母雙亡，入軍當兵后英勇善戰，名聞鄉里，後來屢建奇功，於1864年積功升遷出任長江水師提督。」曾國藩曾言：「水師事務繁重，惟翼升可以綜覽全局。」彭玉麟也曾言：「翼升jīng明強幹，練達營務......」李鴻章讚許黃翼升道：「厚道熱腸，為武人中第一流，為平吳第一功臣，（一次戰役）為滬軍第一苦人。」我們由此可見，字裡行間流露出一位可敬可佩的大清官宦。

戰後，滿目瘡痍，重建頗費時rì。據張愛玲推測，劫后的天京（即南京，太平天國時稱天京）房地產業受到重創，價格極低，湘淮系許多大員（曾國藩系即湘淮系）紛紛選擇在此定居。黃翼升就於此時在南京購置了大量房地產。（據資料查證南京目前的幾所辦公用房和學校都是黃家的當時購置地產，還有一大部分遭拆遷無可查證了。）

張佩綸與李菊耦婚後一直住在天津直隸總督府，，有時也給李鴻章出出主意。甲午戰爭中，李鴻章的長子李經方想出任前敵統帥，被張佩綸諫止，姐夫郎舅遂勢成水火。李經方經過活動，朝廷頒來一道上諭：「張佩綸干預公事，屢遭物議，囑李鴻章即行驅令回籍，勿需逗留。」經過李鴻章周旋，並給了大筆嫁妝，張佩綸南下金陵定居。選擇在南京住當然不是因為房產便宜，張培倫接此廷旨，表明當朝對自己還是疑忌甚深，馬江罪臣的情結又浮上心頭，因此無顏回原籍見江東父老鄉親。定居南京。

於是張佩綸和黃家在南京交往甚密，感情rì益增進。

黃翼升在47歲上才生下一獨子，叫黃宗炎，也就是張愛玲的外祖父。黃家的後代人丁不旺，到了黃宗炎時已是三代單傳，黃宗炎結婚之後的幾年裡仍然沒有孩子，這就急壞了這個三代單傳的官宦之家，於是，黃家就為黃宗炎在長沙的鄉下買了一個姨太太送到南京，專門為了傳宗接代。這個姨太太就是張愛玲的外祖母（我們叫外婆）――一個典型的買賣婚姻――一個農家女作妾的傳宗接代的工具。

黃宗炎曾在科舉考試中中舉，1894年，黃宗炎在其父黃翼升過世后承襲爵位，被委任為廣西鹽法道道台（相當於現在的廳級和副省級職務）。黃宗炎上任不到一年就因「瘴氣」病亡，年僅3o歲。

到這時，他已有了自己的孩子，只不過還在姨太太的肚子里，是男是女還不知道。他的遺孀（黃宗炎的正牌夫人，張愛玲姐弟後來稱之為「大外祖母」，親生外祖母則稱「姨祖母」）極為緊張，因為如果生的女孩，黃家這一脈就算斷了香火，並且一個沒有兒子的寡婦今後的rì子會很艱難。

不久，好不容易熬到姨太太臨產，姨太太在南京臨盆時，一家人已經緊張到極點，大夫人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一聲嬰啼，黃素瓊落地（張愛玲的母親），眾人大驚，黃太太一聽說是個女孩，當場絕望地昏厥過去。在一片混亂之中，只聽產房的產婆高聲地說：「不要慌，裡頭還有一個！」幸而產婆說裡頭還有一個，大家閉住呼吸等出來了一對雙胞胎，且是「龍鳳胎」。這就是黃素瓊的孿生兄弟黃定柱，張愛玲的舅舅黃定柱。

生母二十多歲就去世了，一個農家女嫁入將門之子作妾，平等zìyou那是談不上的，而且也短壽，夫妻倆個都只活到二十幾歲。黃素瓊同弟弟都是大夫人帶大的，大夫人倒是視為己出，痛愛有加，姐弟倆時時記著嫡母（大夫人）的恩德。

1922年大夫人在上海過世。

本章花絮：1.我為了張愛玲的祖父的父親，這個稱呼查遍資料也未搞清楚黃翼升應該是叫：曾外祖父？？？太外祖父？？？還是外曾祖父？？？（李鴻章是張愛玲的外曾祖父，黃翼升呢？？）據查三代以上的祖先都叫太什麼、太祖父、太外祖父、等等。我又不心甘，沒個確切的叫法。最終也沒查出個所以然......汗顏，我的才疏學淺，汗顏，我個平庸之輩！！！我先生幫我查了一晚上也是無功而返，再次謝謝我的先生，有求必應。先生取笑我：「你可作為一個研究課題，研究我們對祖先的一代一代的稱呼。」我可考慮！！！

2.除了以上的稱呼費時外，我近rì在黃翼升的資料上花了太多的時間，去圖書館查證他的生平，一些珍貴的歷史資料需要證件，所以花費的努力也就這麼多的成果，汗顏。好在上海的圖書館較完善，需要的都能滿足。我的作風不願「道聽途說」。

3.說到黃宗炎死於「瘴氣」。我想起我幾年前看過一本《中國女兵》，寫的是我國在支援越南戰爭的時候，我部隊在我國邊界「緬甸」遭到毀滅xìng的打擊。一批女兵（是無線電兵）逃到緬甸的大植被森林區域，在短短的一個月里遭遇到森林的「瘴氣」。全軍覆沒的慘狀。很厚的一本紀實小說哦。

「瘴氣」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氣體，它就是森林裡的一種氤氳（霧氣），十分有毒，就像慢xìng自殺的毒氣吞噬著人的生命，十分可怕。今天寫到「瘴氣」使我想起《中國女兵》。哀悼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