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吳洞天簡直要發瘋了(五)
她心中在吶喊:「義父,你為什麼那樣!你今天怎麼竟然那樣對我!」
吳明悅真是氣炸了肺。半個小時前,義父叫吳福叫她,她如往常一樣,興高采烈地走進吳洞天的書房,沒想到今天卻兜頭一盆冷水潑來一般,義父竟然叫她去侍寢客人,說對方是龍刑衛部首、天仙赫依來的人,吳府得罪不起。
吳明悅簡直不敢相自己的耳朵,這是二十多年來一直寵愛她的人說的話嗎?
她當即一翻袖中劍,將劍抵在自己喉嚨前道:「若義父一定要我去做那件事,女兒只有一死了之了!除了這件事,別的任何事女兒願意為我吳家去做,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都沒二話說!」
吳明悅像一陣輕風一樣,從山間飛掠而過。
此時接近年關,已經是隆冬,周圍的一座座山峰冷峻地屹立著,到了深夜,林木開始結出白色的霜,天地一片嚴寒。
吳明悅已經是重生境界修真師,雖然剛剛突破不久,卻也是正式步入了高層修真師的行列。元嬰邁入重生,是一道大坎,其難度遠比之前的境界提升要高几個數量級。多少人止步於元嬰境,廢寢忘食修鍊,卻難以踏入重生境界,就像看著神了東部浩渺無邊的太安湖興嘆一般。吳明悅卻在二十六歲,即得以踏入此境界,可謂天賦異稟之流、驚才絕艷之輩。
感受到一絲涼意,她丹田靈池微微一運轉,靈力的物質態靈粒沿著體內的靈脈循環一周天,頓時身上暖洋洋的,就如同來到了一月後的來年開春。
只是心中徹骨的寒冷卻一點兒都沒有升溫,這是讓她冷透肌骨的寒。
吳明悅行走在山道上,突然一個半黑半白的黑點筆直掉落下來,即將落在她的頭頂,在接觸到她烏黑秀麗的頭髮之前的一剎那,吳明悅突然瞬間橫移了半米。因為速度太快,出現一道殘影。
「找死!」她一聲嬌叱,手一翻,袖中劍揚出,朝頭頂空空處刺出一劍。
一縷橙色劍氣由虛化實,從劍尖電射而出,擊中了在樹枝上棲息的一隻黝黑的烏鴉,穿透了它的身體。
從橫移到發現敵人、到劍氣斃敵,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疾快無比。
「啪嗒」一聲,此時,烏鴉糞才掉落在了山道的地上。
吳明悅不管身後身後從樹木枝丫上掉落而下的烏鴉屍體,快步來到了天牢山下。
她看到在半山腰處的有如鬼火一般的監牢窗燈,從衣袋裡摸出一張紙,輕輕一抖,明亮的眼眸微微瞥了一眼畫像。
畫像上之人,竟然敢劫獄,不知道這天牢山是她吳家的嗎,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她確定自己已經記牢了此人的面目,這張紙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了意義。
不經意間,即將數顆橙色靈粒從她的手指指尖湧出,鑽入了紙張里,再把紙張拋擲到了一邊。
她不喜歡把任何無用的東西留在身上,任何多餘的東西對自己輕盈的身體而言,簡直是莫大的累贅,都該銷毀。
袖中劍當然是例外,而且並非外人以為的那般只有一柄。
紙張飛出,在落地的一剎那,瞬間著火,燒成了灰燼。
更何況,有吳福交給她的這張紙在身上,就更讓她時時記起百般疼愛她的義父,竟然提出讓她去侍寢趙飛。
她心痛!她感覺到莫大的恥辱!
她痛恨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她恨不得畫像中這個叫葉洛的人立即灰飛煙滅。
十年前,在她還是先天境界低層修真士的時候,曾有一個在花園中澆水的撲人,抬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盯了半秒之後,在移開眼神的一剎那,雙眼血肉橫飛,失明當場,僕人捂著眼滿地打滾。
吳明悅拎著血淋淋的袖中劍,施施然走出了院落。
一年前,一個小門派里,一個年輕的極限元嬰境界男修真師,自負境界進晉神速、天賦驚人、驚才艷艷,到天璇山向吳洞天求親吳明悅,被吳洞天拒絕後,下山前恰好碰到吳明悅,留下一句話:等我修鍊到高層修真師,我還會回來的,吳明悅你遲早是我的人!
吳明悅微微一笑,現出袖中劍,朝他指了兩下。
這個年輕修真士開心壞了,以為吳明悅對他有意,高興地回到小山門,到了修鍊室休息了一個晚上,卻發現自己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拱起大腿,驚駭地發現,兩邊膝蓋半月板處各有一道劍氣穿過的孔洞。劍氣早已入了他的膝蓋內,只是等到一天之後,才涌散開來,讓他殘廢終身。
今天的恥辱,對吳明悅而言,尤勝於之前的任何一次!除了吳家的人,任何一個與此事相關的人,都該死!趙飛該死!畫像中人,該死!
她好像完全忘記了正是有奪取葉洛的傳家寶的任務,才讓她免於那個對她而言的滅頂之災。
吳明悅才懶得去理清其中的邏輯。
凡與此事有關的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