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南楓有劍
十幾輪過後，浮梁軍收起弩車，大搖大擺的離去。
而李谷昌，再也沒有打下去的慾望，帶領著軍隊緩緩撤退。至於小鎮，已經沒了，上面插著十萬隻箭。
放眼望去，除了箭，還是箭。
小鎮廢墟上，萬籟俱寂。
不多時，好似在確認外界安全之後，李南楓推開覆蓋在地窖口的屍體，探出頭來查看一番之後，緩緩的鑽了出來。
放眼望去，四周悄無人煙。
北面保存的比較完好的一處低矮的土牆後面，幾隻蜷縮在地上的戰馬也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覆蓋的殘肢斷臂，漏出下面藏著的人影。
那赫然就是殘存的秦軍。
大概六七個人影快速翻身上馬，在四周警戒著，一眼就看到了李南楓，相同鎧甲覆蓋下還以為是自己人。
李南楓把長槊插在腳邊，隨手撿起四五隻弩箭填充到連弩之中，快速的拉動連弩射了過去。
一下子就有兩個人落下馬匹。
「看這裡，雜碎！」
驚慌失措中，幾隻弩箭給已經開脈防禦的秦軍造成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傷害。
赫然間，那頂著個蛇頭的秦軍統領從馬下爬了出來。
「無知庶子，冒犯大人的威嚴，找死！」
其中一名秦軍吼叫著策馬朝著李南楓奔去，李南楓笑了笑，低著頭朝著連弩裡面添著箭。
六七名警戒的秦軍再無顧及，紛紛策馬朝著李南楓狂奔而去。
李南楓笑了笑，催動靈氣附著在箭頭之上，朝著秦軍快速的急射。
前面衝殺的秦軍被射到在地上，還剩最後一個，駑里已經空了。
李南楓拿起身前的長槊，腰間半旋，全速辟出——脈術·半月斬。
金黃的靈氣在空中炸響，連人帶馬把對方劈成了兩半。
這是，那蛇頭人身的秦軍將領已經坐上了馬匹，朝著李南楓沖了過來。
「小小庶民，低賤的爬蟲，安敢屠神。」
李南楓快速的在地上撿起另外一把連弩，又是六七箭射出去。
蛇頭怪的防禦力很強，他能在箭雨中完好無損的衝擊李南楓也是因為這個，他有他的自信。
但，李南楓的箭術很穩，很准，兩三箭下去之後感覺不是很妙就對準了蛇頭怪含在嘴裡的那張臉。
靈氣全力輸出，一箭穿透靈氣，第二箭射入眼睛。突如其來的失明讓蛇頭怪落下戰馬，李南楓毫不遲疑，一隻手撿起地上秦軍散落的駑，借著裡面剩餘的弩箭快速的急射著。
「沒用的，你射我多少箭都沒用的，爬蟲！」
忽然，蛇頭怪的身體散發出一陣暗紅色的光芒，整個人身軀極速的變大，就連剛剛射穿的眼睛停止流血，恢復了青白之色。
電光火石之間一直只有三個指頭的手掌伸了出來，從上而下一排向李南楓，李南楓舉起手中的駑，匆忙抵擋。
經過剛剛一系列的射擊，李南楓體內已經沒有多少靈氣儲備了，護體靈氣瞬間碎裂，滑行足足三丈的距離。雙腳一陣酸軟，差點跌倒在地，只能依靠著手臂單膝跪地，緩緩站起來。
還未等他喘過氣來，一條巨大的尾巴從蛇頭怪後面生出來，猝不及防之下纏住李南楓的腳踝，一拉，李南楓在地上極速的朝著蛇頭怪滑行。
蛇頭怪兩隻腳掌著地，尾巴在地上狂甩，帶著李南楓猛烈的在地上撞擊。
一下，兩下，三下——
半晌之後，李南楓被倒吊在空中，蛇頭怪吐著信子，一雙豎眼看著李南楓滿是玩味的笑容。
「爬蟲，感受到我的強大了嗎？」
「區區凡人，安敢屠神？」
李南楓咧嘴一笑：「神，你也配？」
那蛇頭怪看到了李南楓脖子上那隻眼睛，先前匆匆一瞥，現在能親切的感受到裡面傳來一陣血脈上的壓迫。
下一瞬，李南楓一隻手摸著蛇頭怪的尾巴，另外一隻手微微張開，掌心對準蛇頭怪的頭顱。
「來，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懼。」
說著，雷屬性靈氣在雙臂之間流動，從左到右，天地間的靈氣也在一瞬間匯聚完成。
那蛇頭怪在慌亂之中終於想起來，這裡有個疑似李南楓的人。
「不，不對，你是李南楓？」
一道光柱閃現，強烈的恐懼之下蛇頭怪只能堅硬的挪了挪一下身軀，但李南楓也沒有立刻打死他的想法。
「轟——」
滿是殘肢斷臂的大地上升起一陣黑煙，一股焦臭隨著空氣的流動鑽入人的鼻孔，隱隱有些做嘔，李南楓早已熟悉這種味道，所以無傷大雅。
他站起身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蛇頭怪，問道：「你是神？」
「不—不——不！不要殺我，我只是一個聖使。」
李南楓笑了笑，撿起地上的弩箭，隨手填滿問道：「神之手在哪兒？」
一邊問，一邊一下又一下的扣動這扳機。
「我只是一個聖使，我不知道神之手在什麼地方？」
李南楓笑了笑：「聖使，聖使能掌管三千騎？」
「我還是人的時候就是了啊！」
「求求你，放過我把，我只是個聖使！」
說來也諷刺，那蛇頭怪再也不像先前那麼囂張，哭訴著求李南楓饒命。
不遠處的地板看是劇烈的響動，一隻滿身鮮血的黃色小雞從地板中爬了出來。
「憋死爺了！」
小雞長舒一口氣，猛烈的喘息幾下之後：「啊——殺人啦！」
驚恐的拍打著翅膀在空中飛來飛去，但是嘴裡卻不閑著，一邊咯咯咯的尖叫這，一邊說著人類的語言，而且還朝著四周噴塗火焰。
四周一片焦黑。
李南楓把手裡的武器一丟，朝著記憶中的鐵匠鋪緩緩走去。
小黃雞一口火焰噴塗，蛇頭怪的身上立刻開始燃燒。
烈焰吞噬著它的生命，現在的它只能不斷的求饒和咒罵。
或許從它墮落之後就註定了現在的結局。
憑藉著對本命靈器的感應，李南楓找准了一個防線緩慢的行走著。
忽然，前方的路途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南楓彎腰隨手把他翻了過來。
是老鐵匠。
一直蹦蹦跳跳的小黃雞出奇的安靜，嘴裡到處噴吐的火焰漸漸熄滅。
一人一雞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僅僅半天，就天人永隔。
「來把火！」
小黃雞張口，一道不是那麼狂暴的火焰朝著李南楓噴塗。
李南楓伸手接著，朝著老鐵匠的身上匯聚。
「你我皆是過客，逝者亦是歸人。」
「軍師，來生見！」
不多時，只剩下一捧骨灰在他的手中，沉甸甸的。
從儲物靈穴之中取出一罈子酒，隨地的撒在地上，就成了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老鐵匠就這樣躺在了裡面。
回到最初的院子，李南楓取出自己的黑匣，朝著望北關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