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狂風如刀
是的，秦軍令行禁止，士兵隨著將領的命令行動，但是這次——
秦軍將領調整了一下位置，再次舉起長槍，對準了遠處的「箭」尖。
但它好像完全低估了那隻箭的威力。
它也好想低估了對方的戰鬥力。
只見遠方，奔跑在第一排的一百五十騎低著頭，雙手把長槊托起，伸出馬頭很長的一段距離。
後方的所有人也低著頭，但他們的雙手握住的是一把把斬馬彎刀。橫在身體兩側。
而且四百老人開靈的方向是有區別的，前面的一百五十騎的靈氣防禦主要是前方，後面一百五十騎的防禦主要在兩側。
三人為一聯，一人執槊，兩人執刀。
而最後的一百騎，則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鐵骨朵。
圓形的手柄，八面帶棱的中間部位鏈接這最頂端一個帶有尖刺的鐵球，這是最容易上手，也是殺傷力最大的鈍器，他們主要負責對掉落在地上的騎兵完成收割。
這才是真正的鋒矢陣。
只是一個照面，四百老將借著秦軍的踏平的小鎮對秦軍展開了沖砂。
剛剛止住腳步的秦軍快速的展開防禦，騎兵將領的長矛一直在對著老鐵匠，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在雙方接觸的一剎那，老鐵匠睜開了雙眼，一個側身趴在了馬的另外一側，鋼鐵碰撞的聲音瞬間響起。
前面的一百五十騎瞬間撕開了秦軍的防禦，借著強大的衝擊力，面對著一字排開的秦軍，對方像是一塊橡皮一樣被鋒利的刀刃快速的切割著。
秦軍的被彎刀切割，雖然不致命，但是快速的從馬背上掉落下去。
最後的一百騎開始收割。
砰砰砰——
一擊即離，馬上換下一個，有的被打中了頭顱，像西瓜一樣碎裂，有的被打中肩膀，清脆的骨裂聲。
在被老鐵匠多開的那一瞬間，秦軍將領快速的拉住馬匹朝著小鎮的北面奔去，被切開的另外一隊騎兵也心領神會的朝著南面奔去。
但地面忽然出現一個個隱藏的垂直的地洞，一個個農夫從裡面沖了出來，這是先前隱匿起來的小鎮居民。
而牢房裡，李南楓終於在怪物不斷靠近的過程中恢復了一絲絲知覺。
艱難的把手挪動到嘴邊，咬住了鐵手套上面的鐵釘，狠狠的往後一拽，鮮血噴涌而出，濺了他一臉。
劇烈的疼痛感觸碰著他的神經。
「唧唧唧唧——」
「讓你不要喝，你偏要，這下好了吧！」
一隻明黃色的小雞罵罵咧咧的從窗戶上飛了進來。
地上的小怪物如臨大敵，不斷的往後退縮者。
「我以為是個朋友，但是誰知道五百萬極品靈石就這麼誘人？」
這隻小雞雖然看起來可愛軟糯萌了一點，但卻是個狠茬子。
白了李南楓一眼，撲棱撲棱著翅膀，落在了怪物的頭頂上，那小怪物只能猥瑣在地上微微顫抖。
小黃雞落在怪物頭頂，抬起堅硬的喙就往下啄去，或許是求生的本能，那隻小怪物抬起圓滾滾的尾巴一甩，小雞就被甩了出去，哎呀一聲，撞在了牆上，緩緩滑落。
但小怪物本身就不好受，小雞的雙腳本就狠狠抓住它的頭顱，經過這樣一甩，連帶著自己的天靈蓋都被掀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小黃雞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扑打著翅膀落到了李南楓身上。
柔和的光芒散發，很顯然，是在給李南楓療傷，隨著時間的推移，半盞茶的時間，李南楓終於恢復了一點點力氣。
外面，從地窖出來的小鎮原住民也開始動手。
李南楓坐起身來，脫掉手上的鎖靈器，但牆壁上忽然間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裂縫，並且隨著外面的衝殺聲裂縫越來越大。
二話不說，一隻手抓住小黃雞，一隻手運起靈術狠狠的衝擊在牢門之上，重複兩三次之後牢門打開。
他終於沖了出去。
但身體隨之而來的虛弱感讓他一下子倒在了牢門口。
緊接著是兩三個正在和秦軍戰鬥在一起的居民被砍殺在地上，李南楓便隨他們躺在了一起。
他們無視了對方手裡的長槍短劍，無視了對方身上的堅甲厚盾，在老鐵匠們從小鎮西面衝出去，但看似英勇，換來的只是無情的屠刀。
一千多人的死亡，只換來了對方不到五十人的傷亡，但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這一切的目的只是為了減緩他們衝出去的步伐，只能減緩衝出去的步伐。
但老鐵匠他們已經衝出小鎮一百多米，快速的勒馬，掉頭。
軍馬喘著粗氣，比起秦軍的鐵蹄，很明顯，他們缺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很長的一大截。
因為他們雖然久經沙場，必進都老了。
是啊，五百人每個人都白髮蒼蒼，如果其中某一人路過你身邊，你還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爺爺。
遇到那種人品差點的，倒在你面前你還得給他錢。
但，現在的他們披上了一身鎧甲，眼中對這個世界滿是留戀，但奈何已無退路。
頃刻間，兩軍再次碰撞到了一起，比起上次匆忙迎戰，這次秦軍未逃跑，被纏住的已經完全解放了自己。沒有被纏住的也快速的在原地建立一個防禦圈，雙方人馬在小鎮口展開了新一輪的戰爭。
遠方，秦軍也開始和浮梁城出來的的士兵開始對峙，強弓硬弩拉起吱呀吱呀的聲音格外的刺耳，但對方都沒有動手。
秦軍忌憚浮梁城聞名天下的弩車，浮梁城忌憚秦軍的人多勢眾，雙方都在等待，等小鎮上的戰鬥出現結果。
陳淵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帥帳中來回度步，好似有什麼暴風雨在他心中匯聚。
「將軍，外面來了一老人，請求接見。」
「不見！不要再來煩老子！滾！」斥候未走，依舊單膝跪在地上。
岳淵有些惱怒，走上前去，抬腳便要踹下去，斥候急忙的說道：「是從前面小鎮出來的老人。」
將軍收起停留在半空之中的腳，快速的朝著軍帳之外跑去。
外界，一群將士圍繞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只見他單目失明，一隻衣袖空蕩蕩的在空中搖擺，但他依舊著甲。
「望北關城衛軍第三營王峰拜見岳淵大將軍。」那老將就要單膝跪地，但陳淵極速的朝著前面走了兩步，雙手托著他。
「軍師有什麼指示？」
那老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到陳淵的手上，說道：「這是軍師的信物，先傳信物，再傳話。」
陳淵趕忙接過道：「浮梁城衛軍統領陳淵清軍師示下。」
那老人站直了身子，朗聲道：「傳望北關前軍師軍令，命你部在我軍陣亡后，用箭全力射殺入侵小鎮所有人。」
岳淵聽完愣了愣，腦海里不斷的迴響這句話。
全部陣亡后——射殺——所有——人！
老人臨走之時對著陳淵鞠了一躬，隨即便轉身離去。
岳淵還在發獃，淚水在雙眼裡打轉，久久難以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