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記憶之淚（下）

老者左手一晃，一塊巴掌大小的刻滿陣紋的陣盤出現在手上。他將元力注入后，那陣盤「咔嚓」一聲碎開，繁複的陣紋霎那間平鋪開來。

元力流轉，陣紋不斷地變化著，像是陽光下折射著光線的蝶翼。面老者，將血刀插進了主陣眼。

陣法開始運轉，無數陣紋似爬山虎般攀附到了血刀之上，血紅的殺意貫穿著整個陣法的脈絡。

驚天殺氣衝起，本就重傷的老者再次吐出一口鮮紅血液，氣息越發低靡，但眼中瘋狂的血意不減反增。血刀吸收了老者吐出的鮮血，刀刃越發顯得妖異。慢慢地，老者舉起了手中的血刀。

四個字，彷彿地獄惡魔的低吟，在周圍回蕩：「黃昏血戮！」

血刀劈下，無盡的血色籠罩了戰場。那幾名護衛直接支撐不住，爆開成血霧，融入血色之中。不過老者並沒有在意，他好像知道自己也會像護衛一樣死去，反倒不再做其它的事，就單單注視著手中的血刀，眼中掩飾不住的瘋狂。

血色籠罩的地方血刀就是神，幾乎沒有東西能在這個領域之內活動，就算是全盛時期下的白袍男子也無法從血色中逃脫，更別說現在早已被重創的他，就算是想動一下都難。

巨劍「軌跡」雖然沒有被血色損壞，但也停滯在了原地，無法動彈。李南風在記憶之淚的特殊空間望著被血色罩住的戰場，心裡不由得愕然：「這血刀究竟是何等存在，竟能束縛住剛剛還神威蓋世的武道強者。雖然有男子與老者兩敗俱傷的前提，但很明顯血刀也留了手。」

血色越來越濃，突然，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了血色中。血刀從老者的手中脫離，慢慢地融入人影體內。血刀脫手的一剎那，無邊刀氣瞬間淹沒了老者，他的血液使得血色更加濃了些。

驚天的怨氣從人影上爆發開來，血色由鮮紅慢慢變為殷紅，戰場透出一絲冰涼的詭異。李南風望著那個被衝天怨氣包圍的人影，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蔡奶奶講過的故事。

「小風啊，奶奶給你講個故事。凡人在臨死的時候如果怨氣很重，就會在死後變成鬼，生前越是善良老實的人，在不正常死亡后怨氣就會越大，其鬼就會越強。鬼的實力有強有弱，如同人類武者一般，強大的紅衣厲鬼甚至能比間踏空境的強者。大宋最大的山脈無垠山脈之中傳說就有一位實力達到人類武者踏空境八重的紅衣厲鬼，大宋官方沒法管制她，於是她所佔據的無垠山脈的那一塊區域就成了有名的鬼域。據說在從前呢，有一個樸實的農民小夥子……」

蔡奶奶的話在腦海里盤旋，李南風看著眼前的一片殷紅，思索著：難道眼前那模糊的人影是紅衣厲鬼？不對吧，紅衣厲鬼最多只是踏空境，可能再強一點的會超越踏空境一些。但這個從血刀中出現的神秘人可是能威脅甚至殺死超越帝境的強者。那這個人影究竟是什麼身份呢？李南風越發迷惑了。

那人影好似出了什麼問題，變得不太穩定了，忽現忽隱。人影緩緩將雙手舉起，血色領域開始混亂，一道道刀光開始在領域之中閃現，白袍男子好似被刀光擦到，原本就快不行的身體雪上加霜。

忽然，如同鏡子被打碎了一般，李南風的眼前的景象碎開，記憶片斷結束了。眼前是一張精緻面又典雅的松香木桌，太上長老正端起茶杯輕呷一口。

他剛想說些什麼，腦里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堆外來的記憶與信息，再看那記憶之淚，卻已消散了。太上長老笑著將原本裝著記憶之淚的木盒交給李南風：「小風啊，你父親因為不能陪在你身邊，心存愧疚，所以給你留了這份記憶與一些珍貴的東西，現在應該已經在你的腦海中了，回去好好參悟，定能令你受益非淺。另外他讓我把這個木盒子給你，關鍵時刻能救你三次。記住，這些寶貝足以讓踏空境武者放下身段來追殺你，切莫顯漏給他人。」

話畢，太上長老又是一揮手，眼前的空間開始扭曲，李南風又回到了大比的場地。此時宗間大比的第一階段測驗天賦剛剛結束，眾人正在往參賽人員宿舍里趕，李南風也跟了過去。

在領到自己宿舍的鑰匙后，李南風絲毫不耽擱便進了宿舍，這在一群群沖往食堂的人中看起來是那麼格格不入。

原因無他，一來李南風自己便就帶有食物，二來以他目前的資產，根本不夠去食堂消費的。要知道玄天宗可是一個大宗門，裡面就算是雜役弟子的食堂所用食材也不是凡間能輕易找到的物種。一頓飯食的開銷足足要花去數十靈幣，這對於目前的李南風來說根本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