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神人之境

雲若水進入村子后才明白為什麼千淼淼會說這裡有的是「魔情味」了，南海村位於幽都以西五里左右，因為在幻海南面，所以名喚「南海村」，這裡的村民和趙嫚兒所在的上詔村一樣，也是以打魚為生，只是這裡的村民不是人族，而是魔族！

在這到處都是魔的村子里走著，雲若水渾身不知怎麼著，哪裡都不自在，要不是千淼淼一直和他說村民都很友善，他是絕對不會自己進入這個村落的！到處都是魁梧、兇悍的魔族，就連女人和孩子都比一般人族的女子和孩童威武許多。大家都很忙碌，女人們扯著巨大的漁網，男人們則在舞著巨錘，敲打修補著打魚的大船，孩子們東奔西跑，打鬧嬉戲，要不是他們的長相駭人，雲若水真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美麗海邊的上詔村。

「淼淼，你回來啦？你這是去了哪裡？那麼大半天的，都把我們著急壞了，在遲點，我們都要組織人去找你了！」一位身著淡紅色粗布服的中年魔人看見千淼淼他們兩人，急忙上前拉著千淼淼問道。

「沒事，古大叔，我這不回來了嘛！你們說的那個虎妖果然是個騙子，我本來想去幫你們把給他的錢要回來，結果早就被他花光了！一個子兒都不剩~~~」千淼淼面帶失望的向著那個中年魔人說道。

「沒關係！你平安回來就好！」古大叔拉著千淼淼關切的說道。「原來他真是個騙子！哎~~只能怪我們太相信他了，沒有發現！淼淼是怎麼猜到他是騙子的？」

「嗯~~~因為我想世上哪有人能舉起八百多斤重的東西啊！肯定是騙子！我就跟著他去城裡看，結果今天他就被人拆穿了！」千淼淼想了想答道。

雲若水看出這位古大叔不知道千淼淼身懷絕技，擁有獨特的修真之體之事，便也不說破，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是這位小兄弟把你送回來的吧？」古大叔轉頭看向雲若水，也不在乎他是人族，大方的問道。

「呃~~~」

「是的，他看我獨自在城裡，就主動上前問我，將我送了回來！」千淼淼攔住不知所措的雲若水前趕忙答道。

「嗯，是的，我是軒石書院的學生，下學后在市集看見她獨自一人，因為那個虎妖的事，市集又亂做一團，擔心她出事，就將她送了回來！」雲若水說道，苦笑著看了一眼千淼淼，發現她也同樣的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真是感謝啊！雖然我們全村的希望落了空，但是小兄弟你這仗義的舉動，卻讓我著實高興，來來來~~~跟我們一同吃了晚飯再走！！！」古大叔搖搖頭，隨即又興奮的拍了拍雲若水的肩頭，拉著他和千淼淼大步向自己家走去。

雲若水本想送完千淼淼就會與朱厭所在的洞穴報道，結果拗不過這位直爽、好客的古大叔，硬是被拽著回到他的家中。這位古大叔確實是一位直爽之人，把雲若水強行拉回家中，立馬叫自己媳婦洗米煮飯，將自己本不富裕的家中珍藏已久捨不得吃的乾貨盡數拿出招待雲若水，弄的雲若水十分不好意思。

「小兄弟，男子漢不要扭扭捏捏的，叫你吃你就吃！」古大叔對著雲若水正色道。

雲若水見再拘謹怕是要惹怒這位熱心的大叔，也就不再顧忌，放開了與他一邊聊天一邊大快朵頤起來。閑聊中才得知，原來南海村本來一直靠打魚為生，村民本來過的不算富裕，但溫飽卻也不愁，但是近幾年戰事頻發，幽都的魔軍大都奔赴前線，對周圍村落的保護也日漸不足，幻海上原本平息已久的盜賊也越來越猖獗，南海村近日就經常被他們侵擾搶掠，各家現在連基本的溫飽都難以為繼。所以村民在城裡見那虎妖力敵千鈞的表演，就想請他幫助消滅海盜，虎妖見有利可圖便收錢答應，千淼淼得知后猜到有詐，今日才上門討說法，剛好遇到了雲若水。

「虎妖騙去那些錢財到是不打緊，只是那些海盜要是再上門擄掠，我們怕是要活活餓死啦！」古大叔又喝了口酒，感嘆道！

「古大叔，你們魔族那麼強壯，區區海盜難道對付不了嗎？」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們南海村民雖然都是魔族，但都是愛好和平之人，不愛打打殺殺，所以並未修鍊過真氣之類的戰鬥技能，只有一身氣力，但是那些海盜都是修鍊真氣的武師，而且聽說為首之人的實力更是達到君子之境，我們這些人在他們面前都不堪一擊！」古大叔說著搖了搖頭。「哎，這世道真是沒法活了，才平靜了十幾年，戰亂又開始！」

雲若水看著這原本令自己恐懼的魔人，也過著和上詔村趙漁夫他們一樣朝不保夕的生活，不禁心生同情，看來這世間竟是可憐之人啊！他忽然想到一人，難說可以幫助古大叔他們，解決那些海盜的問題，立馬向古大叔說：「大叔，我知道一位高人，難說可以幫到你們，我這就去請他！」

古大叔已經有微微醉意，看著雲若水緩緩說道：「哎~~謝謝你，小兄弟，但是我們已經沒有什麼錢物可以給人啦！沒有啦~~沒有啦~~」

「不用，他不需要錢財，我這就去！謝謝古大叔、古大嬸的款待！淼淼，你等著~我明早就帶著他過來~」雲若水堅定的說道。他看了看千淼淼，互相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出門而去，沒有再回應古大叔夫婦兩人不置可否的眼神！

雲若水一路跑回海邊的洞穴，朱厭正安穩的盤膝坐在裡面，見他回來只是淡淡的說了聲：「回來啦！？睡吧！明天……」還沒有等朱厭說完，雲若水迫不及待的打斷他說道：「朱厭前輩，求求你救救南海村的村民吧~」

朱厭緩緩抬頭，被袍子遮住赤紅色的雙眼深深的望了雲若水一眼，又再次低下頭說道：「明天還要起來游泳、上學！快點睡吧！」

「朱厭前輩，南海村的村民被海盜侵襲，財物都被洗劫一空，老幼婦孺都快活不下去了，他們都是普通的漁民，也都是你的魔族同胞啊！求求你救救他們吧~」雲若水再次懇求道。

「他們死活與我何干？與你和何干？」

「這~~~可是他們都是良善的漁民！而且他們都是跟你一樣的魔族之人啊！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嘛~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完雲若水的話，朱厭站了起來，再次用那雙血紅的雙眼盯著雲若水厲聲說道：「良善？你怎麼知道他們良善，就憑你今天見過他們一面？還是談過一次話？而且你所謂像他們一樣的良善之人天下何止千萬？難道每一個良善之人我都要去救助？真是笑話！！！！魔族之人又如何，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無法保護，怎麼保護他人，更何況是魔！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生存在這個世上，不然只有卑微的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交給別人，妄圖用祈求他人的憐憫來救助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可悲之事！」

「可是……」

「不用可是，我是不會去幫他們的！你不用再說了，趕緊睡覺吧！」朱厭不再理會雲若水，繼續盤膝坐下閉目修鍊了。

雲若水見朱厭不肯幫忙，想回去及時告訴千淼淼，同時再商量一下對策，正準備再次出去。突然身後飛來一根藤條纏住他的腳踝，巨大的力量將他拉倒在地拖了回來。

「你幹什麼？」雲若水邊掙扎邊叫道。

「你哪裡也不許去，要是死在海盜手裡，誰拜我為師！」朱厭猜到雲若水想回南海村，輕笑一聲用藤條將他拉了回來，並迅速用藤條將他整個人捆的嚴嚴實實，丟在平時睡的地方。「趕緊睡吧！不要胡思亂想了！」說完便不在理睬那胡亂掙扎，拚命叫喚的雲若水了！

第二天上午，千淼淼焦急的在南海村等著雲若水，她相信自己兒時的玩伴，就算不能把幫手帶來，也一定會回來幫助她們的。古大叔倒是沒有在意，看著千淼淼在院子里轉來轉去，急的不行，倒有幾分好笑。

「小娃子，你再等什麼啊？都在院子里轉了幾百圈了吧！不累嗎？」

「我在等若水，他怎麼還不來！」

「哎！那個小兄弟是個孩子，但是要找能對付海盜的高人，談何容易，他有這份心我們就很感激了，你不要太當真了！快點進屋休息一下吧！」古大叔對著千淼淼勸慰道。

千淼淼也沒有說什麼，因為只有她知道雲若水要找的人確實存在，只是怎麼現在還沒有消息，倒是奇怪。一直等到未時過後，還不見雲若水回來，千淼淼再也坐不住了，她預感雲若水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一定會回來找她的！想定后，去和古大叔打了個招呼，就出門去找雲若水了。古大叔覺得女娃子只是想去找自己的朋友，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沒多想就讓她去了。

千淼淼穿過幽都，沿著海岸繼續往東走去，過了不久便看見一處幽深的樹林，她記得雲若水大概跟她說過自己就住在這片樹林中的一處洞穴中。千淼淼走進樹林深處開始尋找，到也不難，雲若水他們住在這裡許久，附近早就被踩出一條明顯的道路，千淼淼隨著道路便尋到了洞穴，也不多想就高聲叫起雲若水的名字，但是洞內確沒有反應，她正準備進入探查，只見一人披著白色的斗篷緩步而出。千淼淼一看便知是雲若水口中的朱厭，警惕的後退幾步問道：「若水呢？」

朱厭打量著這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好奇的唔了一聲，隨後問道：「你是何人，找他幹什麼？」

「我是他的朋友，來找他玩的！」千淼淼看朱厭的樣子猜到一二，也不想多說，只想看看雲若水的情況。

「你回去告訴南海村的村民，我不會去幫他們的！」朱厭也猜到眼前的女孩一定與雲若水所要救的南海村有關，但是說完便轉頭往回走，走到一半又停下來。「你自己就可以幫他們啊，何必來找我！還是連你也對付不了？那看來現在的海盜實力還行啊！嘿嘿」

「呃？什麼意思？我只是想看看若水，他在裡面嗎？」千淼淼不解朱厭的意思，只是關心雲若水的安危，怕這個怪人對他不利，想隨他一起進去看個究竟。但剛接近洞口，眼前突然一晃，覺察危險的她，下意識向後一翻，身形隨即變化成那個妖嬈的少女模樣，但是攻擊卻未停止，逼的她一連翻了幾個跟頭才停下，抬頭一看發現是朱厭拿著一根枯藤條向她攻來。

「哦~~~如此年紀就有仁者之境的實力，而且還會變換身形，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你也不用再追問了，那小子沒有事，我只是將他困住，防止他去送死！你也一樣，小姑娘，如此資質，還是好好修鍊，不要管這些無聊之事，以免白白送死！」朱厭立在洞口說道。

「哼，我雖為修行之人，本不該介入這魔族之事，但我也懂得知恩圖報，見義勇為，絕不會見死不救，做那忘恩負義之人，不然空有一身絕世修為，又有何用？」千淼淼起身望著朱厭，正色道。「你為什麼要困住若水，快把他放了！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嘿~~真是個多事的小姑娘！」朱厭輕笑一聲。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啦！」千淼淼見朱厭並沒有要放雲若水的意思，警告一聲后俯身快速向朱厭攻來，身形、位置不斷變化，難以琢磨，經過這幾年的修鍊，她的速度已大大提升，不能與梨園村時同日而語。但是朱厭卻依舊只是淡淡的輕笑了一聲，手中藤條輕輕舉起左右揮舞，看似簡簡單單的舞動，卻每一鞭都打向千淼淼所在的位置，千淼淼本來是想靠近朱厭進行攻擊，可是現在卻只有不斷躲避攻來的藤條，不論她位置變換的多麼迅速、多麼難以揣測，只要她剛一落地，藤條的攻勢就緊接著的趕到，逼迫她向另一個方向再次移動（應該說是躲避），雙方就這樣僵持著，千淼淼始終無法靠近朱厭三步之內。而反觀朱厭卻是遊刃有餘，似乎並不想對千淼淼如何，只是讓她無法靠近自己，或者確切的說是靠近洞穴里的雲若水。

千淼淼見靠速度無法靠近朱厭，突然後撤一步，嬌眉微皺，紅色真氣環繞全身，口中念訣：「玄金術，起！」，只見她皓白如雪的肌膚上泛起淡淡金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再次向朱厭飛速攻去，這次卻不在像原來一樣左右躲閃，而是正面徑直飛來直取朱厭面門。朱厭見狀，口中嗯了一聲，手起鞭落，藤條也向著千淼淼飛去，但千淼淼卻不躲不避，完全不在乎攻向自己的藤條。果然，藤條正面擊中了千淼淼，但是她毫髮無損，藤條卻碎成數節，朱厭感覺自己像是集中了堅硬的鋼鐵一般，手掌微微發麻，自言自語道：「哦，果然不簡單！」

話音未落，千淼淼已經來到眼前，右手迅速一把向朱厭抓來，朱厭向後一撤，避開攻勢，但是千淼淼的速度比之前又再提升了一個檔次，左手的攻勢也已經來到，朱厭只有一直向後退，最後靠在洞邊再也無路可退，而千淼淼的攻勢卻依舊不減，一抓已在眼前，眼看就要抓到朱厭，可是就在此時，朱厭有如一道鬼魅般向上一飄，千淼淼的一抓再次落空，抓的洞口石頭留下深深的五道抓痕。

「金剛之體，這是妖族之術，你是妖族？」朱厭已經落在千淼淼身後，緩緩道。

「這不用你管，快快放了雲若水，不然下回你就沒有那麼容易躲開了！」千淼淼轉身望著朱厭說道。

「哈哈哈~~~~，小姑娘真是口氣大，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們之間的差距嗎？」

「哼！」千淼淼輕喝一聲。「葉舞術，起！」

只見千淼淼周身氣旋飄動，引得周圍樹葉隨之飛舞，朱厭望著她又是一聲微微驚嘆，但就在朱厭感嘆之時，千淼淼身形突然啟動，再次迅速向他攻來，這次的速度更加快，而且千淼淼所過之處，鋪天蓋地的樹葉隨之飛舞，朱厭眼前頓時像陷入暴風圈中一般，無法看清千淼淼到底在何處。周圍的樹葉氣旋離朱厭越來越近，將他緊緊圍在中間，他拿著手上殘缺的藤條向周圍揮舞了幾下，結果藤條一碰到滿是樹葉的氣旋就被撕的粉碎，他只有在原地仔細觀察，尋找破綻。

「你快快放了雲若水！」千淼淼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嘿嘿！！小姑娘，不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朱厭依舊微笑的說道。

千淼淼見朱厭始終不肯放人，只有開展自己的攻勢，飛旋的樹葉氣流不斷收緊，在離朱厭不到一步之時，幾道紅光突然從四面八方向朱厭攻來，犀利異常，而且無處躲避，每一道都可以碎石分經，但是就在紅光閃現的同時，朱厭的雙手也開始在周身舞動，每一道紅光都被他的手一一破解，那輕鬆抓裂石頭的力道，卻無法突破朱厭乾枯的手掌。「好啦，就到這裡吧~」，朱厭顯得有點不耐煩了，輕聲一喝，他周圍瞬間起了變化，一股赤紅色的真氣從他腳下向上宣洩而出，同時與樹葉氣旋相反的方向向四周旋轉而去，頓時震的樹葉粉碎，氣旋消失，千淼淼從空中落下，捂著胸口，顯然是被朱厭的真氣所傷。

「住手！！！！」洞中傳出一聲大叫，原來是雲若水一直聽著外面的情況，知道千淼淼不是朱厭的對手，怕千淼淼受傷大叫起來。「我拜你為師，不許你傷害她！！！」

朱厭一聽，迅速回到洞中，臉上怒容微露，看著被綁在地的雲若水說道：「臭小子，帶了你六年，終於肯拜我為師啦？不過居然是為了個小姑娘，哈哈哈，真是笑話！！要是我不同意呢！？我就是要殺了這小姑娘，你又能如何？」

「你要是殺了她，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我可以用這把劍自殺！到時候你的力量就再也別想恢復啦！」雲若水死盯著朱厭，斬釘截鐵的說道。

「哦~哈哈哈~~~~，笑話，我的力量只要再慢慢修鍊，遲早能恢復，與你的死活有何相干！」朱厭狂笑一聲后，用深邃的眼神望著雲若水說道。

「你不用騙我，如果我的死活和你沒有關係，你在溶洞里就把我殺了，何必帶我出來。而且就算我不拜你為師，你還是教我游泳，訓練我的身體，又是為了什麼？我原來一直不明白，但是隨著我長大，我仔細觀察你的變化，發現隨著我的真氣增長，你的身體和真氣也同樣在變化和增長，所以我覺得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雲若水不緊不慢的說道。「還有那把劍，你那麼怕它，卻不讓我扔掉，反而讓我一直帶著，肯定也有什麼秘密！」

「哈哈哈~~帶了你六年，真是有種養虎為患的感覺啊！！」朱厭那赤紅色的眼神更加犀利起來。「好吧！」只見他一揮手，雲若水身上的藤條立馬斷做數節。

千淼淼進來聽見二人的談話，還在擔心朱厭會對雲若水不利，見他抬手本是一驚，結果卻是放了雲若水，才放心下來，走過去扶起雲若水。

「你既然猜到，為什麼不趁機逃走呢？」朱厭好奇的問道。

「我~~原本我也想過逃走，但是那麼多年，前輩教我游泳，教我如何在野外生存，帶我去書院讀書，種種培養之情，雲若水感激不敬，雖然有利用的成分，可這培育之恩豈能不報，所以一直左右糾結不知如何是好！」雲若水滿懷感激的說道。

朱厭聽后，深深的望了眼前這俊俏的少年一眼，輕笑一聲，轉身準備走出洞穴，雲若水和千淼淼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獃獃的望著他。「還不快走，萬一現在那些海盜來了，那些村民怕是要遭殃了！」

雲若水一聽，知道朱厭答應去幫村民，高興的拉著千淼淼跟著朱厭走了出去問道。「前輩，你怎麼改主意啦，不用我拜您為師了嗎？」

「你說的對，我們兩是相互依存的關係，我教你也是為我自己，不存在什麼師徒關係，你不需要拜我為師，我也不需要收你為徒！這樣最好，誰也不欠誰！」朱厭爽朗的答道。「是你要幫那些村民，我只是去教你怎麼幫，增加你的實戰經驗，你才進步的快，這樣我才恢復的快！哈哈哈~~~~」

雲若水、千淼淼兩人聽后，相視一笑，跟著朱厭向南海村走去。

三人腳程不快不慢，快到傍晚時分已經快到了，夕陽西下，照萬物金黃，天空中血紅色的雲彩掛滿天際，不遠處升起幾處濃煙，朱厭突然停下了腳步，雲若水問道：「怎麼了？前輩！」

「前面就是南海村嗎？」朱厭問道。

「是的，就在前面！」千淼淼望著前方回答道。

「不對，有一股非常強大的真氣在那裡！」

「強大的真氣？難道是海盜已經來啦？我們得趕緊快點趕過去！」雲若水焦急的說道。

「先看看再說！」朱厭也不等他們反應，便一手抓起一個，飛速向村子側面的小山包躍去，幾個起落三人便到了山上。

這個小山包在村子西南側，從山上向村子里望去，整個村子一覽無餘，三人便躲在樹叢後向內望去。只見兩艘大船靠在村子碼頭邊，船上黑棋飄揚，幾門舊船炮橫在船兩側，船上已無人員。在看村子，到處被洗劫一空的樣子，幾處房屋被火燒著，剛才遠處看的就是火燒的黑煙，所有村民都被圍在一處空地，圍住他們的人打扮怪異，形形色色，有人、有魔、有妖，但是大部分是人族，應該就是海盜，初略估計約有五六十人。

但是奇怪的是這群海盜圍著的中間，站了一人，身著白衣，頭髮也是雪白，遠處看去像一個雪花飄落在污泥之中一般，甚是扎眼。

只見白衣人立於眾多海盜之中，雙眼半閉，氣定神閑，似是根本沒有看見眼前儘是手持刀斧滿臉兇惡之人。你再仔細看他，優雅的白衣角上有點點血紅色的花紋陪襯，猶如雪域高原上那朵朵的雪蓮花，有種說不出的高貴與典雅。手持一柄白色利劍負於身後，雪白的劍身與他的白衣一樣，勾勒著絲絲血色紋路，在夕陽的映襯下格外耀眼。

「你是誰？不要多管閑事，小心自己的小命！」為首的海盜向白衣人吼道。

「哎~~讓我一人守在幽都，還真是忙碌啊！」白衣人依然雙眼半閉，優雅的身形絲毫不受這裡三層外三層包圍的影響，幽幽的自言自語道。

「你到底是誰？」為首的海盜看似底子不弱，君子之境的實力在這群海盜中出類拔萃，無人敢與他抗衡，這幾年趁著戰亂，將幻海上其他的零散盜賊一一殲滅或收於麾下，原本只敢侵擾離城較遠的村落，隨著實力不斷壯大，已經開始對城周圍的漁村開始侵擾，打家劫舍，奸淫擄掠，無惡不作。魔兵自佔領大詔府後，幾次出兵圍剿這群海盜，都被這海盜頭子以一人之力所擊潰，更加增長了其威勢，今天盡然直接對幽都城外的南海村進行搶掠。

但是此刻，他卻無法看清眼前這個白衣人的底細，他向旁邊的海盜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上前一步準備出手試探。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那麼多時間，你們一起吧！」白衣人淡淡的說道。

「好大的口氣！我可是君子之境七重的實力，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為首的海盜厲聲喝道，橙紅色真氣隨即噴涌而出，震的四周塵土飛揚，周圍之人都被氣勁沖的渾身生疼。

「哎~你們不上，那就注意啦~」白衣人雙眼緩緩睜開。

「劍﹒無痕！」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白色的光芒向四周緩緩散開，一圈一圈向外擴散，穿過里三層外三層的海盜包圍圈后，又緩緩縮回，大家眼神隨著白色光芒向外散開又回到原點，感覺白衣人身體絲毫未動，只是之前背負在身後的劍，現在已橫在身側，一切都是那麼的快，那麼的靜，彷彿誰也沒有動過一般。但是瞬間過後，原本圍在他四周不遠處的所有海盜，脖子喉管處突然全部齊齊斷裂，鮮血噴涌而出，那個場景就猶如一朵朵雪蓮花在雪域高原綻放，如此耀眼，彷彿整個世界都只有這點點血紅色，瑰麗而詭異。五六十人，沒有一絲慘叫，沒有一絲動靜，除了鮮血呲呲噴涌之聲，再無其他，所有南海村的村民都被這場景深深的震懾，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白衣人轉身，正準備離開，突然轉頭，發現一人在地上掙扎，沒錯，就是那位為首的海盜。

「不錯，果然有君子之境的實力！」白衣人喃喃道。

為首的海盜勉強躲過致命殺招，不過雖未被直接斷喉，可是頸部要害已經被斬斷，血流如注，死只是時間問題，但是那最後的一口氣還使他在掙扎。

「這一劍不死，你配知道我的名字！」白衣人轉身望著垂死掙扎的海盜，在他咽氣前緩緩說道，身上一道恐怖而耀眼的藍色光芒淡淡浮現。「我乃魔族第三隊隊長——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