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兩小無猜

雲若水是個守信用的人，回去也沒有和父親、母親和哥哥提起見過小貓和去到院子的事情，第二天還是和哥哥去學堂，因為母親要去村子外面干農活，不能帶著他們倆，以前哥哥還沒有上學，母親只有背著他和牽著哥哥去干農活，田離村子出了湖還有好幾里地遠，非常辛苦，有一次母親在地里干農活，讓若辰看著弟弟，若辰在旁邊田埂里挖泥鰍，沒有注意若水，一不小心，若水就掉進了旁邊的小水塘里，可把哥哥嚇壞了，他二話沒說就跳下去救弟弟，完全沒有發現自己不會游泳，他們哥倆也算是村子里的另類，那麼大個湖在家前面，但是好像都很怕水，一直沒有學會游泳。雲若辰跳下去后馬上抓住弟弟往上舉，自己卻一個勁兒大口大口的吃水，要不是剛巧旁邊有個大一點的小孩經過，叫了起來，母親立馬跑過來把他倆救起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母親以後再也沒有讓他們離開自己身邊太遠。自從雲若辰上了學堂，若水也懂事了一些，母親才放心讓弟弟跟著哥哥去學堂玩，自己才有時間去做農活、摘梨子。

雲若水根據約定，準時來到和千淼淼約好的地方等著，不一會兒，他後面突然傳來聲音，「你小小年紀到是準時啊！」正是千淼淼的聲音。

「千姐姐，你好，今天你帶小貓來了嗎？」雲若水轉過身急切的問道。

「你就那麼想看她嗎？」千淼淼好奇的問他。

「是啊，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很喜歡小動物！他們都好神奇啊！」雲若水覺得動物都有著自己無法理解的能力，所以他格外關注它們。

「好吧，你看那！」千淼淼向雲若水背後指去。

雲若水隨著她的手指回頭看去，發現什麼也沒有，轉回頭來正準備問，突然看見地上站著一隻黑色的小動物，正是昨天見到的那隻黑色小貓。他高興極了，蹲了下來，仔仔細細的看著它。小貓好像也不怕他，跺著腳步走到了雲若水面前，也蹲了下來，瞪著一雙深藍色的大眼睛看著他。雲若水試探的伸手想摸摸它，但是他的手才伸出去，小黑貓就敏捷的躲開了，一下子就到了旁邊的樹上，速度之快，肉眼難辨。但是偏偏雲若水目光卻跟著它的身影看去，好像完全不受影響。

小貓感覺滿是疑惑，上下翻飛，迅速跳動，想躲過他的目光，但是雲若水的一雙大眼睛也一隻跟著他的移動，迅速轉動著。只是小貓跳到雲若水身後，他因為還小，轉身稍慢，才失了蹤跡。突然背後又有聲音想起，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看的清她跳來跳去的？」

「什麼看的清？是什麼意思」雲若水轉身看見千淼淼又突然站在身後，疑惑的問道。

「小貓的移動速度非常快，就連小鳥她都能輕易抓住，一般人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的，你是怎麼看見的？」千淼淼發現他確實看的清小貓的動作，越發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她確實很快，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動物有那麼快的動作，水裡的小魚都沒有它快，真是好神奇啊，所有的貓跑的都那麼快嗎？」雲若水對貓更家好奇了。

「也不是，她是比較特別的！一般的貓速度雖然快，但是也只比鳥和魚略快些！所以很可以很輕鬆的抓到它們！」千淼淼淡淡回答道。

「我父親抓魚也很厲害，我和哥哥都問過他有什麼訣竅嗎，他跟我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不太懂，說什麼看東西不能只用眼睛看，要用心感受之類的話。」雲若水說道。

千淼淼半信半疑的看著這個漂亮可愛的小孩子，不知道說什麼好，感覺他身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氣息后，才又說道：「你們外面有什麼好玩的嗎？」

「好玩的？什麼樣的好玩的？」雲若水問她。

「就像那個用一個棍子，推著一個圓圈跑的那種玩意兒」

「哦，你說的是滾鐵環吧！」雲若水想起哥哥為自己做的鐵環。

「是的，是的，你有嗎？」千淼淼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問道。

「有，我哥哥做了好多，我哥可厲害了，他什麼都會做，除了滾鐵環，他還會做了彈弓呢！」雲若水驕傲的說到，他一直覺得哥哥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母親外，最厲害的人。的確，雲若辰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聰明，還沒有上學堂就把父親教他的千字文、百家姓背的滾瓜爛熟，什麼都是一學就會，村裡請客吃飯要雕蘿蔔花，他就見過母親雕過幾次就學會了，還比母親雕的好看，更不用說那些小孩子們的玩具了。

「那你明天這個時候帶來給我看看。」千淼淼像是命令自己的小兵一樣，對雲若水說。

「好的，但是你要和我講講小貓，還有外面的其他動物給我聽。」雲若水說道，他絲毫沒有在意千淼淼的態度。

「好，你去吧」千淼淼看著雲若水走遠后，才甩甩自己的大馬尾，轉身一瞬間沒入了那面土牆裡。

接下來的日子，雲若水都會在哥哥上學堂的時間來到這裡，同時帶上他的玩具，和這個才認識了幾天的小姐姐一起玩耍。他對那些玩具倒是興趣不大，他主要是想見見小貓，聽聽千淼淼和他說說外面世界的各種各樣的動物，每聽到一樣新奇的動物，他都很興奮，而且每一種動物他都會問很多問題，了解他們外形、習性和特長。說來也奇怪，千淼淼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但是她對很多種動物都了如指掌，對雲若水提出的問題基本都能回答，除了外形，習性和特長都能很準確的進行描述，說到一些可能會對人造成威脅的動物時，她還會額外告訴雲若水一些應對的方法，以及它們的弱點，聽的雲若水更是入迷。

而千淼淼對雲若水帶來的玩具卻充滿了興趣，滾鐵環玩上一天也不覺得累，拿著那根u形的小鐵棍一路滾著鐵環上下跑，聽著叮叮噹噹的聲音有趣極了。

雲若水的父親也在這個冬天離開了村子，說是去大詔城尋找若辰和若水爺爺的下落，順便打工換取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村子里的男人經常出去打工，以換取一些村子里無法生產的生活必需品。臨走時雲維正把兩個孩子叫到身邊，「孩子，爹爹出去一段時間，爹爹不在家的時候，要聽你們母親的話，不要讓她太操勞了，你們是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有作為，要從小做起，從小事做起。特別是你，辰兒，你是哥哥，上老保護好母親，下要照顧好弟弟，知道嗎？」雲維正摸著自己兒子的腦袋，深沉的說道。

「我知道，爹爹，我一定會保護好母親和弟弟的，你放心，就算豁出命去，我也不會讓他們收到一點點傷害！」雲若辰知道父親要去很久，內心傷感，但是又不想讓父親擔心，說的非常動情。

雲維正對著辰兒肯定的點了點，轉身看著自己另一個不到4歲的漂亮孩子，溫柔的說道：「若水，你要聽母親和哥哥的話，不要到處亂跑哦，還記得爹爹教你念的口訣嗎？」

雲若水用力的點了點，開始背誦了起來：「記得，爹爹。至道之精，幽幽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目無所見，耳無所聞，心無所知，神將守形，形乃長生。陰陽和靜，鬼神不擾，四時得節，萬物不傷，群生不夭，人雖有知，無所用之，此謂之至一也。」這是父親在哥哥和他剛出生時就在念的話，等他們都會說話了就開始讓他們背誦，而且要求在晚上睡前和早上醒來都要默念幾遍，兩個孩子經過幾年的堅持，這幾句話都已經印在腦子裡了，怎麼可能忘記。

「好的，這樣爹爹就放心了，我走了，義娘，家裡就幸苦你了！」雲維正最後對著妻子說道。

「應該的，維哥，你路上小心！乾糧和衣物我已經幫你準備在包袱里啦，這次早些回來，家裡的用具都還有些，不要過於操勞了，父親大人如果實在尋覓不到，你也莫太過於急切，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象，況且…，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柳義如說道，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男人出門為家打拚，整個村子里的壯勞力都是如此，用於購買一些鐵器、瓷器和油蠟。

「這次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必定返回，你勿用擔心，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雲維正說完，上船轉身向她揮手，「回去吧，湖邊風大，莫要受寒！」

柳義如帶著兩個孩子一直看著船望不見了方才依依不捨的離去，而雲維正也一直在船上遙望著這個美麗的村落，想著自己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