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追地鐵的人
北郊國際機場，張小楓高高舉著手裡的牌子，眼睛不住地盯著大門口。
不一會，一個身穿米色風衣戴著墨鏡的女子推開門走了出來。
張小楓興奮地揮著手裡的牌子喊道，「沈若小姐！這邊這邊！」
女子聽到有人喊自己，於是停下腳步，微微低頭，眼睛從墨鏡後面露了出來。
張小楓見狀，趕緊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晃了晃。
那是一張很奇怪的工作證，它以黑色為底，上面的字卻是白的。
沈若皺了皺眉，拉著行李箱朝著張小楓走去。
張小楓熱情地接過她手裡的箱子，笑道，「路上辛苦了，我先送您去休息，然後我再帶你好好逛逛……」
但是還沒等她說完，沈若已經鑽進了車裡，看著她冷冰冰道，「不必了，我來是有要事，沒有時間和你浪費。」
張小楓尷尬地撓了撓頭，其實她也不想的，只是上面交代她要這麼做，要好好招待這個總部來的人，一切以沈若為中心。
所謂的好好招待，無非就是吃好喝好玩好。
而部門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孩子，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但是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強求，「那好，我立馬帶您去分部。」
一上車，沈若就閉上了眼睛，好幾次張小楓想要開口，又怕打擾到她。
於是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的機會，張小楓心裡很是失落。
沈若可是自己的偶像，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能力還特彆強，年紀輕輕就成為了『有關部門』響噹噹的人物，年輕人里無人能出其右。
這一次她的造訪，張小楓當然也存著近距離接觸然後打好關係的意圖，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沈若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為什麼呢？張小楓心裡很變扭，自己做錯什麼了嗎？
「專心開車。」沈若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嚇得張小楓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幸好車速不是太快，沒有什麼大的感覺。
張小楓定了定神，透過後視鏡看著座位後面睜開眼的沈若歉意道，「不好意思沈小姐。」
沈若沒有理她，靜靜地不說話，眼神空洞。
張小楓心中嘆了口氣，心想，不愧是精英，都不帶搭理自己這種人的。
車子駛下繞城高速，在城間穿梭了一陣之後，朝著郊外開去，車子快速地將漆黑的鋼鐵巨獸甩在後面，直到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點的時候才緩緩降了下來。
方向一轉，車子向著延伸出去的公路開去，不到兩分鐘，一棟建築出現在了眼前。
「是小楓啊，這麼晚了還來幹什麼？」車子停住以後，兩個全副武裝的男子朝著車子里的張小楓走來。
「兩位王哥！今天怎麼是你們兩值班啊！」張小楓趴在車門上驚喜地看著兩男子。
「別提了，都怪這傢伙，惹到了老大，害得我一起被罰。」王沖一拳錘在王嚴肩膀上。
王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這次是我不對，連累你了。」
王沖詫異地看著他，他沒想到王嚴居然會這麼說，剛剛他可不是這樣的。
正疑惑著，就看見低著頭的王嚴不時瞄一眼張小楓。
「哦~」王沖看看王嚴，再看看張小楓，頓時恍然大悟。
剛想當著張小楓的面再逗一逗王嚴，就看到車窗被搖下，一張冷艷的臉露了出來，「你們這裡還真是閑！」
張小楓這才想起來後面還有一個人，聽到她不滿的聲音，急忙道，「對不起，沈若小姐……」
沈若？！王沖王嚴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訝之色。
這就是傳說中的沈若？那個一回國就被總部特邀的女人？
「麻煩能快點嗎？我趕時間。」沈若看了看右手上的手錶，不悅道。
於是王沖王嚴在快速例行檢查登記之後，站到一邊打開了大門。
車子繼續行駛，路過王沖和王嚴的時候，張小楓調皮地吐了下舌頭，二人正想笑，就看到沈若斜瞥了他們一眼。
張小楓沒敢再說話，沈若的冷傲是她沒想到的，和電視上的完全不一樣。
所幸她不再需要和她待在一起了，「沈小姐，我們到了。」
沈若揉了揉眉心，抬頭望去，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站在遠處笑呵呵地朝著自己揮手。
「沈毅？！」沈若一眼就認出了那人。
但是她收起了內心的好奇，沒有多問，跟著他走向面前的大樓，或者說是一棟平房。
整個分部是一座巨大的連體建築，只有一層，但是佔地極廣。
這也是為什麼和其它分部不同，它要建在鄉下的緣故。
而促成這項工程的人，就是面前這個肥仔。
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毅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對著正準備離開的張小楓道，「小楓，你也跟著來。」
張小楓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但是短暫思考後她還是選擇了跟上。
沈若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沈小姐，我們以前見過面吧。」長長的走廊中，回蕩著沈毅的聲音。
沈若看著他肥胖的背影，有點頭皮發麻。
「見過，八年前，你負責我姐姐的案件。」沈若答道，但是她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沈毅，或者說是他的腳？
張小楓聽著他們的對話，默默無聲。
三人陷入了沉默。
唯一的聲音就是沈若的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響，張小楓穿的運動鞋，幾乎沒有聲音，沈毅穿的皮鞋，卻也沒有一點聲音。
「我也是得到上面的命令，查了一下您，才知道您此次來的目的，放心，我一定大力配合。」沈毅道。
說著三人在一扇小門前停了下來，沈毅拿出一串鑰匙，挑了一把打開了小門。
「嘩」他用力把滑門推開，刺耳是聲音傳來。
接著不用他動手，漆黑的房間，從前往後一排排燈依次亮起。
「當年的那個案件，是我當工作以後第一個接觸的案件。所以它對我有著特殊的意義。」沈毅皺著眉，把手在面前揮了揮，試圖打散空氣中凝聚已久的灰塵。
「這就是你把檔案帶走的理由？」沈若不悅道。
感受到她的情緒，沈毅回過頭，「沈小姐也不必生氣，我帶走檔案是經過上面批准的。」
「況且，我認為我和沈小姐完全可以在這件事上，進行合作。」他帶著二人來到第八排的檔案架，從標籤為一的柜子上搬下來一大疊整整齊齊的資料。
「啪」沉重的資料砸在桌上，濺起大量的灰塵。
沈若和張小楓立馬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沈若用空著的手翻開最上面的文件，映入眼帘三人眼帘的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上面是一個男子，沈若輕輕地用手指摩挲著他。
「好了，這就是全部資料了，按照規矩，不經過我的同意，你沒有辦法把它帶走。」沈毅看著她道。
沈若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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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靜靜地看著照片上的男人，半晌才道，「好，我接受，但如果你沒有什麼確切有用的信息，就算不合規，我也要把它帶走。」
對於她的話，沈毅沒有很意外，這麼多年來他想要的，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心安罷了。
……
厚厚的資料，有用的還真沒有多少，很多都是無關緊要的內容。
其中最多的不過是對一些民眾的信息採集。
大部分還都是諸如此類的話：太可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殘忍的事；太噁心了；一定是魔鬼乾的；那傢伙一定是一個魔鬼……
「這些所謂的證詞，沒有多少是有用的。」沈若淡淡道。
沈毅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當時的案件過於駭人聽聞，局裡也有壓力，就讓我們草草結案，這張照片還是遺留在現場的，但是限於當時的辦案環境，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邊說邊留意著沈若的表情。
「支離塵」沈若道。
「什麼？」沈毅不解，張小楓同樣摸不著頭腦。
「他叫支離塵，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沈若語氣平淡，但是緊緊捂住右手上手錶的左手顯示她的內心並不是那麼風平浪靜。
「八年前，我姐姐沈清和她的男朋友支離塵，放假以後來這座城市旅遊。那個時候我叫姐姐每天晚上給我打一個電話……」沈若陷入回憶。
「你和你姐姐的關係真好。」張小楓羨慕道。
沈若看了她一眼，無奈笑道「關係好？希望我說完你還這麼認為。」
張小楓不明就裡地眨眨眼，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她什麼意思。
「我叫姐姐每天晚上打電話給我，是為了確認支離塵沒有和她睡在一起。懂了嗎？」
沈毅若有所思，張小楓則有點尷尬。
沒有管他們如何想自己，沈若繼續道，「後來我就接到了電話，說我姐姐被人殺害在了酒店裡，而嫌疑人就是支離塵……」
說完她死死盯著沈毅，「而你，應該是最後一個見過他並且有接觸的人。也是你讓他成為了第一嫌疑人。」
沈毅抬頭和她對視著，「其實我也不算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至於為什麼他的嫌疑最大，當時的我當然有自己的道理。」
「哦？」沈若不解。
「當時我雖然負責對他進行審問，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搭理我，反而表現得很異常。這也是他被列為第一嫌疑人的主要原因。
再加上他『畏罪潛逃』更坐實了這個懷疑，不是嗎？」
沈若沒有反駁，這以前也是她最大的疑惑，為什麼支離塵要逃呢？真的是他殺害了姐姐？可是……
「那你說的，你不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是？」沈若合上手裡的資料，她已經確認過裡面沒有多少有用的。
「字面上的意思，還有人在我之後和他有接觸，然後我花了幾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了這個人。」沈毅笑道，說著領著二人往外走去。
「你！你是說，他逃跑以後有人見過他？」沈若小跑跟上他，高跟鞋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大樓內。
「沒錯。」沈毅轉過身，望著一臉不信的沈若。
「怎麼會？我們明明……」她詫異道。
「我承認，你們沈家確實有權有勢，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有這兩樣就能辦到的，尤其是現在的你，應該更能理解我說的什麼，不是嗎？」沈毅道，然後看了一眼才跟上來的張小楓。
沈若不笨，稍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什麼，「你也是！」
「當然，比起你們來，差了點，更不用說和那些名門正派比了」沈毅笑道。
沈若聽到他說的你們，她知道不是想表示他們這類人，那麼只能是……
於是她緩緩回頭，看見累得氣喘吁吁的張小楓，瞳孔微縮。
「她！」
沈毅點了點頭，「沒錯，她和你一樣，天選。」
「為什麼不上報總部？」沈若看著他，眼裡滿是警惕。
「不敢。」他略顯無奈，「她就是一個倒霉的普通小女孩，沒有你們那樣的背景和勢力，如果我把他丟到總部，那些傢伙會怎麼對她？就算她哪天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恐怕也不會有人知道吧」他諷刺道。
沈若欲言又止，但是她明白他說的很對。那些傢伙肯定會這麼做！
「所以，沈小姐，這是我們的第一筆交易。」沈毅嚴肅道。
「你要我保密？」沈若道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我就不會讓她出現在你面前了。」
沈若更加疑惑。
「沈小姐，這筆交易，你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了。」沈毅說這話的時候異常的嚴肅。
沈若只感覺好笑。
「你不是很好奇，你們花費了那麼大的人力物力，為什麼找不到一個目擊者，我可以告訴你。沒有目擊者，或者說，如果他並不知道自己是目擊者，那麼你們又怎麼能找到呢？」
「你什麼意思？」沈若感覺頭很疼，這個沈毅說的話莫名其妙的，前言不搭后語？
「你姐姐那個事件不就以後，我就發現自己變了，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沈小姐你有沒有一種感覺，但你正在做一件事，你腦子裡會忽然有種自己夢見過的感覺？」沈毅苦笑道。
沈若看著他，沒有說話。
「相信很多人都有吧，它好像還有一種醫學上的定義，叫什麼我忘了，但是，我的不一樣，我的更像是一種錄像，有過去的，有未來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反正就是，哎」他急切地想表達，但又說不出那種自己想要的感覺。
「你是說，你的那種能力能讓你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未來發生什麼？」沈若一針見血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或許可以改一改，過去已經發生的，和未來有可能發生的」沈毅使勁點頭。
沈若點了點頭。
「所以，那個目擊者，你就是靠這種能力找到的？」她還是不敢相信。
見她還有所懷疑，沈毅看了一眼走到二人後面的張小楓，「沈小姐，其實你本來在機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他此話一出，不管是沈若還是張小楓都瞬間冷汗直冒。
尤其是張小楓，她更了解沈毅，自己知道他的特殊能力。
「你，你說什麼？」沈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你申請來之前就知道你會來了，鑒於我的特殊能力，所以我稍微在夢裡看了一下，你在出機場之後，死在了不遠處的地方，死法和你姐姐當年一模一樣。」
他一說完，沈若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涌了上來，張小楓也瞪大了眼，看看沈若，又看看沈毅。
「然後我就開始尋找辦法，看看能不能改變你的命運，我試過派所有的特戰隊員，但是無一例外，你都死了，直到最後一次。」說著他看向張小楓。
沈若也回過頭，看著一臉懵的張小楓。
「只有跟著小楓，你才不會死。」
沈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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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已經信了他的話，因為自己來之前，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為了姐姐和那個男人，她必須走這一趟。
八年了，她一步步走到現在，目的就是為了找出當年的真相，姐姐死的真相，支離塵的真相。
那一天，她失去了最愛自己和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她就想要一個真相。
不管它是不是殘酷。
「本來我們是不能輕易讓普通民眾發現的，但是我怕小楓搞砸，特意囑咐她，一見到穿風衣戴墨鏡的女子，就直接拿出自己的工作證，而我打賭，作為總部人的你，必定會因為這種行為而感到不滿，才會跟著她走。」沈毅道。
沈若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她被震驚了，自己這一路居然全被他掌控了？
「沈小姐也很疑惑我為什麼不提前和你商量是嗎？相信我，我曾經試過，但是結果只會更糟糕。」沈毅看著她搖搖頭。
沈若沉默了，三人繼續走，來到一個有守衛看守的地方。
沈毅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牌，三人就走了進去。
看見走進來的三人，一個男子局促地站起身，「沈長官，我又犯什麼事了嗎？這麼晚叫我來。」
沈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說。
「老王，這位是上面來的沈小姐，叫你來是為了了解那件事，這一次你千萬不要有所隱瞞……」沈毅意味深長地看了沈若一眼。
「我……」聽到上面來人，老王神色一變，瞬間坐直了身子緊張起來。
「不用擔心，事情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我來就是想了解一些情況。」沈若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是是是，我明白。事情是這樣的……」老王將以前沈毅找他時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天，我應酬完坐地鐵回家，但是喝得有點多，一下車差點吐出來，於是就跑到廁所去吐了，順便洗了個臉清醒一下，出來以後我打算先休息會再走，
就坐在了椅子上，然後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怒氣沖沖地衝進了地鐵站，因為當時他穿著一雙特別貴的鞋，是我兒子想要很久了的，但是以我的工資，很難買得起，所以我印象特別深。
他運氣很好，那時剛好來了一輛車，但是他好像很生氣，我看見他衝進車廂，又跑出來，然後氣勢洶洶地看著車廂。
等車開動以後，他又拚命追著它，我猜是和女朋友鬧矛盾了，當時還勸他，大度一定，不要纏著人家。男人嘛，還是賺錢重要，有錢還會缺……是吧。」
三人沒一個理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刺激到了他，他居然跳下了軌道朝著裡面追去。真的，沈長官，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不就分個手嗎，至於追地鐵嗎？」說著老王看了一眼沈毅。
沈毅臉色很不好，「什麼，你以前不是和我說，你說完那句話就睡著了嗎！」
「這，這不是……」老王瞄了一眼沈若。
沈毅扶著額頭，一臉無奈。
老王走以後，房間里就只剩下三人。
「如果老王沒有說謊，我有兩個猜測。一個好的，一個不太好的。」沈毅看著沉思的沈若道。
「說說看。」沈若佯裝平靜，她也有一個猜測。
張小楓都不知道沈毅叫自己來幹嘛，只能縮在一旁。
「第一個，也是我最大的心結，沈清的死，跟支離塵沒有關係。」
沈若沒有說話。
「第二個，就有點驚悚了。從老王的話里，相信你也猜到了。
支離塵，不是在追地鐵！而是在追一樣鬼東西！地鐵來，他很生氣，那是因為他被擋住了，衝進車廂又出來可以證明這一點，他和那鬼東西被車子擋住了。
不是追著車跑，而是在追著那鬼東西跑，那東西想要逃，所以最後他追進了隧道……你姐姐的死，和那些東西有關！
而追出去的支離塵……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你應該明白我什麼意思……」
說完自己的猜測，沈毅心中很難受，當初那個男孩子，面對那種慘狀的現場，表現得很鎮定，就像是他做的一樣，一點都不驚訝，現在想來，他那哪是平靜，那是極端憤怒之下的偽裝。
他有點後悔，當初自己一不小心讓他溜走了，要是沒讓他溜走，他或許會以殺人的罪名坐牢，但是好在還有機會活著不是嗎？
現在呢？他還活著嗎？
沈若早已淚流滿面了，隱藏多年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相信和確認不是一回事。
她一直很煎熬，姐姐的離去，阿塵的離去。
……
遙遠的深山老林里，一座木製的房子前，一個中年模樣的人正躺在竹椅上曬著太陽打著盹，突然眼前一暗，疑惑地睜開眼。
一張爛掉的臉距離他只有一巴掌遠。
「啊！！要死啊你！小土！！」
「拿開拿開！把那髒東西拿開！」
「去去去！」
他瘋狂叫道。
「切！」一道不屑的聲音傳來，爛掉的臉不斷升高，轉向另一個方向，另一張英俊的臉出現。
原來那張爛掉的臉是他肩上抗的一具屍體的。
屍體的樣子很詭異，可以確定不是人類。
「快把那鬼東西拿去燒掉！」中年男子叫道。
看著男子不禁逗的樣子，他只得抗住屍體走到一個大坑旁丟了進去。
丟完以後他拍了拍手，就聽到身後傳來，「燒了！全燒了！」
他看著面前大坑裡不下數十具屍體，思索一番，朝裡面丟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轉身就走。
邊走他邊解開綁起來的頭髮，頓時長發散落了下來，披散在身後，而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幾團黑色物質，飄在空中。
「……臭小子，還真是，越來越變態了。」男子感受到熾熱的溫度，喃喃道。
「你要是再這麼招搖，被那些正道君子發現，我們就完了，收斂點好不好。」他無奈道。
「怕什麼，他們那麼沒用，好沽名釣譽，名聲都是他們的，臟活累活都是我們的。」青年嘴裡咬著梳子，正在重新綁頭髮，他把所有的頭髮統統梳到腦後扎了起來。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在人家眼裡就是邪門歪道嘛，收斂點好不好。」他再次勸道。
青年沉默了一會，「不行，我還沒有找到殺害清兒的兇手。」
「那你這樣天天跑到冥域裡面去也不是辦法啊，我這裡有個消息，你想不想聽？」男子歪著頭笑道。
「說說看。」支離塵仰頭喝了一瓢水。
「冥典有消息了。」
支離塵手一頓，大口咽下一水。
「現在現世的大約有三章了，是時候了。」男子看著他道。
「終於露頭了嗎？」支離塵放下手裡的葫蘆瓢，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冷笑道。
他這個動作，看得袁昆一陣噁心，「小土啊，你剛剛才抗的屍體啊！收斂點好不好！」
「切！」支離塵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