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淅瀝瀝的小雨落入暗夜的帷幕，滴落在破舊密集的街道上。

擁擠的木屋內稀稀拉拉的有著幾盞燈亮著，杯子碰撞聲和酒水的吞咽聲證明著還有人存在。

在這寂靜沉默的夜裡，一道道聲音顯得格外另類讓人新奇。

皮膚白嫩樣貌清秀的少年不斷穿梭在周圍詢問著木屋裡喝酒的人群，但大多人都只是瞧了一眼便不在理會。

那少年愈發失望，但從未停止詢問的腳步，整條街道都隱隱能夠聽見他的聲音。

「你見過一個男孩嘛，他跟我長的很像是我的弟弟，他的眼睛可以變色。」

「請問你見過一個男孩嘛，是我的弟弟體型應該跟我差不多，對對眼睛和我一樣會變色……」

一處乾燥的雨棚下面，一個頭髮稀疏皮膚褶皺的老者端起綠色的酒瓶一飲而盡，身旁有位遮住容貌的年輕人啃著肉食。

銀色的刀叉切碎一塊厚實的肉送入嘴裡，黑色帽子下的年輕人不由朝老人發問。

「你說那蠢小子活得過今晚嗎？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看那穿著身份應該簡單才對。」

「彭！」喝光的酒瓶被老者狠狠地敲在木桌上，裝肉的盤子都被振了一下。

老者用枯燥手指了指少年的方向微微示意，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年輕人轉頭望去，一棟房子前穿著黑色羽毛外衣的怪人真在與少年交流著什麼，那少年竟微微激動起來。

年輕人眉頭一皺，明顯認識那黑色羽毛衣的怪人，但最終還是別過頭吃著熟肉。

「我弟弟才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少年忽然一聲怒吼，再次驚的周圍人觀看。

怪人則是不慌不忙地回應起來：「照你的說法你弟弟很小就出現在這裡了，眼睛同樣會變色，那麼小的孩子又有這種怪異的能力您說他會不會被有心人盯上?」

少年有些猶豫，但還是堅定回復道：「那他也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肯定是被誰收養走了！」

「當然不敢了，不過您真要找你弟弟的話得問我們那的管事人，比竟你那位弟弟可是被某位人收養走了。」

說罷那怪人伸出長著彎爪的烏黑手掌伸向一條黑黢黢的小路，「如果您真心想打聽，想必我們哪位管事人也很樂意說。」

少年跑到旁邊的亮著燈的屋子裡拿精緻的首飾換了一些小食和一袋鼓鼓囊囊的錢便跟著怪人走進小路。

「哼！」年輕人不由冷哼一聲，「這種蠢貨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塞起最後一塊熟肉后他起身就走，手中銀色刀叉卻變成一把匕首，身後的老者靜靜撇了一眼便重新拿了一瓶酒。

似乎早就料到結果如何，只是在一切恢復平靜之後老者輕聲笑了一下，那黑色小路要發生大事咯！

空中沙啞的鳥叫聲傳來，一隻黑色的烏鴨被扔出一扇窗戶拍打著凌亂的羽毛飛走。

那條黑黢黢的小路是在密集的房屋內擠出來的，狹窄的空間宛如巷子一般。

「我弟弟以前在你們那叫什麼名字啊?不知道他認不認我這個哥哥……」少年小聲嘀咕道。

走在前面的怪人表情愈發怪異，像是在忍受著什麼事，但還是用耐心的語氣回答著。

「不知道呢！我們以前雖然有著收養院但只收樣貌好看的然後賣給其他地域的大家族。」

說道這那少年有些不愉悅，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居然是被賣到不知底細的別人家裡。

「你也別厭惡，這世道就是這樣。幾年前一個被賣的幼童我是記不住名字，但我們管事人可是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楚。」

「嘎嘎，嘎嘎！」暗色的帷幕中除了點點星光還有幾隻莫名出現的烏鴉不斷鳴叫，令人心煩。

面前的怪人忽然停下了腳步，狹小的路面迫使少年也停下，空中的烏鴉更加賣力的鳴叫。

「您是叫澈雨軒對吧?」怪人轉身問道，臉上莫名的興奮在黑暗之中竟有些畸形。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弟弟在哪對嗎？」純真的少年驟然嚴肅，一藍一紫的瞳孔微微發光。

單色異瞳的特徵多麼顯著！就算幾年前的事記不住的話更別說對方連自己名字都知道了。

黑色的彎爪瞬間襲來，那黑色羽毛直直聳立宛如刀片一般，怪人一聲奸笑后數到黑色羽毛朝他射來。

澈雨軒眼裡並未慌張而是帶過一絲失望，任由那些攻擊朝自己落下。

藍色的屏障憑空而起擋住了射來的黑色羽毛未曾留下半點痕迹，那怪人一躍竟跳過幾米高的屏障。

澈雨軒未曾動過一步，甚至連頭都沒抬，他感受到周圍還有其他人在。

空中的怪人入老鷹般落下，毒辣的目光死死盯著男孩眼部。但卻瞬間消失在了空中。

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遠處響起，還有一股參雜血腥味的空氣迎面襲來。

之前討論澈雨軒的年輕人起身走來，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容顏，佔滿鮮血的手丟開一把銀色匕首。

怪人的頸脖被割開一道裂口不斷的往外噴濺著鮮血，整個人不斷的痙攣，剛剛猙獰的表情還印在臉上。

最後未死透的怪人竟痴笑起來，斷斷續續地說著一句話：「澈雨軒先生，我們管事人很期待與你再次見面，到時候會準備好你想要的情報……」

話未說完便倒頭昏死過去。那年輕人敲了敲那藍色屏障，澈雨軒那也藍色的瞳孔漸漸熄滅。

兩人都沉默著，這件事對兩人來說不過都只能算一場鬧劇，怪人不過是他們都要解決的麻煩罷了。

進過的時候年輕人的肩膀撞了一下澈雨軒，把他從思考之中拉了回來。

「等一下。」澈雨軒猛然拉住那年輕人的衣領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包括這烏鴉人？」

帶血的匕首入流水般劃過那被拽住的衣角，小路中的年輕人短短留下一句話就一步一步離開了。

「早就知道是騙局總不會在主動上當一次，若不是老爺子吩咐過我還真把你當蠢貨了。」

澈雨軒並未追上去，轉身看向鳴叫烏鴉不斷撕咬著死去的烏鴉人，腥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弟弟真的會在這種地方嗎？自己不惜暴露到處散播最終引出兩個神秘的勢力，這些烏鴉顯然不想讓自己走。

「一起上吧，想必你們不會比那烏鴉人還若吧?」澈雨軒的一雙瞳孔再次亮起，兩把帶著側刃的標槍凝聚在手中。

受到挑釁的烏鴉瞬間跳起，張著未吞咽碎肉的鳥嘴飛來，暴虐的眼神彷彿要撕碎面前之人。

「爸爸總說要珍惜流逝的生命，但你們不值得。」

兩柄標槍的側刃閃起與瞳孔相同的顏色，一藍一紫的光刃在暗夜裡不斷劃過從未間斷。

炫麗的圖案猶如藝術品鑲嵌在空氣中，飛濺的血液則是未這藝術品錦上添花增添一抹狂熱。

窄小的空間並未限制標槍的行動，反倒是暴虐的烏鴉一波接著一波被兩道光刃劃過然後倒下。

幾個呼吸之後，滿地的烏鴉屍首分離，有的嘴裡還掉落出未吞咽的碎肉，澈雨軒收起標槍朝身後凝望起來。

還有烏鴉失去頭顱之後任舊不斷地掙扎朝澈雨軒的腳邊飛撲過去，卻被一腳踹開。

所有的烏鴉全部咽氣之後夜幕里響起一陣掌上。澈雨軒心裡松：來了，對方果然也在觀察我。

隨即便尋著聲音跳向屋頂，月光下頂著飄逸長發的黑瞳一個少女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澈雨軒也淡然一笑：「我是來找弟弟的，你們能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