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漠千里追 終見雁門關

白晝稍縱即逝，夕陽西下，黃昏如約而至。休息了幾天的李廣還是像之前一樣靜靜的躺在網子上中途只有那個匈奴頭領回來過，李廣猜測這幾天的行進可能快要脫離雁門關的領屬範圍了。

那個匈奴頭領，回來見到李廣，就李將軍長李將軍短的，詢問李廣這幾日過的如何，冷否，飢餐否，以及那個匈奴小騎兵周到否。對此李廣統統沒有回應，只是鼻子裡面冒出些冷氣，那匈奴頭領照舊是不惱，還是笑盈盈的看著李廣。

「李將軍受苦了，想必對小人積攢怨氣，小人之前對將軍不周到望將軍多多擔待啊，等回來我王庭定有美人伴與將軍，將軍無須和我們這些粗人多待，現在還請將軍好好修養。」

這匈奴人也是真的會不說養傷說是修養。

隨後匈奴又是給李廣一拜。

「李將軍，那小人就走了。」

這次李廣連鼻息里的那點聲音也不給他。

半晌沒有動靜，那匈奴頭領也是習以為常的笑笑，然後站起身來去找那個照看李廣的小匈奴人，二者開始交談了起來了。

那小匈奴人正在手舞足蹈的給那個頭領講著這幾天的故事，但是不難看出那個頭領有些不耐煩，但是正當那個小匈奴講到某處時，那個匈奴頭領的頭忽然調轉，那雙大漠上久經戰陣的風塵巨眼死死的盯住李廣，迫切想要從李廣身上看出些什麼，盯了許久。

許久沒有動靜，李廣回過頭來看向他們這邊，想看看他們在幹什麼，為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個匈奴人也是忽的一下子就把頭轉了過去，然後又是大笑著拍著那個小匈奴的肩膀。

「好好照顧李將軍，要是讓我發現你沒有照顧好李將軍的話，哼哼。」說著，還又自欺欺人的調過來看了看李廣，縮了縮腦袋，對著李廣一笑。

但是剛剛這話卻是把那個小匈奴嚇到了，等那個頭領一走，就跑到李廣面前，滿臉擔憂的對李廣說著「李將軍，千萬不要想頭領告狀啊，要是那樣的話，我在家裡的阿弟可也活不了了。」

李廣那雙餓虎似的眼睛也鬆弛了下來了，瞧著小匈奴的眼睛里，想看看這擔憂到底是怎樣的擔憂，但最後他鬆弛的雙眼還是在小匈奴的注視下敗下陣來。

「你不是匈奴人會怎樣啊。」

「瞧將軍說到，我不是匈奴還是是什麼人啊，和李將軍一樣的漢人?」那小匈奴嘿嘿的笑著。

「快去拿乾糧來，我餓了。」李廣朗聲道。

「好，好好好，我現在進去。」小匈奴小跑到馬前去解乾糧袋子。

李廣又順勢躺下了，倆人無話。

月上當空，星光點閃。

小匈奴開始收拾行囊，打算睡覺，把自己的衣服脫下蓋在李廣的身上。

李廣看見小匈奴又和前幾日一樣的動作，他看著天上的星星忽然開口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嘿，小鬼，你叫什麼。」

那小匈奴先是發愣然後又跳了起來大聲說道「李將軍是在問我？將軍是在問我？飛將軍問我的名字。」

看著眼前少年的沒有一點點端正的樣子和朝中那些年輕人簡直沒有一點可比之處，浮躁但不知道處於什麼樣的感情他竟然沒有出聲制止反而是靜下心來等著少年的歡呼，李廣覺得這可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吧。

終於在少年的歡呼雀躍里，發現了李廣還在一直看著了，又變回那怯生生的樣子。

「回……回將軍，我叫爾色勒。」（名字杜撰，這個名字我從我會蒙語的外曾祖母那裡半路聽來的，這個好像是用來表面男孩子的勇敢雄武的，至於是不是這麼個字，我無從考證，但讀音一定是這樣讀出來的）

又看見了少年怯生生的樣子，李廣轉過頭睡了下去再也沒有說話。

而小匈奴覺得是自己的無禮讓李將軍惱火了，本想著道歉又想起阿媽說的中原的人最注重禮儀甚至還有專門掌管這個的大官呢，這些人到了單于面前都是被重用的。（匈奴在前期時對於漢文化是比較推崇的，之前提到的中行說就曾在匈奴大面積推廣的漢的文化以及算術等能力）

但小匈奴一時間也拿不定注意，只好悻悻的睡到一邊去。

今天天公不作美，始終有一大片雲在天空上面追著月亮，直至午夜終於是遂了那多雲的心思，把它心心念念的雲給包在了自己的身後。

就在這寂靜的荒漠上，忽然有了刀出鞘的聲音，李廣起來了，他去到那個小匈奴身邊拔出慢慢的拔出他的彎刀，沒有月光的照耀，小匈奴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一刻一把刀就沖他扎了過來，那突然的疼痛把他痛醒。

他著急忙慌的起來看李廣的影子，面前哪還有人，只有一把彎刀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頭領的那匹馬也不見，只見一個黑影正在往遠處奔，下一刻一個念想在他腦海里崩了出來，李將軍跑了，而且還想要殺自己。

這對於一個少年來說很震驚，自己照顧的人要殺自己，他明明看起來像個長輩一樣慈祥的，明明睡前那個將軍還問了自己的名字啊，想著他跑了，自己和阿弟該怎麼辦。

小匈奴牙一橫，直接跨上自己的那匹馬想去追李廣回來，看看李廣為什麼要這樣做，就因為自己一個不尊重?

那料想，小匈奴剛上馬，一支箭趁著暮色嗖的穿了過來，直中靶心只不過不是小匈奴的而那匹匈奴馬。

小匈奴這時候叫天不應，叫地叫不靈，只是在大漠上大聲嚎叫。

很快，那個匈奴頭領就帶著三兩人賓士了過來，他聽早上這個小匈奴說李廣能動就覺得需要增加防備了，還打算等巡邏完周邊等後半夜再來沒想到聽到這麼經久不息的嚎聲，他們立馬縱馬趕來。

來了只是看見這個小匈奴在里跪著，馬也死了，而且自己的那匹馬不見了。

「狡猾的漢人。」

後面的匈奴也是罵罵咧咧的。

「追，絕對不能讓李廣跑了。」這個頭領又變成了幾日前那個嗜血的匈奴。

隨後他們誰也沒有管這個小匈奴直接駕馬去追李廣了。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