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預備

洛悠然本來想借著機會試探白衍，誰知反而被他擺了一道，害得墨玦體驗了一把大擺錘和雲霄飛車。不過她卻沒有生氣，因為白衍這傢伙越來越合她胃口了。記仇、狡詐但是有實力有智商，簡而言之就是有資本。和聰明人打交道總是簡單很多。洛悠然下午沒事做，在桌子上思考中秋節的福利。不能太誇張，不然以後規模不一樣容易被人詬病。也不能太寒酸，不然顯得青龍基地太沒實力，還容易讓人們覺得她這個基地第一隻關心蕭家人和洛家人。白衍和墨玦湊過來看，洛悠然也不阻止，反正這規劃要交給蕭夜羽做最後決定，是否實施還另說。「姐，我覺得這個隨機拋禮物不太行，現場那麼混亂，不好管理，還容易造成踩踏事故。搶到的都是異能者，普通人也不會高興。」墨玦小聲說，「不如旁邊這個。」洛悠然自然也想到了，因此她更傾向於旁邊的「奪魁」之爭。這個奪魁和古代撥頭籌搶燈籠有點像，就是在高架子上掛一個好彩頭，有實力的人都可以去爭搶，誰能拿到彩頭持續三秒就撥得頭籌。「但不拋禮物，奪魁之爭這個活動就更加偏向異能者了。」「異能者有優勢本來就很正常，你要照顧普通人，也不可能每個活動都能照顧。不如分開。」白衍吐槽了一句。但是他的想法卻讓洛悠然眼前一亮。確實，與其為了普通人不斷降低標準，虛偽地做到平等，不如一開始就承認他們和異能者的差距，分成兩層發福利。那些治療、速度、飛翔的異能者甚至也可以單獨分一層。「我覺得……」墨玦想反駁，但見洛悠然沉思的表情，立刻話題一轉，「可以是可以，但福利不一樣萬一他們不滿怎麼辦？」「撲哧……」白衍嘲諷一笑，「福利本來就是無償的，多得少得都是免費獲得，你要麼拿了就別說話，要麼不拿隨便罵，罵了我也不少塊肉。惹毛了誰都不發，那些本來可以拿到福利的自然就幫你罵回去了。」「你真的一直被墨衍壓在潛意識裡？」這人精程度不比她差啊。「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如智商。」白衍意味深長地瞥了墨玦一眼。

墨玦被嘲諷了，卻不敢反駁。白衍太恐怖，也就洛悠然面前他乖乖巧巧的，被報復一次也算長記性了。

洛悠然把分層打了個勾，表示非常推薦這個方法，接著繼續思考其他的問題。

對於義務治療，白衍也有自己的看法。大概是之前洛悠然滿意的眼神給了他鼓勵，這次他直接說了具體建議。

「義務治療看起來不錯，但是優先順序怎麼算，治療內容怎麼算？這些都太難說了，你招募來了志願者也不好處理。萬一人家自願來反而惹了一身腥怎麼辦？」

「不如提供個機會，讓志願者們坐診就行了，要看病的自己一個個去找去問，提前商量好，免得治療費用結果不滿意還倒打一耙。現在醫療的機會已經很難得了，你又不是樂山大佛，還一條龍服務。」

「你禮貌點行不行？」墨玦剛抱怨完，白衍一個眼神，他頓時又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洛悠然咬著筆，默默點頭。

她其實也在思考，義務治療雖然聽起來很偉大，但是實施起來很難，對志願者也不友好。大不了到時候多給點補貼，盡量把這個活動支撐起來。

還有其他的……洛悠然乾脆全部擺在白衍面前，他也很給力，一一指出自己的觀點。洛悠然能採取的就寫，不想採納也不說理由。

效率頓時高了許多。不過一下午，洛悠然就把活動想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給蕭夜羽傷腦筋就行了。

洛悠然把一疊紙帶下樓，身後兩個跟班還在暗自較勁。

墨玦也想給點建議，可惜他吃喝玩樂享受可以，當了那麼久基地長全靠身邊人出謀劃策，舉辦這些……算了吧。

蕭夜羽正好晚上在別墅，洛悠然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進去。

「你來了？」

「活動想好了，這是我計劃的，你應該看得懂。」

勾勾是必須完成，圈圈是強烈建議，星星個數是推薦指數，她全都在紙上寫好了，看起來整潔簡明，一目了然。

「等等。」

「是有什麼不懂的嗎？」洛悠然開始反思。

「沒有，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她說好了不摻和管理基地的事，那商量的只有……

「婚約？你是有什麼顧慮嗎？」洛悠然說著立刻開始展開思路，「是擔心中秋節后宣布這件事顯得不隆重，還是害怕他們會覺得我不罩著青龍基地了？」

「都不是……」蕭夜羽有些無奈，「你考慮得很周全。」

是真的周全，洛悠然甚至想到了基地和彼此的名聲問題。中秋節狂歡之後宣布，她已經提供了那麼多福利，也不可能象徵著和青龍基地決裂。至於他，頒布了那麼多有益人民的規定，也不會被人詬病。

但是蕭夜羽還是覺得不舒服。

「你真的想解除婚約嗎？」

「你不想嗎？」洛悠然眨眨眼睛。

她在思考自己給的是不是不夠多。

蕭夜羽嘆了口氣，還是搖了搖頭，「沒事，你走吧。」

洛悠然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接著倒回去，離開，關門。

「悠然姐，我今天幫你這麼多忙，你答應我個小小的請求唄。」白衍笑嘻嘻地擋在洛悠然面前道。

「什麼請求？」

「我想喝酒。」

想喝酒就喝啊……不過洛悠然想到白衍好像沒法離開她去買酒，就打算自己請客。

「要喝什麼？」

「隨便，有就行，度數高點。」

那還是出去買吧，她不了解酒，也不知道寫出來會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也要去！」墨玦趕緊加入，但這一次輪到洛悠然一個眼刀。

他頓時不吱聲了。

「走吧，你要喝什麼？我不清楚，你自己選。」

洛悠然去的是倉庫，畢竟現在酒都是奢侈品，要拿還是去自己存東西的地方拿比較好。

白衍跟著洛悠然去了倉庫，東挑西選，看了半天，最後拿了兩瓶。他遞給洛悠然一瓶，被她拒絕了。

這具身體喝酒可以，畢竟就算不愛社交，上流人的基本素養還是不能缺的。但洛悠然本身不喜歡喝酒，她不喜歡脫離控制的感覺。

「來點果酒吧，不醉人的。」白衍順手把手裡的酒換了，「你還怕喝醉了我跑？」

這激將法簡單但是挺管用。白墨殤喜歡喝酒，她也就嘗過一點各種類型的酒。荔枝味的應該不會太刺激。

「咱們去屋頂喝吧。」

屋頂？洛悠然有些驚奇。

「異能不用白不用，你這麼厲害了，沒想過好好享受一下嗎？」

洛悠然被問住了。

飛行已經算是她夢寐以求的了，開飛車更是極限。小時候那些不切實際的願望突然清晰起來，洛悠然才知道原來異能也是可以用來享受的。

「你在天空中畫點星星很簡單吧？過節搞點煙花啥的不也想到了？」白衍一提醒，洛悠然就有些期待了。

「走。」

她帶頭上了屋檐。覺得高度不夠，乾脆寫了個「雲」，加上「托」，瞬間騰雲駕霧。

「孺子可教也～」白衍一邊誇獎一邊躺上去，打開瓶蓋一大口下肚，酒香瀰漫。

附近沒有怪物，雖然看不到都市繁華的燈光，但是漆黑的地面房屋鱗次櫛比。洛悠然也不想看得太清楚，操縱雲朵向上飛。

「冷不冷？」

「我這點實力還是有的。」

白衍慢悠悠地道。

嘖，都不隱藏實力裝下弱的嗎？這樣顯得試探的她很幼稚啊。

「你小時候沒想過自己有超能力嗎？下海玩找珍珠啊，飛上天看星星啊，坐樹頂盪鞦韆啊……」

這些洛悠然都想過。但不是在這裡。

她在另一個世界是個孤兒，在孤兒院摸爬滾打著，沒見過多少錢，幻想倒是不少。不過後來她就認清現實了，有超能力不如有一間自己的屋子，找個工作，吃飽穿暖。

「你不說話？那我說了。現在不說我怕沒機會。」白衍又喝了口酒。

除了刻意博取同情的時候，他說的話永遠可憐但不需要同情。平淡的語氣好像在聊今晚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