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是莫小北,再遇顧言,是在n年後12月份的拉普蘭……
燈火瑩瑩的屋外已大雪紛飛,唯美而浪漫,是我夢裡的童話世界……
我放下手中的預算表,赤著腳緩步走到玻璃牆前。
雪地里嬉鬧的年輕情侶,步履蹣跚依然攜手的老年夫婦,他們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無不詮釋著愛情最美好的樣子。
這樣溫暖美好的場景,我不得不想念一個人,不是突然,是一直…
所以,我想我肯定是太過想念他,以至於我恍惚了,彷彿間,我與他只有一牆之隔…
突然,他朝我揮了揮手,我有些呆了…是他?……真的是他!
確信是顧先生后,我鼻間一酸,視線漸漸模糊。
這些年,驕傲的自尊,不允許我接他的電話,久而久之,他也不再聯繫我。
只會在我的生日和逢年過節時簡訊問候。我開始漸漸期待每一個節日。
但每次如期收到簡訊,我只會回他:我很好,勿念。他便也不再回復,我們一直就這樣維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
我想過無數次我們的重逢,也無數次嘗試著感受我們此生不復再見時的心情,的確,心會痛,但是,我還能隱忍。
可是此刻,我的理性不堪一擊,我想要見他,很想很想,見他。
我跟凱文說:我去見個老朋友!
我朝顧言走去,我的心跳加速的快要跳出來,你不會明白,日夜思念的人,突然出現在你的眼前,那種悸動不斷的撩撥你內心深處的某一個角落給你帶來的躁動和不安……
這一刻,我忽然間領悟了毛阿敏的那句正話反說的歌詞: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
答案無非是: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
明明近在咫尺,我卻覺得這條路無比漫長,我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他還是那般溫文爾雅、雲淡風輕,歲月依然是那麼的偏愛他,與我們初次見面時並無不同。
「好久不見,我很想念你,你想我了嗎?」嘴巴沒有經過大腦的同意,就說出了心裡話。
他沒有說話,伸出雙手,滿眼笑意的看著我,就是這樣憐愛寵溺的眼神,無數次讓我淪陷……
我知道我眼眶已經濕潤,但是還好,眼淚暫時還不會掉下來。
我笑著靠近他的懷裡,我想,如果他緊緊的擁我入懷,我一定……
可是,他只是很紳士的、禮貌性的、輕輕的抱了抱我,這場景,就像當初我離開時那般,僅僅,是我的內心,掀起了一場海嘯……
我馬上要抽離口袋的雙手又悄悄的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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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顧言,我再遇莫小北,是在n年後的芬蘭。
12月份的拉普蘭宛如童話里的雪域仙境,在漫天絢爛舞動的極光下,尤為浪漫而神秘。
廣袤的森林、冰凍的湖泊、寧靜的港灣、純凈的曠野,目之所及,皆是皚皚白雪。
漫天飛舞的雪花,輕盈的落在這個神秘的國度,也落在我的心上,融化在我的眼眶裡。
這一切都是她喜歡的樣子,我站在咫尺距離的玻璃小屋外,看著屋裡的小北。
她已不再是我眼中那個25歲稚嫩魯莽、患得患失、多愁善感沒有安全感的小傢伙;
她成熟自信、陽光熱忱、美好精緻,是一位笑起來極為迷人的、輕熟氣質女性;
我想,在這些年的時光里,一定是她身邊這位品貌非凡的儒雅紳士,給予了她無限的寵愛和溫柔。
民謠里說[如果你找到神秘的北極光,幸福生活就離你不遠啦!]
這是我曾經最希望她成為的幸福模樣,她做到了!
陪她走過一段時光的我,雖在她人生的這趟列車上,中途下車,但對她如今的幸福我依然能感同身受。
我很高興,小北踏進了幸福的生活。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就像當初她離開時那般荒蕪凄涼?
我就這樣在雪地里看著小北。她突然走到玻璃前欣賞這裡夢幻的一切…
我們四目相對,小北滿眼的不可置信,直到我沖她揮手,她才確信眼前的我是真實的。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黑色毛絨帽,緩緩向我走來。
讓我想起五年前的那個公交站,彼時的她失魂落魄、結了冰的睫毛忽閃的讓人心疼。
我的思緒,被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打斷:「好久不見,我很想念你,你想我了嗎?」
小北歪著頭,看著我淺笑道,她笑容依舊,似乎,我僅是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事實好像,也確實是這樣,我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難過,我彷彿被人扼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我伸出雙手,很想抱抱她…
她濕潤的眼睛彎起月牙的弧度,走過來靠近我的懷裡,我輕輕的抱住她,是那般的不真實……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跟我第一次見她時一樣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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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莫小北和顧言,時隔n年後在芬蘭重逢時的場景。
莫小北不知道的是:這場相遇不是偶然,而是顧言費盡心思特意的安排,這是一場遲到的、關於愛情的,奔赴。